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距離極近,邢燁與陸明澤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閱讀sto55.COM
邢燁面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陸明澤倒是想起機場中發生的一幕,與曹茜和關嶺相同,都是遇到了與邢燁有關的略為古怪的事情。
「你……是不是記得什麼?」陸明澤猶豫地問道。
邢燁道:「時間緊迫,我們先進入教堂再說。」
說罷他手中憑空出現一支筆,這似乎是他的初始技能。
關嶺與曹茜只能看到邢燁拿著筆在空中揮舞,不知在畫些什麼。陸明澤與邢燁是綁定狀態,他看到虛空中出現無數個小方格,而邢燁做的就是用筆在方格中輕輕繪製著什麼。
十多秒過後,陸明澤看出來,邢燁畫的是二維碼。
他手中的筆很粗,只要點一下,一個方格就會塗滿,而他畫二維碼的速度非常快,二十多秒後,一個二維碼就出現在陸明澤眼前。
邢燁收起筆,將這個二維碼拍在教堂門上,過了一會兒,教堂的門緩緩打開,裡面並沒有人,是門自己開的。
見陸明澤一臉疑惑,邢燁解釋道:「我這個二維碼叫做『你已經是個成熟的XX了』,賦予非生命體自主意識的二維碼,我拜託教堂的門自然、安全地為我們敞開,不要破壞原有的結構。」
「好神奇的二維碼。」陸明澤說道。
「我的初始技能能夠使用更多神奇的二維碼,」邢燁專注地望著陸明澤,「只要你對我的好感度超過80,那本書的每一頁都可以浮現出二維碼,若是好感度達到100,還能激活我的特殊能力。」
陸明澤眨眨眼,什麼也沒說便走進教堂中,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邢燁。
曹茜與關嶺更不敢說什麼了,默默地跟著陸明澤進入教堂。
他們從城主府出來的時候就拿了兩盞油燈,教堂里很暗,曹茜照例鑽木取火點燃油燈,借著昏黃的燈光,眾人看到自動關上的大門內側,畫著無數他們看不懂的符號。
不僅是大門,牆壁、窗子、地面上,全是這種符號,渾然一體,像是某種結界或者陣法。
「要是我們破壞了門或者牆壁,這些圖案就會變得不完整,」曹茜邊看邊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清楚。」
「總之不是什麼好事。」關嶺附和道,「我雖然沒什麼信仰,但是我覺得這些圖案中充滿了聖潔的感覺。」
關嶺都有這種感覺了,更不要提陸明澤,他順著圖案向前走,在教堂的正中央看到一柄劍插/在地面上,地面上繪製著一個二維碼,劍正在這二維碼中間。
而劍柄被一個人握著,只是這人現在已經成為枯骨,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衣服,頭骨上戴著頭冠。
「應該是主教或者祭司一類的人,」邢燁說道,「災難來臨時,拿走聖劍,封閉教堂,布下守護城鎮的結界。」
「這個二維碼……」陸明澤指著地面上的二維碼道,「是不是太突兀了?」
「遊戲世界中的特殊能力都會以二維碼的形式展現出來,這大概就是雕像告訴你的魔法,」邢燁道,「用手環掃描二維碼,就可以將它收起來了。」
陸明澤對邢燁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他聽話地用手環掃描後,二維碼出現在手環中,而當他吸收二維碼後,地面上的圖案就發生了改變,變成與牆壁上一體的符號。
「二維碼吸收後,就會變回原本的模樣。」邢燁解釋道,「我們不要馬上離開教堂,這裡一定有關於災難之日的線索,儘量尋找一下。」
「你好像懂很多東西。」曹茜勇敢地看向自己公司的董事長說道。
她想,公司老大應該不記得自己這樣一個普通的試用期員工,就算回到現實世界,邢燁也不會找她一個小職員的麻煩。而且她現在一頭粉毛,與現實世界中的長相差距很大,老總不會記得自己的。
陸明澤也說道:「我這次遊戲的獎勵就是記憶,我們都有失去了一段記憶的感覺,但看你好像不是這樣,你是不是記得什麼?」
邢燁將手指放在陸明澤唇上,低聲道:「你不要問,我也不能說。」
陸明澤愣愣地看著邢燁,感受著手指的溫度,與邢燁對視著。
那雙眼中仿佛寫滿了不能說的故事,陸明澤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心跳漸漸加速。
如果他們真的經歷過這樣神奇的世界,所有人都失去了記憶,只有邢燁記得一切,他遠遠地看著曾經的隊友,獨自承受著所有回憶,會不會很孤獨?
「你……」
陸明澤剛開口想說什麼,邢燁忽然消失,一本書落在陸明澤腳下。
5分鐘到了,邢燁又變回了書本。
陸明澤撿起沾上了地面塵土的書本,輕輕為他吹去灰燼,將書抱在懷裡,有些發呆。
曹茜拍拍陸明澤的肩膀道:「我和你一樣好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完成任務吧。」
「好。」陸明澤回神道,「就像邢燁說的一樣,我們在教堂中找一找吧。」
三人收起疑惑,仔仔細細地在教堂內尋找,儘可能不碰觸圖案,免得破壞結界。
翻看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角落裡也有一具骸骨,骸骨懷中抱著一個羊皮卷,手中拿著一支羽毛筆,但是羊皮卷上一個字也沒有,像是還沒來得及寫就死去了。
「找不到。」關嶺坐在地上嘆氣。
陸明澤則是站在聖劍面前,望著那具站立著死去的骸骨。
他雙手握著劍柄,即使變成了骨頭,依舊握得那麼牢,幾人若要是從他手中拿走聖劍,恐怕必須拆下他的指骨才能做到。
「也不敢確定直接拿走聖劍會不會破壞這裡的結界。」曹茜皺眉道。
陸明澤始終望著骸骨,忽然對骸骨行了一種沒見過的禮,這是他方才在羊皮卷上看到的,意義上相當於三拜九叩,代表最崇高的敬意。
這具骸骨在災難之日來臨時,拿走聖劍,在教堂內刻下結界,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城鎮居民和城鎮主建築,真的值得人尊敬。
而就在陸明澤行禮後,骸骨身上的袍子忽然動了一下。
教堂中並沒有風,袍子就是自己動的。
陸明澤蹲下身,掀起那塊袍角,發現白色的袍子內部滿是血漬。
關嶺以為袍子下有字,蹲下身幫陸明澤掌燈,當他拿著油燈來到陸明澤身邊時,陸明澤忽覺對面有一個亮點,他側頭一看,發現骸骨與聖劍正對面是一個嵌在牆壁上的全身鏡,陸明澤感受到的亮點就是它倒映的油燈的光芒。
陸明澤走到鏡子前,皺眉道:「奇怪,我之前查探教堂內的鏡子時,並沒有找到它。」
「我們剛才翻找教堂內線索時,也沒看到看這面鏡子。」曹茜說道,「我確認自己剛才仔仔細細看過這面牆壁,當時這裡是一層沒有圖案的牆皮,沒有鏡子。」
「直到我向骸骨行禮,掀起袍子,這面鏡子才出現。」陸明澤說道,「看來行禮是關鍵。」
他將手貼在鏡面上,施展「真相魔鏡」初始技能。
這一次技能生效,鏡面亮了起來。
「真相魔鏡」是聽不到聲音的,但奇怪的是,鏡面亮起時,教堂中發出了聲音,像是有人在用錄音機回放一般。
「主教大人!」一個慌張的聲音道,「神罰,是神罰!貪婪與罪惡終於引來了神罰,這個城鎮完了!」
「別著急,」一個穩重的聲音道,「執事,請幫我把門關好。」
「關門?神罰降臨人間,整個城鎮都會變成死城,所有生命消逝,城鎮中會變成魔物滋生的地獄,您還是儘快跟我一起走吧!」執事道。
「還沒有絕望,執事。」主教說道,「請您幫我關上門離開就好。」
「您……您手中的是聖劍?丟失的聖劍在你這裡?」執事驚道,「主教大人,您要做什麼?」
「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主教道,「為這個城市爭取時間,等待能夠重新為神之子提供鑽石之心的人到來,執事,我已經沒有力量了,請您幫助我。」
「主教,你的身體……這地面上的圖案,是您用血畫成的嗎?」執事驚道。
「我沒有力氣了,需要有人幫助我鎖上門,用我最後的血液在門上畫下符咒的最後一筆,但是如果這麼做,您也會留在教堂中,再也無法離開了,您願意幫助我嗎?」主教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鏡子忠實地映出了這一幅畫面,鏡中的執事沒有說話,他從主教手中拿過裝著血液的碗以及筆沖向了大門。
主教笑了笑,他正面看向鏡子,不知是在對鏡子說,還是在隔著鏡子與二十年的光陰對陸明澤說:「如果有一天,擁有一顆堅定、善良的心的人能夠進入教堂,你可以帶走聖劍。但請將我的骸骨留在陣法中心,這樣結界還能維持三天,但也只有三天時間,這三天內,如果你有需要,使用我的骸骨可以開啟陣法,但剩餘的能量只能使用一次。」
畫面到這裡就結束了,陸明澤等人又走到骸骨面前,望著緊握聖劍的主教與死在角落中執事的屍身。
陸明澤將手放在主教的手骨上,鄭重承諾道:「我會重建這個城市,不止是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的記憶,請相信我。」
他話音剛落,主教還維持人形的骸骨便散落下去,陸明澤拔/起聖劍,用白袍包裹住主教的骸骨,將它們放在陣法中心。
白袍釋放出淡淡的光芒,似乎是主教最後的餘暉。
而在這個瞬間,陸明澤聽到了尋找聖劍任務完成的提示,任務進度變為1.5/6。
三人離開教堂,將門再次關好。
陸明澤沉默了一會兒,握著劍柄道:「我們去剿匪吧!」
「好。」曹茜捏了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