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雙雙妹子，你臭著一張臉給誰看呢？」矮子坐在桌子上愜意的喝著小酒，往嘴裡丟著吵黃豆。
雙姐厭惡的聽著他嚼黃豆咯吱咯吱的聲音，跟時不時躥出來的老鼠一樣討嫌。
「我招你惹你了？」雙姐可沒有好臉色給他。
「我說你這姑娘怎麼一點也識好歹呢？前兒個不是我背你回來，你這會能好好坐這裡？」矮子嗤笑一聲，這小娘皮真是不識好歹的沒良心。
「誰要你救了？把我丟那裡不是挺好？撿啥不好？弄個奶娃娃回來你給他餵奶啊？」雙姐踹了一腳角落裡的爛搖籃。
「哇…啊…哇…啊…」，被她這個動作一驚，搖籃里的小嬰兒又開始的哇哇的哭。
不過兩三天的光景，白嫩的孩子身上被蚊子咬的滿身都是紅包，更別提臉上跟花貓似的髒兮兮。
「哎，你吵醒他幹嘛？」矮子被這婆娘快氣死了。
他一個大男人哄睡一個孩子容易嗎？
「我不吵醒他，怎麼知道他有沒有餓死啊？幾天了就給他一點水喝。」雙姐斜著眼睛看著他。
「我們都是男人怎麼餵啊？劉婆子不是說喝點米湯也行？我這也餵了還要怎麼著？要不你給他吸兩口？」矮子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雙姐斜乜了他一眼，矮子的這張臭嘴是閉不上了。
「兩位大哥大姐你們別吵了，咱們這怎麼辦啊？」黑鬼雙手合十作揖求爺爺告奶奶的鞠躬。
他想賺錢，可不想把命都交待在這裡了。
「能怎麼辦啊？你雙姑奶奶不聽我的勸，牽羊似的搞了這麼多女娃子回來，現在可燙手了。」矮子砸巴著嘴嘆息一聲。
說完他借著酒勁站起來，打著赤膊的他，一身橫肉顫巍巍的如同波浪涌動。
他腳步虛浮的飄動著到了一口大水缸邊上，操起一根木棍敲著缸底，「反正這批貨爛手裡了，不如讓老子爽兩把！」
「矮子，你別亂來。現在就看誰熬的過誰！」雙姐淡定的說道。
「不是騙我的吧？」矮子有點不太相信，可別是哄他們的。
「聽風就是雨，你們能幹成什麼大事！」雙姐不屑的看著他們，尤其是這個矮子，喝點馬尿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總要找個機會把他給甩了，雙姐暗暗的想著法子。
「你倒是干成了大事，好歹別害我們在這裡縮著啊？」矮子不服氣的嘟囔。
現在外面到處是警察，每個片區的幹部聯合警察走訪核實。
他們現在躲的這地方是一個半廢棄的磚窯，出過一次事故，被他們裝神弄鬼的把地方占了，當地人也不太敢過來。
雙姐冷笑一聲，她從來不要做英雄，大夥能安全的把貨賣了拿錢才是正經的事。
「矮子哥，你就少說一句吧咱們這天快黑了，也別點燈了，把人引過來就糟了。」小耳朵看看手錶，瞅著窗戶外說道。
「他媽的這日子過的太憋屈了，老子就沒這麼窩囊過。」矮子想以前他多風光啊，警察來了，他還敢在旁邊圍觀的角色。
矮子心底的不服氣由來已久，不過是借事說事。
他們的老大已經好久不曾出現了，以前還會有專門聯絡的電報，書信。
矮子可不想被一個黃毛丫頭壓在他頭頂上說三道四指揮他，一顆心蠢蠢欲動。
他想做老大，或者老大的男人也行啊！
可是雙姐瞧不起他，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不過是借著一次次的插科打諢試探雙姐的底線，或者透過她去判斷他們的老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誰說粗人就沒有小心思呢，真要細算起來，只怕是心比比干還多一竅。
大人物打架，小人物遭殃。
黑鬼和小耳朵夾在中間，左右都不是，只能幹等著他們吵出個明白。
雙姐不理矮子的指桑罵槐，她指著黑鬼和小耳朵說道，「你們去給下面的人發稀飯。」
黑鬼點頭去磚窯里把煨了一天的紅薯稀飯端了出來。
小耳朵則是用力推開了那個大水缸，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裡面一股污濁的氣息撲面而來，小耳朵差點被熏的嘔吐。
被移開大水的洞口，光線爭先恐後的擠進去。
隱約可以看見幾顆黑黑的頭顱開始調整著角度，努力朝著洞外看去。
這些女孩子就是被雙姐誘騙過來的，她隨口找著藉口，就把人給迷暈帶走了。
「你們別吵，我把稀飯放在籃子裡面，每個人一碗別搶。」小耳朵不厭其煩的說道。
「你個憨貨，跟她們說啥呢？搶的到就吃飽一點唄！哈哈哈！」矮子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
小耳朵有一瞬間面色有些僵硬，果然底下的人聽到了矮子的話，開始有些躁動不安起來。
矮子聽到動靜笑的更加開心，他慣愛出去喝花酒快活的人，被憋屈在這裡還不興逗逗貓狗開心一下？
雙姐一般是不會管這種事的，她只要人有口氣活著，不影響她的賣價。
「小耳朵，端一碗給我，餵小崽子吃點東西，可別給我死了。」雙姐瞟了一眼那邊安靜下來的嬰兒。
小耳朵正給底下的人分著稀飯，聞言愣住了，「雙姐，這裡面加了料的。」
「吃一點給我老實睡覺，這幾天要是哭鬧把人招來了不划算。」雙姐的意思是以後每天都要餵他吃這個加料稀飯。
小耳朵沉默的低下頭，不再說什麼，言多必失。
他偶然的心軟言語上表達一二可以是弱點，真的付諸行動，那就是生了異心了。
「對不住了，但願你爸爸媽媽早點找到你。」小耳朵鎮定的分著稀飯。
「來，叫媽媽，餵你吃好吃的哦！」雙姐不知道是沒常識還是故意的，舀著稀飯遞到時漢嘴邊。
果然她出聲吸引了時漢的注意力，他的小手伸出來放在口中吸允，黑葡萄似的眼睛往她看過來。
「看我做什麼？來，吃飯飯了。」雙姐勺子裡的流質米湯倒入嬰兒小嘴裡。
「喲，這是想做娘了啊？要不要老哥哥幫你忙，包你十個月後生個大胖小子。」矮子嘿嘿笑著湊過來。
然而他的腳步停在了距離雙姐一米之外，畢竟那食人的眼神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