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站在那裡,頗有些手足無措,他有點迷茫了。
這一個個的都跑了,他此刻才明白自己是被雙姐拋棄了。
這些日子他幾乎被她的表象迷惑,差點以為她真的要和他在哪裡隱居過日子了。
現實卻打臉了,他低估了雙姐的灑脫。
「你準備怎麼辦?同志。」秦越好心的問了一句。
這個人看著就笨笨傻傻的,想不通怎麼會讓他來執行這種任務。
秦越有些懷疑是不是人販子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忽悠他呢?逗他兜圈子犯罪呢?
唐耀宗已經離開病房,帶著葉醫生出去通知高峰他們情況有變。
當然他們也不能這麼輕易的放棄,還要在病房裡到處搜尋一下。
秦越夫妻則和葉醫生在病房裡交流著時漢的病情。
前面葉醫生稍提了一下打了個底,眼下卻是事無巨細將時漢住院幾天以來的治療病情進展解說了一番。
只聽得唐菲菲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好好的孩子,這才幾天,就被弄成這樣。
偏偏找不到罪魁禍首,剩下一個小耳朵倒是共謀,他還披著一層皮子,打不得罵不得。
唐菲菲又氣又急,她抱起時漢摟在懷裡,孩子輕飄飄的,都不到十斤了。
她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掉著,只能憋著這口氣。
小耳朵看著這一切,低著頭恨不得用腳趾頭在地上摳個洞鑽進去。
他也意識到了,整個過程里,他被雙姐牽著鼻子走。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是回去呢?還是?」秦越看出了他的迷茫。
「我……你們先假裝把我抓走吧。」小耳朵沮喪的坐在床沿。
秦越點頭,按正常的思路來說,確實該如此。
如果任由他自由活動,難保那個雙姐還躲在某個角落裡看著呢。
那樣的話小耳朵算是徹底暴露了身份。
剛剛差點就這麼做了,幸好他自己提出來了。
秦越便抽了一張床單把小耳朵手腳綁了起來,他打的結越掙扎越會收緊。
然而這種繩扣小耳朵也會,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他自己也可以用嘴咬著線頭解開。
秦越將小耳朵綁起來,這邊葉醫生也已經安排好了新的病房。
一行四個人排著隊轉移到了另一間房。
而小耳朵行動不便的樣子被一個杯子搭在身上掩蓋了他的束縛。
他們這麼一亮相,也算是側面在表達某種意思。
假如雙姐真的看到了,她就會明白,正主找來了,那么小耳朵一個西貝貨就只有被抓的份。
沒一會兒,唐耀宗和高峰帶著其他人齊刷刷的到了新病房。
「沒找到人。」高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著。
一聽說那個女人販子跑了,他們就把醫院的大小出口,還有病房統統掃了個遍。
哪裡有什麼嫌疑犯呢?
到處只有苦大仇深的病人家屬,這個念頭來醫院生孩子的少之又少。
最多來看病的人是斷胳膊斷腿的自己沒法處理的,才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出錢來住院了。
就這,他們還會秉持著一種懷疑的心理去看待醫生的治療。每一分每一毫是不是花在了刀刃上,醫生是不是故意收的貴。
整個衛生院也不大,畢竟能來這裡治病的人只有那麼多。
他們反覆查了兩遍,也沒找到什麼疑點。
「這女人簡直跟妖怪一樣,她怎麼就知道我們要來了呢?」大山疑惑的說道。
「這個問題只怕玩這位同志來捷解答。」高峰神色不善的看著小耳朵。
這個人憨憨呆呆的模樣,只怕是他不小心言語間泄露了自己的行跡。
「真不是我,我還能傻得自報家門啊!」小耳朵忙不迭的否認,再說了這兩天他們倆都熬夜熬的心力交瘁,逮著機會睡覺都睡得死沉死沉的。
「難道真是巧合嗎?老天爺還這麼照顧一個壞人?實在太沒天理了。」大山心直口快的說道。
他的這個說法倒是贏得了一致的認同,每次總是棋差一著,這個雙姐的運氣未免太好了。
「不管她怎麼樣,反正現在找不到人,直接回省城還是去我那裡?」大山覺得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了。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他們下的判斷未必就是最合適的。
「你們要走嗎?」葉醫生拿著本子進來。
時漢今天凌晨依然是高熱反覆,眼下又到了時間節點,她過來給他做量體溫。
「怎麼樣?葉醫生!」唐菲菲翻著時漢額頭上的小毛巾。
「前兩天這個時間點又已經燒起來了,今天倒還好,上升的趨勢減緩了。」葉醫生翻著前面的病歷記錄。
唐菲菲探頭看著她記錄的體溫前面一度達到了四十,看的觸目驚心。
而今天還有三十八度將近三十九度,這樣的情況並不能保證孩子體溫不繼續往上走了。
「原則上,我不建議你們現在轉院去太遠的地方,路上意外情況太多,不放心。」葉醫生中肯呃說著自己的建議。
時漢的病情如今得到了控制,也可以再等等,就是半天也好,確定一下他不會再燒起來。
「先去醴城吧!到那邊大醫院看看。」唐耀宗徵求著他們的意見。
「對啊,姑姑也說想你了,這麼久不見,她今天要不是不方便都想跟過來了。」大山也在一邊勸道。
可是這裡還綁著一個小耳朵呢?不管是去哪裡,都不太方便一直帶著他。
「乾脆兵分兩路吧!高峰你帶兩個人帶著他,送他去警局。」唐耀宗一錘定音。
他剛好也要去醴城看看他和大山合夥開設的窯廠。
這麼一來,倒也不是不可以。
高峰雖然有些不高興不能一起去醴城玩耍,但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
更何況他家裡還有一個大肚婆要臨產了,他到處跑也不合時宜。
於是乎,一行人自認為勝券在握的抓捕行動,又一次撲了個空收尾。
葉醫生跟著忙前忙後,跑上跑下的,總算是把時漢送回了親人的懷抱。
她的認真沒有浪費,她的懷疑也沒有錯,如果不是她的多此一舉,時漢的命運還不知道如何走向呢?
對於她的恩德,秦越此時此刻也只能用簡單的言語表達他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