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莫雲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叫今井美穂，有什麼問題嗎？」女孩愣了一下，再次重複了一遍。
「哦，這是總部來的霍教授，封教授，我是莫雲。」
莫雲眯起眼睛，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既視感，於是便問了和剛才相同的問題：「今井小姐，只有你一個人過來嗎？」
「我帶來的人在外面碰到了觀音眾的人，交上了火。我擔心你們的安全，就先衝進來看看。」今井美穂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
莫雲點了點頭，心裡再次浮現出曾經在夢境中認識的那位基地副局長，今井守。
眼前的今井美穂，從長相上來看，似乎有一些今井守的神韻。
難道說，眼前的女孩，才是真正的今井美穂？
想到這裡，莫雲便主動開口問道：「今井小姐，你認識今井守嗎？」
今井美穂驚訝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她的回答竟然和剛才那名女孩一模一樣。
「哦……在總部的檔案上看到過。」
「原來是這樣……」
「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是副局長嗎？」莫雲眯起眼睛問。
「我哥哥他……」今井美穂搖搖頭，聲音低沉，「他……大袞衝破基地時，他衝上去拼命，然後死在了海邊。」她的眼裡湧現出一股濃郁的悲傷，「如果當時我也在的話，一定會和哥哥做一樣的事情。」
「嗯，能看一下你的證件嗎？」莫雲問。
「好。」
今井美穂沒有猶豫，直接晃了晃右手腕上的黑色手錶，湊近莫雲，將手錶屏幕展示給他看。
因為距離很近，莫雲聞到她身上有一股火藥味和血腥味，應該是在機場外戰鬥是染上的氣息。
他也拿出自己的黑色腕錶，開啟了身份識別功能。
滴——
一聲輕響，身份認證通過。
「這次應該不會再是冒充的了吧。」莫雲心中暗道，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朝今井美穂點了點頭，「你來的稍微晚了點，出什麼事了嗎？」
「這個……」今井美穂愣了一下，「抱歉，副局長交待給我的時候，調查團已經到了……這是我們的失誤。」
「然後呢，大阪分局對我們是怎麼安排的？」莫雲鬆了口氣問道。
「這個……副局長沒有說，但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幫你們訂了溫泉酒店，現在應該已經安排好了。」今井美穂收起手裡的匕首，對莫雲說，「現在我們儘快離開機場吧，我擔心那些觀音眾的人會趁亂摸進來。」
「呵呵……這女孩不錯，挺會辦事的。」封元洲教授手裡捏著一根炸雞腿，慢悠悠地晃了過來，「那我們走吧。」
「您是……」今井美穂愣了一下。
「這是封元洲教授，總部來的心理學家。那邊那位手裡端著可樂的，是生物學家霍仙教授。」莫雲無奈聳聳肩說道，「另外，不用擔心觀音眾的人了，剛才他們已經來過，被封教授擊退，短時間應該不敢再對我們動手。」
「什麼？」今井美穂瞪大眼睛，「已經來過？」
這時，她腰間別著的對講機里傳來沙沙的聲音：
「組長，觀音眾的人已經撤離了，我們正在清掃現場，設立封鎖線，並且通知了警視廳那邊。」
「知道了，繼續警戒。」
今井美穂放下對講機，這才相信了莫雲的話，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才讓觀音眾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孩子，還是擔心一下你們分局的其他人吧。」霍教授喝掉了杯子裡的可樂，「剛才來的那個人，也自稱是今井美穂，而且似乎對你們分局的情報非常了解。我懷疑，你們分局內部有他們的人。」
「這……」
今井美穂皺起了眉頭。
莫雲去通知了在休息室內等待的其他調查團成員，他們一行人跟著今井美穂走出機場大廳。
「看起來戰鬥還挺激烈的。」
外面的氣溫很低，還在颳風。封教授戴上了帽子，順便披上了圍巾。莫雲也下意識地豎起了風衣的領子。
此刻天空中飄著雨絲，地面上滿是彈坑和爆炸後遺留的焦黑痕跡。
一輛防彈貨車停在機場正門外，還有十幾輛黑色帶裝甲的越野車散亂地停在不遠處。
不遠處的貨車旁邊，已經整齊擺放了十幾具披上白布的屍體，有專人正在清理地面上的血跡和彈殼。
一群身穿黑色防彈衣，手持步槍的黑衣人正在清掃戰場，豎立警戒線。
「組長！」
見到今井美穂出來後，幾十名黑衣人齊齊朝著她鞠躬，還有兩人小跑過來，從背後給女孩披上了風衣。
見到這樣的排場和氣勢，莫雲才感覺，大阪分局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不堪。
不過，今井美穂卻給他一種黑道公主的感覺，很有那種日本黑道一言不合就砍你全家的氣場。
「請三位上車吧。」今井美穂招了招手，一輛黑色越野車開了過來，她彬彬有禮地說：「我來為幾位開車。」
她主動坐上了駕駛位，莫雲坐在副駕駛，兩位教授坐進了後排。其他調查團成員也在今井美穂的安排下紛紛上車。
車隊緩緩啟動，離開了關西國際機場的T1航站樓。
*
「你是說，剛才有一個人，冒充我來跟你們見面？」
越野車行駛在橋上，手握方向盤的今井美穂睜大了眼睛。
「嗯，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事實就是這樣。」莫雲點點頭，「當時我還在疑惑，怎麼大阪分局的人一上來就對我下死手，我還以為這是你們的什麼歡迎儀式呢。」
見到局面緩和下來，他也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分局內可能真的有觀音眾的人。」今井美穂皺起了眉頭，「其實，我從分局那邊出發前，曾經見到分局附近有可疑人員出沒的跡象。不過我已經提醒了副局長，應該問題不大。」
話音剛落，車載通訊器忽然響了，今井美穂隨手按下接聽鍵：「昆田一郎，我讓你去問副局長的事情，你問了嗎？」
然而，電話那邊卻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昆田一郎？」
「組，組長……」昆田一郎的聲音都在顫抖，恐懼仿佛透過電波傳遞了過來，「副局長被殺了……不僅如此，金堂然大人也死了，還有山北翔大人，松代真大人，初村友香大人……他們，他們……都死了……」
滋啦！
今井美穂臉色巨變，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越野車在大橋上猛地打滑，停在半路中間。
所幸因為此刻是凌晨兩點多，大橋上沒有什麼人，因此沒有撞到其他車輛引起交通事故。
莫雲心裡猛地一沉，向車窗外看去。
橋下波光粼粼，海面在微風中倒映出遠處城市的光芒，然而更遠處，卻是一片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