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川平靜地看著唐昊,眼裡多了抹鄙夷。
其實,當年的悲劇完全可以避免,原著里唐月華就曾提過,如果唐昊能有她的能力,處事圓滑,不要衝動,完全可以度過危機。
試想,堂堂第一宗門。
庇護一個十萬年魂獸,武魂殿還能強搶不成?
要知道,三大絕世斗羅之一的唐晨,論戰力壓迫力都要更強些,雖然消失多年,但以千道流的謹慎,又怎麼敢貿然襲擊昊天宗?
所以,當年完全可以避免悲劇。
唐昊的性子剛強,遇上個同樣高傲的千尋疾,便只能硬碰硬,才會造成阿銀獻祭、千尋疾重傷的結局,最後害得昊天宗隱退。
「唐昊,你在欺騙自己……」
洛九川冷笑著打斷。
隨著他的一句句質問,唐昊變得沉默了,確實如洛九川所言,唐昊內心也在後悔,當年不該一個人抗下,忽略了宗門的力量。
這也是唐昊不能原諒自己的一點。
「夠了!」
唐昊魁梧的身子輕顫,咬牙打斷。
洛九川卻不依不饒,繼續道:
「因自己的魯莽而釀成大錯,使得四屬性宗門淪陷戰火,是為不仁!曾經的附屬勢力被武魂殿屠殺,卻不管不顧,是為不義!害的妻子獻祭送命,保全自己,是為不忠!昊天宗隱退,父親因此大病,是為不孝!唐昊,你還委屈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洛九川的聲音越來越大,不斷向前逼迫。
而實力強橫的唐昊,此時卻雙目充血,臉上慘白一片,不敢直視洛九川的眼睛,對方每逼近一步,他就要後退一步,力量仿佛消散。
他躲的不是洛九川,而是殘酷的事實!
正如洛九川所言,他的所做所為,稱得上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一步步的後退,心裡頓如刀割!
因為他的任性魯莽,阿銀獻祭、現在徹底沒了恢復的希望,父親氣暈重病、宗門隱退、附屬宗族像狗一樣被遺棄……都是他害得!
正因為這份愧疚,他才不敢去見唐月華。
唐昊看似剛強,實則也是懦弱!
現在,洛九川將這些展現在他的面前,唐昊眼瞳晃動,看向洛九川的目光里,充滿了驚懼與痛恨,毫不復昊天斗羅的氣度!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唐昊神情崩潰,雙目泣血。
那一句句話語,直往耳朵里鑽,唐昊抓著頭髮,痛苦地捶打著,砰砰作響。
「愚蠢、懦弱、魯莽!說得就是你這種不知進退的人。我與你本沒什麼好說的,但看在月華小姐的份上,我才願意庇護昊天宗。」
洛九川冷笑著說道。
「她怎麼能求助武魂殿?」唐昊失聲道。
「你們昊天宗將存亡的重擔,壓在了一個女人身上,不是更可笑嗎?況且,造成今天這個悲劇的,不正是你這個昊天斗羅嗎?!」
「竟然責怪苦命女子,你妄為男人!」
洛九川指著唐昊的鼻子怒斥。
「我、我……」
這個時候,唐昊的內心真地要崩潰了。
他本來就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發現阿銀的藍銀草本體消失後,唐昊發了瘋似地尋找卻沒有結果,途中卻屢次聽說昊天宗的慘狀,讓他內心備受煎熬。
洛九川此時的指責,則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啊啊……!」
唐昊仰天哭嚎一聲,哇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面色瞬間慘白如紙,他身子晃了晃,接著瘋了似地轉身逃跑,撞破了空間魂力。
四周空間如鏡子般破碎……
唐昊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飛速消失。
洛九川眺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意,儘管沒有深仇大恨,可陣營不同,且鄙夷對方的行徑,他就隱瞞了阿銀的下落。
這時,獨孤博終於甦醒,捂著胸口走了過來,臉色驚疑不定。
「他是……」
「就是你想的那位。」洛九川微微頷首。
獨孤博一驚,面色稍微好看了些,近戰敗給唐昊並不難看,但下一秒,他突然想到洛九川堅持到現在,甚至可能逼退了對方。
他的臉色就愈加的精彩起來。
看著滿臉平靜的洛九川,獨孤博越來越有種看不透對方的感覺。
「九川長老沒事太好了……」
雪星親王陪著笑臉跑了過來。
剛剛他躲在車底,風度全失,現在卻渾然不以為意,滿臉關切地看向洛九川,生怕其受傷,吹捧道:「九川長老果然不凡,竟然……」
「繼續趕路吧。」
洛九川卻沒理會他,與獨孤博點了下頭,轉身回到了車廂。
獨孤博也緊隨其後離開。
只留雪星親王一人尷尬地留在原地。
「不行,再這樣下去,獨孤博就成了武魂殿的長老,絕不能放任不管!」
雪星親王神色變幻,想著對策。
……
天斗城內。
一條繁華的街道上,行人們、小販們的視線,都或明或暗地看向了路中央的三女,眼裡充滿了驚艷,不少人都捨不得邁步。
整條街道的熱鬧景象,仿佛瞬間冷卻。
三女結伴而行,其中一人還拖著長長的蛇尾。
正是彩鱗、月媚以及唐月華。
論及相貌氣質,三女都是國色天香,哪怕在天斗城內,也是極為少見。
瞬間就成了眾多視線的焦點。
「月華妹妹,主人有沒有吃了你呀~」月媚熱情地勾住唐月華的胳膊,很享受被人關注的感覺,笑眯眯地貼著她耳朵問道。
留在洛九川府上,月媚簡直要樂不思蜀。
優渥的環境、精美的食物……外物條件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洛九川這個人,深得她的喜愛,而且親密接觸,還能保持實力!
傻子才想離開呢!
月媚鐵了心地要賴著洛九川。
現在,她打算跟唐月華學學經驗,省著每次都被洛九川吊著。
聞言,唐月華俏臉一紅,想到自己三番五次被拒絕,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月媚姐姐,不要問這種話題吧?我們……」
「他們在詆毀洛九川。」
彩鱗忽然出聲,神色冷冽。
附近仍有人在小聲談論色中惡魔,恰巧被彩鱗聽到,臉色瞬間就低沉。
「不必管他們……」
月媚笑了笑,眼底卻划過一抹異色。
過往相處的幾百年裡,她可從沒見過女王為異性動怒,顯然,儘管女王表現得不屑一顧,實際上,卻也跟她一樣中了洛九川的毒。
她們不知道,還有一個視線在盯著她們。
看著唐月華的一顰一笑,暗處的唐昊目光複雜,確認了洛九川所言非虛,但這樣,卻更加地令他難受,轉身離開,背影佝僂了許多。
「我應該贖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