「有人擅闖營地!」
聽到衛兵的聲音,韓沅和千晚面色一變,朝聲音方向走過去。
「怎麼回事?」
韓沅臉色不虞的拉住一個士兵。
那士兵見是主將,急忙抱拳回道,「將軍,營外突然闖進一支商隊,來歷不明,岑副將正在盤問。」
商隊?
這寒天雪地的,百姓都沒幾個,商隊走這,這生意人腦子也是可以的。
岑英是她剛提拔的副將,為人正直,韓沅略放了心,正準備捉著千晚繼續商討戰術,就聽見營地外傳來一道突然拔高的聲音。
尖利得直直像是要刺穿人的耳膜,活像個小潑婦。
「你讓我找韓沅去!她敢說不認得本公子,老子回去就退婚!」
「怎麼的你們這群醜男還攔著本公子不讓進啊,一會兒我們走了你沒地哭去!」
千晚勾唇,揶揄的看向韓沅,用口型說了個「你傍家兒。」
就見韓沅臉黑如鍋爐。
邁著大步走出營地,揚了揚手,士兵的長矛收起,露出馬車前穿著藕粉色紗衣披著雪白大襖的公子哥兒。
「老子回去就退婚?」
原本還盛氣凌人的花袷衣瞬間就萎了,瞧見來勢洶洶的戰場女武神,面前呼出的白霧也跟著哆嗦一下。
岑英感覺氣氛有些詭異,「將軍,此人……」
韓沅示意周圍的士兵都退下,徑直走到花袷衣馬車前,「誰准你來的?」
「我爹……」
花袷衣聲音顫抖。
「他讓你來你就來了?」結親那會兒可沒見這麼聽話。
「不然……關著我……」
花袷衣眼看就要哭出來。
「不知道這裡是哪嗎?趕緊回去!」
聽著這冷冰冰的指責聲,花袷衣眼圈一紅,兩眼一抹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人就眼瞅著金陵嬌貴的公子哥兒被主將活生生給嚇暈了。
且據說這樁婚事還是主將自己個兒去談的。
「喊軍醫過來!」韓沅抱住暈過去的花袷衣,直接衝進了主帳。
千晚冷嗤一聲,就韓沅這追人法兒,別把花蝴蝶人給嚇跑就算不錯了。
看著營地外的金陵商隊正在卸貨,千晚嘴角的笑意逐漸斂起,緩緩撫上心口處。
不知為何,有些悶得厲害。
月老:神姬,你不對勁。
……
金陵城內,人聲鼎沸。
正值年關,家家門前張燈結彩,拜年走動的人絡繹不絕。
魏言坐在茶樓里,手裡把玩著一柄羽扇,扇柄上墜著琉璃絡子,晶瑩剔透,一看便知貴重。
「魏公公,這羽翎乃是林邑彩羽孔雀所出,您看可滿意?」
對面的官員堆著笑,這魏言深得帝心,僅在養心殿伺候兩個多來月,便升至了御前秉筆太監。
雖地位尚不及萬公公,但他年輕貌美,還占著個乾兒子的名分,前途無量,巴結著總是沒錯處。
「這麼好的物件兒,與我可惜了。」
「寶物配公公您,哪會可惜?」
魏言哼笑一聲,將扇子壓在桌上,「大人不如送去我乾爹那兒,說不定事就成了。」
官員立馬討好道,「萬公公那兒自也是備著的。」
「這樣……」魏言冷冷一笑,「本公公最恨與別人一樣。」
說罷起身離去,暗色闊襖仿佛熏了一襲幽香,讓那官員晃了晃神,原本的怒意停滯了下。
回過神來,只看到他的背影,忍不住唾了一口。
「呸,不過是個伺候主子的奴才,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魏言正下樓梯,聽到這清晰的罵聲,身後的小太監臉色一變,「公公,這個歷大人實在出言不遜,不如……」
魏言神色平靜,「跳樑小丑而已,不必理會。」
「是。」
「乾爹的生辰快到了,隨我去店裡看看,有沒有什麼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