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淵優雅漠然的坐在那,通身貴氣攝人。
他冷眼看著慌慌張張而來的月淳風,覺得這傢伙,倒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殿下,聽說那雲家大小姐又來了?人呢?」
月淳風一進來,倒是先沒先問別的,直接問著雲鏡。
同時一雙眼睛還快速的在房間裡張望,那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可他看了一圈,房間裡,除了神祗般的帝釋淵,倒是沒有別的。
帝釋淵還以為月淳風是遇到了什麼大事,結果……就是為了見雲鏡?
他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心頭莫名有一絲不爽。
「殿下,人呢?雲大小姐呢?」月淳風抱著藥箱咋咋呼呼就在帝釋淵對面坐下,急切的問道。
自從知道膠囊和噴霧兩個神奇東西,是雲大小姐給的,月淳風就很想見一面她。
「走了。」
帝釋淵冷淡收回視線,繼續看手中的書。
「走了?哎呀,那我來得還真是不湊巧啊!」月淳風有點失落。
他眸光一轉,便落在了案桌上的毛筆上。
「咦,這筆還挺好看!就是有點太劣質,殿下,你什麼開始用這麼廉價的筆了?」
說著,月淳風就想要將筆拿過來。
一隻瓷白,骨節分明又漂亮的手,卻比月淳風更快一步的落在了筆上。
帝釋淵將筆拿在指尖中。
指腹,觸碰到筆桿上凹凸不平的地方。
垂眸一看,發現上面用簪花小楷刻著一個『鏡』字,刻得還挺好的。
「殿下,這筆如此廉價,不配你的身份,不如送我吧?我用剛好!」月淳風笑呵呵說道,還朝著帝釋淵伸出手要去。
他是一眼就看中了這筆,雖然價值上算不得多金貴,那狼毫毛還是不錯的。
帝釋淵冷冷睨了他一眼,「沒門!」
掌心裡的筆,筆桿通體宛如璧玉般瑩潤光滑,暖玉所制,就算握在手裡也不會覺得冰涼。
就像雲鏡給他的感覺,堅韌又仿佛會發光發熱般自帶熱量。
月淳風詫異的瞪大眼睛,真沒想帝釋淵會拒絕。
殿下向來慷慨對待下屬尤其,一般他在殿下這看上的東西跟殿下開口要,殿下都會賞給他的。
誰知,他第一次被拒絕了……
還是因為這一支廉價的毛筆?沒道理啊。
「殿下,你什麼時候這麼摳門了?這不是我印象中的殿下啊!」月淳風一臉苦哈哈,他痛心疾首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殿下,難道你不愛淳風了嗎?」
「滾!」
帝釋淵抄起一本書砸向他,月淳風趕緊伸手接住。
見他是真不給,月淳風也不敢總在老虎身上拔毛,只能就此打住要筆這個話題。
他收斂起臉上的嬉笑,變得認真嚴肅道,「殿下,膠囊和噴霧我都研究了,還查了很多資料文獻,沒有一點關於這種東西的記載。就好像這兩種東西是從另外的世界而來,憑空冒出來一般。」
「我們想要弄清楚這兩樣東西,估計只能從雲大小姐那入手,畢竟這東西是她給的。」
月淳風黑眸一轉,有些激動道,「殿下,要不我去找雲大小姐,將這事查個清楚?」
帝釋淵指腹摩挲著筆桿,冷冽的說了一句,「孤自己來查,你且不用管。」
「殿下,這等小事……」
不等月淳風話說完,他就感覺到帝釋淵冰冷的眼刀子飛了過來。
後面的話,他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為什麼他總覺得,雲大小姐的事情,殿下並不想讓他去插手呢?
是他錯覺?
月淳風繼續道,「殿下,上次追殺我的人也已經查到了,是小三殿下的人。」
「帝峯……」
帝釋淵眸子微沉,雲鏡是帝峯的未婚妻。
上次他發病,月淳風被帝峯的人追殺,帝峯的未婚妻雲鏡又剛好來救了他。
若雲鏡是帝峯的人,帝峯完全可以不讓她來救,只要耽擱月淳風來醫治,帝釋淵便會因為病陷入險境,這樣對帝峯才是最好的。
如此一看,雲鏡反而不像是帝峯的人,不然帝峯為何要讓雲鏡多此一舉,讓雲鏡來殺了他,達到他的目的豈不是更快?
那小孩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對自己那些所作所為,似乎完全沒把自己當成是有未婚夫的人,毫不避諱。
「殿下,雲家那邊的事情進展如何,需要我幫忙嗎?」月淳風好奇的問道,他只知道帝釋淵在雲家尋一東西,具體尋的是什麼,殿下並未告訴他。
「還沒有眉目。昨晚孤倒是見到雲鏡的父親,那老頭似乎也不是傳聞中的無能,他還和我交手幾招。」
帝釋淵昨晚潛入雲胤的別院,正好遇到了雲胤。
外面都說傳雲胤武功盡失,身體已經是一副身患重病,頹靡無比的將死之軀。
可昨晚,雲胤卻還能和他交手。
能和帝釋淵交手的,那都得是頂尖高手,一般人一掌都接不下他的,當時他看到的雲胤似乎也沒傳聞中那麼了無生氣。
這雲家,女兒和傳聞大不相同,父親似乎也是,倒是神秘又有趣得很。
等月淳風走了,帝釋淵將雲鏡送他的毛筆拿在手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特別是那個『鏡』字刻得真的好看,飄逸娟秀,又不失力道,筆鋒處理得也恰到好處。
雲鏡之前送他這個大陸都不存在的東西,白天又能在宴會上潑墨成畫,送他的筆上刻的字,算是工匠要在這麼細小的筆桿上,用簪花小楷雕刻也是需要一些功底的。
這個小孩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不為人知的?
帝釋淵嘴角自然上揚著一抹細小的弧度,他將自己平日裡最愛用毛筆取下,將雲鏡送他的毛筆掛在了上面。
這一支筆,和他平日裡隨便用的一支比起來,都是劣質廉價的,放在那一排金貴的毛筆中,當真是有些格格不入,卻占據了最前的位置。
……
雲家。
天色剛蒙蒙亮,整個雲家都熱鬧了起來,說是今天有貴客到訪。
丫鬟們趕緊的將雲家裡里外外都收拾得一塵不染,亮鋥鋥的。
雲錦瑟早就起來梳妝打扮了,今天,她勢必要大放異彩,一洗昨天的恥辱。
倒是雲鏡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做著跟帥和尚的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