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
余老師把那杯已經涼了的花茶推到秦一凌面前，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秦一凌，這次月考成績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秦一凌沒說話，是默認的意思。
「你對自己這次月考成績滿意嗎。」余老師這麼問，然後拿起茶杯喝茶，像是在等秦一凌檢討。
秦一凌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了。
她對自己月考成績滿不滿意是她自己的事吧，這和余老師有關係嗎。
「您到底想說什麼。」
余老師喝茶的動作頓住了，她也有些不明白了。
「你對自己這次的月考成績就沒有想法嗎？」
她不經提高了音量，語氣有點兒咄咄逼人的意思。
「我該有什麼想法嗎。」
秦一凌瞪大了雙眼，不解的看向滿臉不可思議的余老師。
余老師深呼了口氣，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
冷靜冷靜冷靜，小魚你要冷靜。
她只是個孩子。
向來大大咧咧和老大爺們似的余老師，這回倒反著天性艱難的掐著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溫柔「一凌啊，老師的意思是，你這個成績呢比較差，你自己怎麼想呢？是不是該著急一下啊。」
她想秦一凌這種學生，成績差成這樣，肯定早對老師們的「嚴刑拷打、威逼利誘」的手段免疫了，她得溫柔，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唔……為什麼要著急。」秦一凌臉上的疑惑更甚了。
她不懂，這種考試考好了有什麼意義嗎。
考不好又有什麼可著急的？
余老師仔仔細細的觀察著秦一凌的面部表情，她確信面前這位學生是真的沒有在裝傻充愣，而是真的不著急。
她不著急，她反而著急了。
余老師本就是個急性子，瞬間破防，不裝模作樣的語氣變得很不溫柔「秦一凌啊，你已經高二了，明年就高三了啊，離高考還有幾天？你自己算算！」
「你這個成績還想不想上大學啊？我實話告訴你，你這個成績，大專都難。大專也是有分數線的！」
「你難道就沒有自己想上的大學嗎？」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數！」
余老師滿臉恨鐵不成鋼，嘴和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噴出一句又一句反問，激動得背後都出了一層薄汗。
結果，她看到被叫來談話的少女滿臉淡然，好像世間俗世都不能叫她掛心，她平淡的說「我心裡有數，我會考上帝都大學的。」
她說這話時，眸色沉靜，讓人無端得相信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相信……相信個屁哦！
余老師簡直要被秦一凌氣笑了。
帝都大學，全國最好的學校，雲城一中年級前五十的學生才有可能考上的地方。
秦一凌說了啥。
她說她要去帝都大學，是要去，不是想去。
真就心裡沒點abcd數唄。
余老師揉了揉頭疼的腦袋，脫離似的得靠在椅背上，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向秦一凌，真心實意的勸道「寶貝啊，有理想呢是好事，我希望你能為自己的理想多努力一下，雖然它可能很遠，但是你慢慢的走肯定能走到的。」
秦一凌懶懶的抬了抬眼皮，不明白余老師這忽然又是心靈雞湯些什麼。
「什麼時候努力都不晚，你可能這次高考考不上帝都大學，但是沒關係啊，你以後大學了繼續努力，到時候考研可以考去帝都大學嘛，你現在努力一點，分數考得高一些，去個稍微兒好點的大學，以後考研也輕鬆點兒。」
「你能和老師保證現在開始好好努力嗎？以後不上課睡覺，晚自習也留校好好上。」
秦一凌冷淡道「不能。」
余老師「……」
空氣瞬間凝固。
「你不是想考帝都大學嗎，你這樣下去怎麼考得上？」余老師幾近崩潰。
「我會去帝都大學的，你不用操心。」
余老師不悅的皺起眉頭，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道「你回去好好上課吧。」
這……說不通的呀。她是懶得說她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反正爛泥扶不上牆。
秦一凌輕輕點頭，轉身瀟灑離去。
正好，秦一凌剛出了門，年級主任就回辦公室了，余老師知道秦家安排秦一凌進雲城一中拖的關係中有他，便忍不住好奇沖人問道「主任主任，問你個事兒。」
年級主任不解「咋了啊，小魚。」
「主任，秦家那位大小姐，這兒是不是有點兒毛病。」余老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年級主任狠狠拍了下她的腦袋「說什麼呢！秦家小姐就是成績差了點兒，別胡說。」
他又道「秦太太是我老同學，你給我好好教導秦小姐，下次成績沒有進步，我拿你是問。」
「這……這我怎麼教啊，主任，我教不了，我還是個孩子，我不行，嗚嗚嗚。」余老師一想到秦一凌那張臉和剛剛說的那些個話就覺得毫無希望，哭喪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