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之地出口殺戮成災,周青帶著百名築基弟子朝妲師姐一隊的據點飛去,和衝鋒的妖獸殺到一處,這裡攻擊的妖獸已經不僅僅只有青風狼,已經出現了殺傷力更強的銀鱗蟒,體型巨大防禦更強的金棕熊,所有弟子都在與妖獸搏殺,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金丹修士雪葉真人也朝陸刃葭與貝菁昄較接近的兩處查看。
所有戰場上的弟子們皆在盡力拼殺,因為它們都知道,如果獸潮失守,不但是宗門名譽受損的問題,更加是獸潮如果沖入凡間會造成的千萬人命的後果。
每三百年一次的蠻荒獸潮,所有宗門,家族,散修都會參與,萬劍宗攔截的南面支流是獸潮最兇猛的地方,每次都會有許多弟子命喪於此,就連大部分的邪修都會不計恩怨參與進來。
化物宗的掌門首徒李宏剛,看著周圍師弟師妹的損傷也是紅了眼,看著自己和萬劍宗妲絳柔鎮守的支路妖獸越加增多,將掌門傳授的玄階九階逆境逢行陣盤強行祭出,一口精血噴出,逆境逢行陣的陣盤懸浮於上空,黑白二氣瞬間噴涌而出,在周圍十里形成了陰陽雙魚的圖案。
其中的妖獸靈力開始慢慢轉移到人修身上,而所有妖獸的行動都開始變得略微遲鈍,妲絳柔這邊的壓力頓時減小了些許,只見從西方向御劍而來了一隊人馬,定睛一瞧,正是周青一行人。
妲絳柔心中一陣激動,援軍來了,頓時興奮的喊道:「所有弟子們,我們萬劍宗的援兵到了,給我狠狠地殺!」
妖獸還不斷的向著這個方向湧來,不過周青也顧不上許多,手一揮,大喊道:「跟我上!」
……
待這波獸潮終於退去許多,周青即刻來到了三線,對那些一階妖獸一陣劍氣翻飛,清理出一片狼藉。
正好沉思婷也還在那麻木的清理妖獸,看見血河流淌中周青的身影,即刻撲了上去,哭了起來,隨後哽咽的說道:
「周師兄,那些妖獸都死了,那麼多的生靈,師兄,那些妖獸只是為了脫離蠻荒之地,為了後代尋求更好的地方啊!這難道是錯的嗎?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殺下去。」
周青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陣怒火,沉聲道:
「因為你是人,它們是妖!這個理由就夠了。」
陳思婷震驚的看著周青,師兄為什麼不是同意她的看法,怎麼會吼她,隨即又含淚說道:
「周師兄,為什麼不試試分割一些土地給妖獸,人也有好人,妖也有好妖,要是前世成了妖,今生成了人。那,又該如何,周師兄,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殺來殺去的,那也是一條條生命啊!」
周青嘆了口氣:
「於人來說,一個輪迴,是一個新的開始,我不管前世如何,前世為妖,是前世。我今生還有人的思想,人的靈魂,不論如何,我便為人,我只是萬劍宗的弟子,為了修仙界後的百萬凡人性命著想,丫頭,我們不是聖人,管不了天下蒼生。」
丫頭還是趴在他胸前,是一副根本聽不下去他說的話的樣子,周青嘆了口氣,說道:
「思婷,你只是閱歷還少,心腸太過多愁善感,你看那雞鴨豬羊,一樣是是天地生靈,甚至一草一木,仍舊是天地生靈,可這樣一來,那凡人就什麼也不要吃,餓死得了,我們修仙,也是真,先修成了人,隨後才是修仙。」
見丫頭的啜泣聲停止,周青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很久以前,妖族橫行,妖強,所以食人。而後三教得立,我人族得一線生機,而強,食獸,仍舊是遵天道循環、弱肉強食之理。有時,善惡無關對錯,對妖族我沒有憐憫也不想付出。」
哪怕,我身不為人,我的靈魂還是人,那便足夠了。
周青感覺很無奈,當年初見沉思婷時,他就覺得她是個善良單純的孩子。可是她如今居然心軟道說出這些偏頗妖族,所謂眾生平等的話也確實讓他有些驚訝了。
妖族再怎麼無辜可憐,再怎麼只是為了種族的未來而進攻修仙界,妖獸食人是事實,就連靈智未開的凡獸都知道人之精氣蘊含之強,既食人,又更何況那些妖獸,人食妖獸是事實,妖獸食人也是事實。
或許也是他有時教育沉思婷,人也好,妖也好,但是妖也有好妖,有時,妖也可以寬恕,人間有善惡,就好像許多妖是食素,那些妖並不侵犯人類,所以也無人理會一樣。
但不論是妖是人,殺多了人,身上就有怨氣,萬劍宗的弟子修天地浩然正氣,自然能感知,後除去。
但是這和總有一些天賦異稟的妖獸總是化為人形採補人修不一樣,那般喜用人修陰陽二氣修煉的妖修絕對不在少數。
甚至鼎盛時期有狐族女王曾經採補眾多金丹修士,普級元嬰也是事實,雖然最後身死雷劫,但說一句身不由已又怎能抵消。
說妖獸只能在莽荒之地生活十分可憐,又怎麼不看看萬年之前玄岩大陸全是妖獸的地盤,後來人族強盛,開始和妖獸爭奪生存的資源。
幾經千年,妖族戰敗,被封印在了莽荒之地,萬年之前,蠻荒之地可是大陸資源最強盛的四分之一土地,是妖族不論天和,如今才成了一片蠻荒。
說妖獸可憐,這世上可憐的生靈多了去了,身份是天給的,路卻是要自己走的。
人妖二族,原本就不可能和平共處,周青知道自己如今是有多矛盾,但他只認定,自己是人而已,天道多數時的確是公平,妖吃人,人也是吃妖,說是平衡便不過如此。
丫頭,你不知道,修成人形的妖都喜歡吃人,卻不是不吃人,就活不成。
這世上想來成精成靈的物種不知凡幾,可對凡人的心,卻都有一種渴望。
周青苦笑了一聲,因為啊!妖,都是沒有心的,就好像他得了塑形珠,他也只是有一副人的皮囊,他的胸膛,也是沒有心的。
妖再怎麼修煉它也終究不成人不是,但是人形的修煉速度快,所以每一個妖都想成了人形啊!
就如他一般,看起來是人,但依舊有妖本體的能力,有時甚至是顯露在外。
所以,這天下的妖,想成人形,除了血脈天賦異稟,二三階時有一絲機會化成人形,其它的非元嬰不化人形。
剩下的便是如他一般吞噬化形的寶物了有時候他真想剖開自己的身體看看,妖,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心,但他自己也知道,沒有的。
哪裡,其實只有一顆和人心樣跳動的——妖丹。
在那段獸潮洶湧的時光中,人族鑄造了無數機遇與傳奇。
原是名不見經傳的人可能眨眼中成了傳奇,原是名揚四海的強者也可能瞬間命喪黃泉。
原本平庸者有機會獲得寶物鼎足一方,原本資質逆天者也可能重傷難復平庸一生。
說是時造英雄也莫若如此罷。
在參加這場種族之爭的戰鬥里,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同,可於周青而言,他卻是失去了對於他來說,極重要的——親人。
莽荒之地中的一處屍山之上,一名青衣修士正與一頭墨色巨蜥廝殺在一起。
巨蜥一身墨色鱗甲,每一次的攻擊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青光陣陣,一道道劍氣不斷從周青劍上湧出帶著浩蕩威能籠罩巨蜥的頭部。歷戰許久,巨蜥一雙豎瞳中都帶上了一絲畏懼。
巨蜥嘶吼著一身墨甲晃出一層波紋,擋住一道道劍氣,後面又是更多劍氣將巨蜥淹沒其中,周青眼中的瘋狂愈加濃郁,而巨蜥身上那層墨色的光芒只是暗淡卻不曾散去,巨蜥狂暴的的嘶吼響徹曠野,巨蜥驟然從劍芒中衝出,巨長的墨尾附著厚重的墨色,狠狠朝周青砸去,凌厲的尾風掃得周青臉頰生疼,迅速倒退,木靈氣緩緩凝聚於劍身。
「我心如劍——」
兩股強大的靈力在剎那間撞擊在一起,青墨兩色的靈力從周青與巨蜥碰撞的中心爆發朝著方圓十里瀰漫,狂暴的靈力將周圍的屍體震成碎塊血沫。
周青悶哼一聲,整個人被巨蜥的巨力掃退,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硬生生在堅硬的石地上留下一個裂紋遍布的坑洞,骨骼破碎的聲音又一次再現。
周青站起來使出一個木靈纏繞術,實則是將一部分本體絳珠草縱橫期間沒入大地,吞靈技能啟動瘋狂吞噬周圍的木系靈力補充到丹田之中,經脈是萬針穿孔的痛楚,血霧蒙蒙,也是即將破碎斷裂的模樣,痛,痛徹心扉,可是周青卻根本不想停下來,再痛,痛不過肉體,他痛的,是靈魂。
一股陰風夾雜著一絲腥臭的氣息迎面撲來,巨蜥猛然一躍,扭動著巨大的身軀張著血盆大口朝著周青咬來,周青咽下一口鮮血,眼神愈加泛紅,足尖一點,整個人又拔高數丈,又是一劍劈向巨蜥,巨蜥碩大的頭顱被周青一擊偏離軌跡砸在地上。
經過周青瘋狂的攻擊,巨蜥原本光滑的暗芒鱗甲上也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綠色的鮮血緩緩滴落到地面,濺起少許的灰塵,腥臭的氣息瀰漫開來,巨蜥一雙豎瞳仍舊是凶光不減,身上瀰漫的墨色卻暗淡了許多,顯然傷勢不輕,豎瞳也閃出少於退避之意。
巨蜥爬起來搖了搖碩大的腦袋,墨綠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周青,豎瞳中泛出一陣凶光,墨色身軀內忽然傳出一陣陣劇烈的妖力波動,又是一層濃郁的墨色覆蓋巨蜥全身,巨尾一甩,身軀忽然憑空飛起,又朝著周青撲了過去。
龐大的軀體帶起一陣強風,捲起一陣塵土夾雜這碎石,威勢駭人,周青卻反而迎身而上,躍至巨蜥的上方,心中划過一絲明悟。
「無邊木海——」
周青所有靈力的注入長劍,靈氣凝成恍若木海一般的虛影,青氣縈繞的劍鋒朝著巨蜥的的頭顱中下,雙目之間的鱗甲狠狠刺去,濃郁的木靈氣仿佛風過木海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層層疊加,所有靈力都凝結於一處疊加在一起,帶著令人心悸的能量狠狠的朝巨蜥刺去。
巨蜥雙目上的鱗片寸寸碎裂,巨蜥哀嚎一聲,龐大的身軀在半空瘋狂的擺動,周青的劍卻直接貫穿了巨蜥的頭顱,終是,停止不懂,渾身鱗甲漸漸泛出死寂之色。
而耗盡了全身靈氣的周青,卻連他的長劍都不曾理會,只是靜靜的跪坐在地上。
周青只覺得腦海中空茫一片,有什麼東西終於是破碎成了虛無,視線一陣模糊,悲痛淹沒神經,腦海中反覆的一句話是:「丫頭她死了,她死了……」
她怎麼死了,她怎麼會死,她不是應該一直都好好的麼,這怎麼會是真的,怎麼會。
「假的,都是騙鬼的,我的小丫頭怎麼會死呢?」
周青機械的重複著著這句話,可是重複越多,周青感覺身上蝕骨的疼痛就愈加強烈,他重複一萬遍,腦海中就有一萬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是事實,是真的。
一種比萬蟲嗜心更強烈的痛,遍布在他身體的每個角落,周青咬緊了牙,眼眶模糊,他卻一滴淚水都流不出來,是了,他連心都沒有,要如何流淚?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全是丫頭的音容相貌。
她六歲時在紫絹樹下的第一次相見,臉上倔強又可憐,哭得像只花貓的樣子。
她八歲時拿著比她還高的長劍,踉蹌的走過來對他說等她長大了,換她保護他的樣子。
她十歲時第一次面對妖獸,面對一隻一階腐泥蛙時居然被嚇得一臉害怕,躲在他身後的樣子。
她十四歲時趴在他膝上,說以後要嫁給和他一樣偉大的男子的樣子。
還有不論何時一見他就甜甜的喊他周師兄的樣子。
還有就在剛剛,她撲在他懷裡,他給她講道理她一臉委屈不願理解的樣子。
明明他都是記得這般清楚,甚至他都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她哭得一臉髒兮兮的,一臉害怕還是從紫絹樹上信任的跳下撲到他懷裡,最後他衣服都濕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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