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腳步聲近了,黃天霸沉默了起來,手中的槍卻是緊了緊。
刀客與譚澤並肩走了上來,譚澤心裡想著如何生存下去。刀客心裡,則想著如何用他那精妙的刀法,克制掉黃天霸的力氣,然後完美的殺了他。
這樣他就能夠進入魏家,從此得到庇佑。日後再也不用擔心被那麼多的殺手追殺了。
刀客在部隊的時候,各項成績幾乎都是第一。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當一輩子的兵也頂多一個軍士長,就算是進了軍校,沒有關係,也是永遠在底層摸滾打拼。當兵一輩子賺的錢也未必有他干一票大的來的多。
就在他做好所有準備對付扁小闕辦法的時候,扁小闕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他摸出了刀,在黑暗的情況下,仔細的聽著,隨時準備飛刀出去。
啪啪啪……
穆然,槍響了!
「老子在磨刀。你還在支招。」黃天霸提著槍走了過去,原本他並不準備用這玩意,但是想到了燕京的兇險,他還是決定多留個心眼。
刀客痛苦的跪在地上,那兩槍全特麼打偏了,一槍打在腿上,一槍打在胳膊上。儘管黃天霸瞄準的是心口與眉心。可是他的槍法實在是讓人恭維,不過的確做到了彈無虛發。
「有種給老子個痛快。」刀客猛地抬頭,對著黃天霸怒吼出聲。
「我成全你。」黃天霸又連續開了兩槍,可這廝的槍法除了彈無虛發,百發百中之外,至於一槍斃命這高強度的技能,他還沒有掌握。
這兩槍打中的地方更讓人煎熬,一槍在下陰,幾乎爆掉了整條塵世根與子孫袋。另一槍打在天靈蓋,半個腦門蓋被掀飛了,可人還是活著的。
場面太過血腥,飛濺起來的腦漿與血液濺了譚澤滿臉。他先是愣了下,等反應過來後,趕緊把手裡的砍刀扔了出去。他見過黃天霸的囂張,可卻從沒想到他竟然會殺人如麻。
在魏人傑與張浩的口中,連動過他的劉武強他都願意救活,他認為黃天霸應該是個救死扶傷,大公無私的人。可現在的情況,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刀客已經只剩下呻吟聲了,黃天霸的槍口緩緩的轉移,很快指向了譚澤。
譚澤額頭的汗珠不斷的滾落,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等待的時間是最煎熬的。
在黑暗與恐怖中度過了兩分鐘,卻忽然傳來了黃天霸的笑聲。「你是個講規矩的人,我不殺你。把他給我從樓上扔下去,手腳乾淨點。」
血,黃天霸見到的太多了。死人,黃天霸也沒感覺了。
作為一個醫生,而且還是個內外科兼修的醫生。黃天霸對眼前的血腥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他甚至身體開始出現共鳴,血液不斷的沸騰。
就在譚澤把刀客拖到樓層邊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手電的光芒朝著樓層掃了上來,譚澤縮回身小聲問道:「怎麼辦?」
「扔下去!」黃天霸的槍口再次對準了譚澤。
譚澤咬了咬牙,猛地把試圖掙扎的刀客推了下去。
鍾無艷接到了報案,大長隴有槍擊案。她放下手頭的案子趕了過來,車輛剛剛停在大長隴工地樓下,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鍾無艷的車猛地震顫了起來。
車門變形,血液從車門縫內不停地流進來。幾個人合力打開門才沖了出來,變形的車頂上,刀客的屍體正在不斷的往外冒血。
幾個重案組的隊友臉色都不太好,拔出槍匆匆的靠在了牆面上。隨後而來的警察,也團團的把整棟樓都圍了起來,特警也隨後趕到,紛紛持槍開始部署。
而樓上的黃天霸根本沒有在乎樓下的警車,他只是把槍口又對準了盧凱。「你猜,我會不會殺你?」
如果在黃天霸還沒有殺刀客之前,他肯定會猜黃天霸不會殺他。可是見識到了黃天霸的手段,他心裡忐忑了,他有點後悔買兇殺人了。
「答對與答錯的結果是什麼?」盧凱儘管身上的銀針被黃天霸拔走了,可是他依舊不敢動彈。
「生與死而已。」黃天霸的回答很輕鬆。
在他身後站著的譚澤,幾乎要給他跪下來了。判定生死竟然是用這麼簡單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他們隨時要面臨下面蜂擁上來的警察。而在這個時候還能穩如泰山,足見黃天霸的心理素質,已經達到了核彈在耳邊爆炸都沒感覺的地步。
盧凱很清楚他必須要做出選擇,這就是他失敗的代價。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忘記了危險。但他知道,從現在開始,燕京上流社會的威脅到了。
「會!」盧凱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個可怕的答案。
黃天霸笑了,把槍遞還給了盧凱。朝著五樓走去。而樓下的警察,也在鍾無艷的帶隊下,朝著樓上蜂擁而來。
7樓的盧凱與譚澤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自己被坑了。魏人傑與張浩沒準備讓任何人離開這裡,他們報了警。
槍現在在盧凱的手中,死了的刀客身上有四顆子彈。只要是明眼人,就明白,人是盧凱殺的。
而唯一的證人,就是譚澤。盧凱緩緩的抬起了頭,譚澤也瞪大了眼睛。兩人都在同時想明白了,譚澤轉身就跑,卻聽見了身後盧凱空扣扳機。
樓下的警察來勢兇猛,譚澤知道沖不下去了。提起地上的砍刀,迅速的衝到盧凱身邊。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然後用刀卡在上面。
「放下你手裡的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鍾無艷的聲音在樓梯口傳來。
譚澤趕緊大喊道:「警察叔叔,警察阿姨,我沒有殺人,我是好人啊。我幫你們把殺人犯抓住了,記得給我申請見義勇為獎啊。」
扔掉砍刀的譚澤心裡鬆了口氣,黃天霸果然講究,說了不殺他,確實做的到。只是被嚇了個半死。
盧凱心灰意冷,像滅掉黃天霸這樣的人,他做過不少次。可沒想到這次竟然栽的這麼徹底。盧家的聲譽,還有他們在盧家的地位,恐怕都要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