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死馬當活馬醫,說說看,你都有什麼本事?」整個房間裡,最有威嚴的就是雷沖了。
看到老爺子一說話眾人都閉嘴了,黃天霸也明白該怎麼辦了。淡笑道:「我別的本事沒有,單有治好床上這個病人的能耐。」
他伸手指著已經被蓋上白洋布的雷蕾,說出了讓雷沖都意外的話。
「說的好聽,你有行醫資格證嗎?」聽到他自曝家底,魏人傑直接掐中了要點。
黃天霸不以為然的說道:「獸醫證算不算?」
魏人傑差點吐血,眾人也都是面面相覷。儘管冷傾月很不喜歡替別人辯解,但還是不得不上前說道:「他剛出山,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他盡得我師父的真傳。」
雷沖對還想阻止的魏人傑揮了揮手,看著黃天霸道:「你師從何人?」
凌雲子在山下有點小名氣,這個黃天霸是知道的。但他不僅自己沒有說,就連冷傾月想說都揮手制止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要是不治,我轉身就走。」黃天霸性格乖張,做事不遵循規矩。這些人的阻止讓他很不爽,索性轉身就走。
雷沖一愣,喝道:「小子,海口都夸下了,就想這麼走嗎?別聽他們的,給我放手治!」
複雜的家庭情況也讓雷沖有點頭疼,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很對味,這次他下定了決心。
黃天霸哈哈大笑,一把把蓋在雷蕾身上的白洋布扯掉,接著俯身把雷蕾抱了起來,一腳把病床踹開,然後輕輕的把雷蕾放在了地面上。
「你……」魏人傑對這個鄉巴佬是打心底看不起,一個獸醫也敢在人民醫院大放厥詞。這簡直就是在玷污他的專業素養。
「閉嘴!」雷老爺子動了真格,眾人紛紛噤若寒蟬。魏人傑心裡憋氣,可也不敢忤逆雷老爺子。
趙婷畢竟是雷蕾的母親,從黃天霸出現,就懷著希望灼灼的等待著。
再沒有人阻止,黃天霸終於可以放手施為了。
黃天霸要把脈,冷傾月幽幽的說道:「已經閉脈了,人也早走了。我們來的有點晚。」
淡淡的笑了笑,黃天霸取出金針,擬成圓利針,找准天池穴插了下去。
圓利針狀如馬尾,針尖又圓又尖。多用於治療癰腫、痹病和某些急性病。
可黃天霸在這裡卻是用來檢測的,他鬆開針尾,灼灼的看著那靜靜扎在少女胸口的金針。
周圍圍著的人也都各懷鬼胎的看著,但大多數人的心裡,則都是死了的人,還能鬧騰出什麼動靜。
可動靜還真的有了,大約兩分鐘之後。那金針竟然兀自顫抖,而且還非常劇烈。
黃天霸又是颯然一笑,左手用力一甩,乾坤戒中的刀片鑽出,他迅速的在雷蕾的左手中指上劃出了十字刀痕,鮮血湧出。
按理說死了的人鮮血應該凝固,可是雷蕾的鮮血,呈現淡紅色的趨勢,明顯不正常。
冷傾月若有所思,黃天霸依舊笑而不語。再次把手伸入了口袋之中,他那裡仿佛是個百寶袋。
取出一顆紅色丸藥後,抬頭問道:「艾葉有嗎?隨意給我點。」
「有!」副院長俞岐山趕緊說道,很快拿了根新鮮的艾葉過來。
分管中醫的俞岐山在這次治療中並沒有交出多好的答卷,所以他一直在催促冷傾月搬師下山,可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毛頭小子。
原本以為這次中醫依舊出不了頭,誰知道剛才這小子那一手金針探穴,不簡單啊。這裡面的門道,非得內行人才能看清楚。
黃天霸點燃艾葉,把往紅色丸藥捏成粉末狀灑在上面,原本白煙變成了紅煙。
一股臭味在監護室內飄散開來。
黃天霸拿著艾葉在雷蕾的左手中指邊不停地盤繞,紅色的煙霧逐漸濃郁。臭味也越來越重,有的人已經受不住,紛紛後退,讓出了中間的空地。
盤膝坐在地上的黃天霸依舊悠然自得,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著到底行不行啊?」魏人傑嘟囔了句,卻被冷傾月轉頭來的冷眼瞪了回去。
忽然雷蕾的中指動了動,房間裡響起了一片驚疑聲。黃天霸卻依舊穩如泰山。
在艾葉不斷的盤繞下,中指的傷口內,忽然鑽出了一點紅色的軟體狀東西,接著又是一點。
眾人終於看清楚,這是條紅色的蟲子。準確的說,是條被染紅了的蟲子。細如牛毛,長約兩寸。與普通的寄生蟲相似。
那蟲子徑直爬向了艾葉,艾葉忽然倒轉過來,直接摁在了蟲子的身上。蟲子不斷的掙扎,可是被上面的火焰繚繞,很快燒成了灰燼。
黃天霸扔掉艾葉,伸手拍了拍雷蕾的臉,雷蕾依舊是動也不動。
「屍傀蟲禍害她太久了,身體都虛的快不行了。」也不見他有多大的動作,金針不斷的擬態,他手也不停的落針起針。
三陰交、足三里、太溪穴等補氣回陽的穴位,都在他的金針下問候了一次。他落針行針到起針,每個穴位都不超過九秒,在醫學界,這簡直就是玩笑。
但俞岐山卻瞪大了眼睛,滿面紅光全變成了驚愕。失聲喊道:「逍遙宗的九息針法,你師父是逍遙凌雲子?」
黃天霸依舊笑而不語,俞岐山只能看向冷傾月。冷傾月點了點頭,她是那種你不問,她打死也不會說的人。
「難怪……」俞岐山恍然大悟,緊盯著黃天霸的每次起針落針。
片刻,黃天霸收針。見雷蕾還不醒,抬手衝著雷蕾的小屁股給了一巴掌。
「嚶嚀……」雷蕾的眼睫毛抖了抖,接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房間裡沸騰了,一干人等全部撲了上去。黃天霸擦了擦汗,走了出去。把接下來的時間讓給患者家屬。
院方的醫生們都走了出來,俞岐山在走廊上喊住了黃天霸。
「還有事嗎?」黃天霸現在很著急,他急著去夜總會吃肉。
俞岐山急切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患者中了南疆的蠱術,而且還猜出了屍傀蟲?」
宋長池等人也紛紛圍了上來,他們里里外外檢查,反反覆覆研究討論,可是根本連病因都找不到,更別說救治了。
魏人傑吃味的說道:「瞎貓碰上死耗子唄。」只是這話牽強到沒人在意。
黃天霸笑了笑,把並不複雜的道理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