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衍你不能這麼自私,霍南衍,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她,就算是贗品我也無所謂,只要你把她……」
未等秦牧野說完,十三暴怒的一腳踹在門上:「你給我去死!」
狗男人!真把她當肉骨頭了!
見她憤怒的像個小野獸,秦牧野非但沒生氣,還好言好語的哄著:
「小十三,霍南衍不是什麼好人,你就留在我身邊吧,我會對你好的!」
「滾!」十三瞪著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霍南衍適時把車窗關上,同時冷冷回應:「看來她並不願意留在你身邊。」
「她也不願意跟著你,有本事你別拷她!」秦牧野怒道。
他拼命按壓車窗,不惜傷口滲出更多鮮血,卻還是被逼的抽回了手。
他只能大力拍打車門,不甘心的繼續嚷嚷。
十三斷然收回視線看向前方,怒道:「開車!」
此刻她寧願跟著霍南衍這個王八蛋離開,也不想繼續留在秦牧野身邊。
狗男人能說出剛才那些話,說明他已經瘋了。
「抱歉。」霍南衍對秦牧野點點頭,眼中帶著些許歉意。
車子開啟,秦牧野扶著車在雪地上踉蹌跟跑幾步,最終還是被狠狠甩開。
*
車內,兩人都沒說話,空氣安靜了下來。
十三臉色始終陰沉,看到玻璃上倒映出男人熟悉而俊美的臉,煩躁的把頭別到一邊。
溫度適宜,沒過多久,她緊繃的神經就緩和下來。
男人甚至還打開了音樂,旋律悠揚而愜意。
要不是雙手被拷著,十三差點以為兩人是在前往度假區的路上。
這幾日她睡得都不太好,如今置身男人身側,反倒有了一絲安全感。
她拼命睜大眼睛,忍住想要打呵欠的衝動,不斷在心裡咒罵他,以此來提醒自己不要分神。
「狗東西,臭男人,殺了你……」
她神志越發鬆懈,都沒注意到把心裡話嘟囔了出來。
男人睨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動聲色的調低音樂聲。
「睡會吧。」他溫聲道。
聞言,十三猛地醒神,下意識搖搖頭,臉上又透出警惕。
「不用!」她沒好氣。
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男人騰出一隻手,從后座拿過外套丟在她腿上。
「蓋著點睡。」
「……」十三怔了怔,看著外套,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這,是在關心她麼?
外套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聞著讓人好安心吶……
不,不對!他一定是在耍花招!
上次在酒店她明明對他下了死手。
他肯定恨她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關心她?
十三厭惡的扭過頭去:「拿走!」
男人沒理她,也沒把外套拿走。
就這麼撐了半個多小時,許是外面的雪地太晃眼,十三終是閉上了眼睛。
原本坐的挺直的身體,隨著意識減弱,緩緩向後倒去。
呼吸頻率也跟著均勻起來。
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睡著了,一直皺著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霍南衍這才扭頭細細打量她。
淡然的眸子裡終於透出異樣的情愫。
連睡相都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許青梔……
外套蓋的不均勻,他想伸手整理一下,又怕將她吵醒,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要不就不回去了吧?他腦子裡倏地冒出新念頭。
就這麼開了整整三個多小時,車終於停在一家酒店外。
霍南衍還未把車停穩,身旁的女人就睜開了眼睛。
她無意識的環顧四周,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又警惕的皺起眉頭。
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著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還完好無損。
霍南衍果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麼?
見她醒了,他毫無顧忌的拿起外套給她披上,遮住了手銬。
「走吧。」
面無表情,語氣清冷。
十三也沒好臉色,不太情願的下了車,跟著他往酒店內走去。
遠遠地,她看到門內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跟前台說著什麼。
那不是許姣和她的養子嗎?!
十三倏地屏住呼吸,下意識看了霍南衍一眼。
見他毫無覺察,立即扯著嗓子朝許姣大喊:「媽媽救我!」
許姣聽到聲音,從酒店內回頭張望過來。
霍南衍臉色變得陰鬱,一把將女人的嘴捂住,把她下一句喊叫擋了回去。
「唔唔唔!」
十三拼命扭動身體,試圖甩掉手上的外套。
「安靜些。」男人在她耳邊低聲提醒,並抬眼看向酒店。
裡面的兩人顯然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許姣認出了十三,臉色微變,疾步往她這邊走來。
遠遠的還未走近,許姣就厲聲開腔:「你放開她!」
引得周圍人紛紛朝他們投來異樣目光。
霍南衍神色一沉,不動聲色的鬆開懷裡的女人。
許姣風塵僕僕,臉上透著脂粉掩蓋不住的憔悴,本就嬌小的身軀因生病顯得更加瘦弱。
但她上下透著為母則剛的架勢,面對足足比她高出一頭的霍南衍,氣場竟是一點都不輸。
十三倏地溜到她身後,回頭看了她的養子一眼,鬼使神差的笑了笑。
他跟許姣是一起的,在十三看來也算救命恩人。
「媽媽,她欺負我!」
十三沒好氣的盯著霍南衍,語氣聽著委屈巴巴的。
「……」霍南衍眯起眼,眼中透出一絲警告。
小丫頭還跟他演上了!
十三卻面無畏懼,此刻有許姣在身旁幫她撐腰,她才不怕他!
「梔梔,這是怎麼一回事?」許姣詢問十三,雙目卻瞪著霍南衍。
對方畢竟是長輩,霍南衍收斂不悅,微微低下了頭,沉聲道:「許阿姨。」
許姣卻沒搭理她,扭身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上下打量起十三來。
「給媽媽看看,傷到哪裡沒有?」
十三連忙搖搖頭,抱緊懷裡的外套,沒敢讓許姣看到手銬。
「媽媽,我沒事。」
注意到許姣臉色有些蒼白,十三繼續問:「你怎麼出院了?身體好點了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許姣心頭一暖。
「一直是那樣,躺在醫院也治不好,不想待在那種地方。」
看著十三的臉,許姣忍住想抬手摸摸她的衝動,眼底蘊出幾分寵溺的笑意,語氣溫柔道,「你先跟小柳進去吧,我跟霍先生聊一聊。」
柳弦走過來,對十三微微點頭,示意她跟他離開。
十三卻緊緊依偎在許姣身側,故作撒嬌:「媽媽,我想跟你一起走。」
她哪敢現在就走,萬一霍南衍把她真實身份抖露出去,許姣豈不是就不管她了?
許姣頓了頓,看到十三這般依賴自己,眼圈微微紅了。
她嘴唇輕顫,勉強忍著情緒:「好,咱們一起走。」
然後看都沒看霍南衍一眼,轉身攬著十三的肩往酒店裡走去。
走著走著,十三回過頭,對上男人陰沉的目光。
他始終注視著她,見她還回頭看他,不由得眯起眼來。
難得見男人一副吃癟的模樣,十三心情簡直愉悅到起飛。
「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許姣眸中透著關心,伸手就要拿十三手上的外套。
「啊!我手機在他那兒!」十三倏地停下腳步,躲開許姣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絕不能暴露手銬。
「媽媽,你等我一下。」她抱歉的笑了笑,轉身又朝男人走去。
許姣和柳弦停下腳步回身望著她。
霍南衍見十三又折回來,神色一怔。
十三衝著他抬起雙手,擠眉弄眼。
是想擺脫手銬麼?男人這樣想著,越過她看了許姣一眼。
看得還真緊。
倘若讓她知道眼前的許青梔,不過是個模樣相似的贗品,她會怎麼想呢?
「給我打開。」十三壓低聲音,語氣不甚友善。
男人配合的鬆開手銬,身體微微前傾,湊到十三耳畔沉聲道:「你能逃到哪去?」
一陣酥麻感穿過脖子,十三猛然後退與他拉開距離,沒好氣的將外套丟進他懷裡,二話不說轉身跑走。
見她回來了,許姣連忙問:「拿到手機了麼?」
十三笑著嗯一聲,從口袋掏出了手機:「拿到啦!」
三人乘電梯來到酒店頂層的貴賓套房。
一進門許姣就脫掉了身上的貂皮大衣,對柳弦說:「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跟梔梔聊會兒。」
「好。」柳弦看了十三一眼,點頭離去。
人一走,許姣就將十三拉到身側,滿面擔憂道:「梔梔,你不是跟他分開了麼?怎麼現在又摻和在一起了?」
她向來不喜歡霍南衍,也不願讓許青梔跟他走的太近。
只是從前許青梔不服管,從不給她發表意見的機會。
後來許青梔消失了,去了哪裡她也不甚清楚。
病魔把她折騰的不輕,她自顧不暇,又怎能空出多餘精力,管顧一個厭惡她的女兒?
如今許青梔終於回來了,看上去比從前開朗許多。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肯一聲一聲的叫她媽媽,還主動靠近她。
像每一個母親身邊的小棉襖一樣,嬉笑撒嬌,好不暖心。
「是……是他對我糾纏不休,我才沒想跟他來往……」十三支支吾吾,眼神閃躲。
她並不了解許青梔與霍南衍有著怎樣的過往,也不想了解。
許姣還當是她害怕霍南衍,不敢當面跟男人把話說清楚,便拉過她的手嚴肅道:
「你要是不喜歡他糾纏你,告訴媽媽,媽媽跟他說。」
媽媽,這個一再出現的詞彙對十三來說有些陌生。
她當然知道媽媽是什麼,只是從未感受過所謂的母愛。
如今她冒充許青梔,暫時做著許姣的女兒,心下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不知方才在酒店外看到她時,心頭萌生的欣喜,是不是一個女兒見到媽媽應有的心情。
「……不用的,我們別理他就好了。」十三婉拒道。
看著眼前的女兒,許姣輕輕嘆息一聲,收回了視線。
十三看不穿她在想什麼,心裡有些沒底。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許姣精神頭倒是比上次見面時好多了。
「跟媽媽說說,你最近幾天都在忙什麼?」許姣轉身去道水,語氣溫柔。
「我……在家呆著,不是下大雪麼?就沒出門。」十三邊想邊答。
肯定得撒謊啊,難不成要回答自己綁了個男人,兩人在郊外別墅困了幾天幾夜?
「這次回來待多久?還是不走了?」許姣回身看著她,眼底透著期許。
「要走的。」十三實話實說。
「去哪啊?」
「去……國外,以後可能不回來了。」十三有些心虛道。
作為女兒突然跟母親說不回來了,似乎有些不妥。
「噢……好。」許姣淡淡回應。
十三有些驚訝,不明白她為何這般平靜。
自己女兒以後不回來了,也沒說去哪,做媽媽的難道不該感到錯愕麼?
「你自由慣了,媽媽不會幹涉你,但你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嗯?」
許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當然希望為數不多的生命里,可以有許青梔陪伴。
但她自知沒這個資格。
她們母女二人,註定只能聚少離多。
「嗯……」十三心裡不是滋味。
許姣對她越是溫柔有耐心,她就越覺得愧疚。
該不該告訴這位可憐的母親,自己並不是她的女兒呢?
就這麼聊了一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十三率先起身。
「是我。」門外傳來霍南衍低沉的聲音。
十三心下一驚,聲音也尖了起來:「你來幹什麼?」
誰知霍南衍根本沒理她,只是沉著氣說:
「許阿姨,剛剛是我不對,我是專程來給你和梔梔道歉的。」
許姣聞言,看了十三一眼,見她眼中透著抗拒,抬高聲音道:
「不用了,你的道歉我們心領了,你回去吧。」
十三點頭如搗蒜,她就是想讓許姣把男人打發走。
「如果不能當面道歉,我會於心不安,還請您理解。」男人沒有放棄。
「……」十三翻了個白眼,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給您帶了點吃的。」不等裡面的人開口,男人繼續說道。
許姣有些無奈的看著十三,示意讓她做決定。
繼續拒絕恐怕會顯得許姣沒禮數,十三隻好過去打開了門。
只見男人長身玉立在門外,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點心盒。
「給我吧。」十三擋在門前,絲毫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
反正有許姣給她撐腰,她才不怕。
「我能進去麼?」男人面色沉靜,語氣平和。
「不行。」十三一口回絕,還朝他兇惡的呲了呲牙。
見她如此囂張,霍南衍只覺得好笑,將點心塞到她懷裡,擠身走了進去。
「喂!你有沒有禮貌啊?」十三回身恨恨的看著他。
「許阿姨,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讓梔梔生氣了。」霍南衍眼神誠懇,話里話外透著情真意切。
許姣聞言,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霍南衍繼續解釋:「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但我保證我一定會給梔梔幸福,絕不會讓她再受半點傷害和委屈。」
「……」許姣紅唇微張,不知該說什麼。
「不瞞您說,我最近正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梔梔求婚。」
「誰要跟你結婚!」十三再也聽不下去了,衝上來打斷了男人,一雙漂亮的眸子裡滿是怒氣。
他滿嘴謊言,實在叫人討厭。
「不是跟你說了麼?我要跟你分手!」她憤憤道。
「梔梔。」男人說著,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一往情深的注視著她:「別鬧了,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十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這傢伙演技好的令她噁心,他怎麼不去角逐奧斯卡?
她奮力抽手,怎知男人根本不給她機會,還威脅的手頭用力,捏的她手腕生疼,
男人背對許姣,不顧十三眉間透著痛苦,笑意里染上津津涼意,嚇得十三渾身一哆嗦,立即安靜下來。
許姣見他們小情侶又吵又鬧,打情罵俏,心頭的擔心褪去,疲憊也隨之襲來。
「梔梔,既然你們沒事,那媽媽就去裡面睡一覺,你們倆人好好聊聊。」
「媽媽,等……」
「好的阿姨,您休息吧,我去陪梔梔吃個飯。」
男人打斷十三的話,一秒變臉,回頭神色溫和的看著許姣。
許姣微微點頭,轉身走進了臥室。
隨著她閉上房門,十三的心涼了下去。
男人倏地鬆手,眼底閃過寒意,壓低聲音道:「跟我走。」
「我不!」十三咬牙回答。
「真不怕我揭穿你?」
「……」
十三扭頭看向別處,一副負氣倔強的模樣。
「去吃點東西,就當陪我。」男人說著,神色有所緩和。
十三向他投去幽怨的眼神。
什麼意思?打她一巴掌,再反手給她顆甜棗?
*
酒店自助餐廳里,長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
炒菜、甜點、日料、海鮮、牛排……要什麼有什麼。
十三跟在男人身後,儘管饞的一直吞口水,臉上還是擺滿不情願。
男人不動聲色往盤子裡夾吃的。
十三定睛一看,竟然都是她愛吃的。
他連她喜歡吃什麼都調查過麼?變態!
霍南衍取好食物,尋著窗邊角落的位置走過去。
十三前些天被困在別墅吃的很差,此時當然是餓的不行。
見男人將盛滿食物的盤子推到她面前,二話不說,坐下開吃。
男人在她對面坐下,也沒動盤叉,就這麼盯著她看。
直到她盤子裡的食物少了一半,才淡淡開口:「好吃麼?」
「你吃一口不就知道了?」十三頭也不抬。
男人微微一笑,收回視線:「不了,我在裡面下了毒。」
「!!」
見她抬起頭驚恐的睜大眼睛,嘴角還粘著湯汁,他輕笑出聲。
「騙你的。」
「……」十三翻了個白眼,死變態!
男人靠著沙發背,不緊不慢的點了一根煙。
「你這次又打算跟我多久?」
「……」
「想殺我的話,勸你死了這條心,就你這身手,健身房教練都比你有本事。」
「啪嚓!」十三氣得將刀叉拍在桌上,甩給男人一個凌厲的眼神。
男人神色毫無變化:「氣性這麼大?不就是騙了你一次,至於這麼記仇,不死不休?」
「……是你該死!」
男人又是微微一笑:「年紀輕輕的,幹嘛總是喊打喊殺?好好活著不好麼?」
十三沒理他,繼續低頭扒飯。
霍南衍收起笑容,神色平靜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幹嘛?」她頭也不抬,顯得很不耐煩。
男人吐出一口煙,看著那張與許青梔一模一樣的臉:
「我想辦法幫你從霍光譽那邊脫身,你有多遠走多遠,從我面前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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