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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友情訪問第一彈

2024-09-03 13:50:27 作者: 柏林石匠
  問:「有一個腫瘤外科醫生丈夫最大的好處是什麼?」

  林:「知道怕死。閱讀」

  問:「有一個學地質的太太最大的好處是什麼?」

  顧:「旅遊帶老婆就夠了。」

  問:「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顧:「我是異性戀。」

  問:「問的是孩子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顧:「生出來什麼就喜歡什麼。」

  問:「打算什麼時候生顧林?」

  林:「問TA爸。」

  問:「打算什麼時候生顧林?」

  顧:「現在二人世界,勿擾。」

  問:「你老公真的那麼帥嗎?」

  林:「情人眼裡出西施。」

  問:「你家浴室究竟發生過什麼?」

  顧:「你想多了,我不好那口。」

  問:「校校是哪裡人?」

  林:「七市混血,東西南北都有,所以不要猜了。」

  問:「兩個人真的沒有吵過架嗎?」

  顧:「沒時間吵。」

  問:「你家到底誰管錢?」

  林:「乍一看是我管,仔細看是他管,其實誰也不管。」

  周六,回爺爺家。

  進門的時候,看到爺爺正在院子裡打太極拳,我靠在門邊上看。爺爺看見我,笑眯眯地收勢,問:「要不要學?」

  我摸摸鼻子:「顧魏說我下盤不穩,學不好。」

  爺爺哈哈一笑:「他剛學的時候也不穩。」

  我挽著爺爺往家裡走。

  「小北什麼時候回來?」

  「還有幾天。」

  「小別勝新婚。」

  我乾巴巴地看著爺爺:「我們小別得有點兒多。」顧魏說,我們是「小別剩新婚」……

  爺爺:「已經比我們當年好多了。我們那會兒不管隔多遠,都是寫信,最多打一個電報。一封信很久才能收到,翻來覆去地看,一直看到下一封再寄過來。」

  我摸摸他的肩膀:「想說的話能以實實在在的紙張保留下來,也是一種紀念。其實比手機里說沒就沒的一串數據要好。」那時候每寫一句話,都能斟酌老半天,一封信包含著千言萬語,每次讀都能讀出不同的味道來,不像現在的簡訊,直白、淺顯、迅速、廢話多、大量的你來我往堆疊起來,最後未必能記得住幾句話。

  爺爺笑笑道:「你們現在電腦用得多,都快不會寫字了。我就跟小北說,讓他好好練練字,免得以後連封情書都寫不了。」

  我沒好意思告訴爺爺,自己之前許久沒動筆,某天突然重新拿筆寫字,被顧先生嫌棄了很久很久……

  家裡的阿姨知道我和二少要回來,一大早就開始準備,我進到廚房,看到滿滿一操作台的食材。

  我:「要幫忙嗎?」

  阿姨:「不用不用不用,你出去吃點兒水果零食,唉,顧魏一不在,我就看你掉肉。」


  我:「……」

  和醫生娘分吃了一個蘋果之後,挽了袖子開始烤小蛋糕和曲奇。剛出爐,二少回來了。他進廚房的時候,我正在把曲奇從烤盤上一個一個鏟下來。

  二少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我不喜歡吃甜的。」

  我一臉嫌棄地看著他:「自作多情。給爺爺的。」

  二少:「老人家吃這麼多甜食,你也不怕他高血糖、高血脂、高——」

  我:「爺爺低血糖。」

  「……」二少噎住。

  我簡單粗暴地直入主題:「電話、郵箱、MSN、QQ、微信、微博、ins,哪個弄到手了?」

  二少:「啊?」在看到我揶揄的表情後迅速反應過來,炸了,「我又不是在——在——在——在那個!」

  我極其鄙視地看著他:「你思想怎麼這麼猥瑣?」我根本沒有hookup的意思。

  二少又羞又懊惱的模樣簡直像一隻神經質的小白鼠:「哪兒有那麼快啊,一上來就張牙舞爪要聯繫方式的?!」

  我:「嘖,效率。」

  二少:「嘶——」

  一旁的阿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那麼快?」

  二少再次活生生地被噎住,轉身就走。

  我笑:「咱們二少爺終於開竅了。」

  和顧魏發簡訊,說起二少的事。

  顧魏:「都知道住哪兒了,還怕沒辦法嗎?」

  恍然發覺,在有些問題上,還是顧家人最懂顧家人……

  吃完午飯二少接到電話,公司有事要趕回去,他憤憤地把我的車鑰匙還給我:「蕭珊的那個男同事昨晚吐車上了,我一大早爬起來給你去洗車!!兩遍!!!」

  我的車被吐了該生氣也是我生氣吧?

  我看了他一眼:「是你開車水平太差。」坐的人太難受。

  「嘶——」二少憤憤地撈走他的車鑰匙,「是你的車太難開!」

  我:「嗯,這話我會轉告顧魏的,這車是他磨得缸,前兩萬公里都是他開的。

  二少:「……」憤憤地轉身,「我遲早有一天被你給氣死!」

  我:「所以你趕緊找個媳婦兒回來對付我。」

  二少暴躁地抓了一下頭髮,拎包走人,走的時候拿了一罐曲奇,嘴硬地說:「我是怕爺爺吃了硌牙!」

  我送給他八個字:「趕緊滾蛋,好走不送。」

  太陽很好,我把顧魏房間的被子抱到露台曬。

  吃過午飯去看,被子已經被曬得暖洋洋的了,我張開手臂,整個人往上一趴。

  我對顧魏的味道極其敏感,形容不上來,非常淡,但是他穿過的衣物用過的床品,我都能嗅得出來。對此,他覺得不可思議卻又頗為得意。

  我正趴在被子上曬太陽,爺爺出來,看到我的窘樣笑了一下,打開了玻璃花房的門。

  我恍然明白今天一進門空氣里就一直隱隱約約的香氣是什麼——桂花開了。

  「上個月花農來換的盆。」爺爺輕輕地拍了拍新的花盆,「一般的花盆都裝不下它了。」說罷輕輕折了一小枝給我。


  這棵桂花樹是奶奶的朋友從很遠的地方託運過來的,非常少見的品種,剛來的時候還是一棵樹苗,水土不服,差點兒沒熬過第一個冬天。花農看著它長勢萎靡,估計活不了,奶奶依舊悉心照料,還專門搭了玻璃花房供了暖,開春後,桂花漸漸精神起來,然後一路長到了現在這麼大。

  以前奶奶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采新鮮的桂花做桂花粥和桂花糕,或者縫進香包。我曾經在她的指導下給顧魏做了一個小荷包,到現在還安安穩穩地掛在家裡的書牆上,雖然早就沒有了味道。

  爺爺慢慢踱出花房,坐到躺椅上曬太陽。

  我從顧魏房間的柜子里找出一條薄毯,往爺爺旁邊的躺椅上一坐,薄毯往我們的腿上一蓋。

  爺爺笑:「小北考研那會兒也是這樣,大冬天的把這條毯子往腿上一蓋就坐在院子裡背書,說冷一點頭腦比較清醒,中午背困了,就蓋著它在沙發上眯一會兒,醒了繼續出去背。」

  我摸了摸已經有十年歷史的薄毯,笑了一下。

  對於你愛的人,沒能參與他的整個人生,雖然很正常,但有時候想想也挺可惜。

  爺爺看我不出聲,調侃道:「怎麼?想小北了?」

  我:「唉,都習慣想了,也想習慣了。」

  爺爺笑:「唉,還是年輕啊。」

  我偏頭看他的側臉,爺爺的目光慢慢掃了一圈,又落到了玻璃花房上。

  老人家和年輕人表達思念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似乎越年輕,越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越年邁,越恨不得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爺爺慢悠悠地道:「小北骨子裡還是像他奶奶,韌性強,耐性好。」

  我挽了挽爺爺的胳膊:「所以我們兩個運氣都好。」

  爺爺笑了笑:「嗯,我們兩個運氣都不錯。」

  生離死別的思念總是苦寂,每次看到爺爺這樣沉默地思念奶奶,我總會想,如果以後我一個人或者顧魏一個人的時候,會怎麼辦?

  顧魏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午睡剛醒,想到了就問:「我們倆老了總是要有一個人先走的,剩下的那個怎麼辦?」

  顧魏想了兩秒,送我四個字:「你要挺住。」

  我:「你正經一點兒。」

  顧魏:「我很正經。」

  我:「……如果我走在你前面呢?」

  顧魏立刻反駁:「不可能。」

  我:「奶奶就先於爺爺走的……」

  顧魏:「你現在想這個問題是不是早了點兒?」

  我:「現在就談好條件,以後方便執行嗎。」

  顧魏:「談——條——件?」

  我:「嗯,以後改嫁之類的——」

  顧魏立刻:「不行!不批!不准!」

  我:「噫……」

  顧魏炸了兩秒就反應過來我是在逗他,哭笑不得:「你無聊……」

  我:「唉,放心,你走前面我會殉情的。」

  「……」顧魏無語,繼而調侃我,「呦,那要是你走前面呢?」


  我:「放心,我會拉著你殉情的。我就是這麼壯烈的一個人!」

  顧魏:「……」

  去複查眼睛,被告知傷口恢復得非常好,基本看不出來,心情甚好,遂約三三吃飯。

  三三二話不說,殺去二少公司:「請客。」

  二少炸了:「為什麼?!」

  三三:「幫你牽個線、搭個橋容易嗎?不能讓人察覺,『潤物細無聲』你知道嗎?」

  二少:「……」

  三三:「哎,說說,進展怎麼樣?」

  二少:「沒進展。」

  三三:「你一個談過十幾次戀愛的人不會追女孩?」

  二少炸了:「誰談過十幾次戀愛了?!!!」

  三三:「十幾次已經夠保守了,onenightstand我還沒幫你算呢。」

  二少炸得要冒煙……

  於是等我到了餐廳,看到的就是三三在開心地刷手機,二少在一旁抑鬱。

  三三追問那天我們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二少一臉不快:「你那男同事半路突然吐了,跟著往座位上一癱就不動彈了,怎麼喊也沒反應,大晚上的還跑了一趟醫院急診。」

  三三:「還有這麼一段……不對啊,他那天也沒喝多少啊,怎麼這麼嚴重?」那天喝酒的人很少,喝得也少。

  二少:「天知道。喝醉了那麼沉,扛都扛不動,也得愣扛進急診。最後打了電話叫了他太太來醫院我們才走。」

  我抓住重點:「你們?Ann全程在旁邊?」

  二少:「嗯。」

  我:「其實——出點意外情況也不錯,剛好讓她看到你遇到事,反應迅速沉著冷靜的一面。那男同事有你的聯繫方式嗎?」

  二少狐疑地看著我:「有,防止有什麼意外情況,走之前寫給他太太了。」相當有責任感的行為。

  我:「嗯,有就行了。」那位男同事和Ann是一個分部同一個組的……

  三三看了我一眼:「神——棍。」

  我:「呦,果然是和肖仲義混久了,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三三:「……」

  等菜的時候,三三問我:「複查得怎麼樣?」

  我:「醫生說恢復得非常不錯。」刀口已經基本看不出來了。

  三三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很好。」然後端起手機對著我一通拍,拍完發給顧魏:「又有釣男人的資本了。哈哈哈!」

  二少:「幼稚。」

  三三:「婚都沒結的人沒資格說我幼稚。」

  二少:「你那是早熟!」

  三三:「你熟一個給我看看?你再不熟都要過期了!」

  二少:「!!!」

  後來二少給顧魏發郵件:「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林之校脾氣好?因為你們碰到的都是蕭珊!」

  顧魏:「我轉發給肖仲義了。」

  二少:「!!!」

  有時候覺得,二少活生生地被我們逼得暴躁了……


  林老師:「明天我去X市,下午有一個餐會,你陪我一起去。」

  我立刻表態:「不去,明天顧魏回來。」我對於餐會這類事情一直不感冒,和一群可以算是陌生的人表現出一副熟稔的模樣實在是累,主要是還未必能吃好。

  林老師:「他到家也是晚上了,你那麼早回去幹什麼?」

  我:「把自己洗乾淨了等著。」對付林老師就是要這麼簡單粗暴。

  林老師果然被噎住。

  噎了有半分鐘,清清嗓子:「你媽不在家,你不陪我去誰陪我去?是誰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我:「我媽。」

  林老師:「光靠你媽你能長這麼大?!」

  我:「能。」

  林老師:「你一歲以前你媽都不敢抱你,誰給你洗的澡?誰給你換的尿布?誰教你走的路?誰給你買的小自行車?誰給你買的變形金剛?誰給你買的汽車飛機坦克模型?誰給你找的那麼多子彈殼?」

  我:「……」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二十歲前都像一個爺們兒了……

  林老師:「有了老公就不要爹了嗎?」

  我:「要……」

  林老師:「你要記住,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是我,不是顧魏。」

  我:「哦……」我還是低估了林老師耍賴的實力。

  於是第二天一下班就往酒店趕。整個餐會期間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笑。

  我一邊笑,一邊時刻關注著我的手機。

  顧先生到X市了。

  顧先生吃完飯了。

  顧先生準備回家了。

  顧先生馬上就要到家了。

  我還在這兒笑……

  著實惆悵……

  林老師壓低聲音:「你這個同志,一點兒也不走心。」

  我:「別人覺得我走心就行了。」

  林老師:「年輕人,這才幾點啊,你這麼早回去,你們——」

  我看了他一眼,涼涼道:「父親這麼和孩子開黃腔好嗎?」

  林老師:「……」

  終於結束,我把林老師送上車,迅速往家趕。

  推開家門,顧魏正站在洗衣機前把髒衣服往裡扔,看到我回來,站直身子,對著我笑了一下。

  我開開心心地往他身上一趴:「顧魏……」

  顧魏:「嗯。晚上穿裙子冷不冷?」

  我:「冷啊。所以找你取暖來了。」

  顧魏笑眯眯地低頭親了我一下。

  我:「還可以再親一下。」

  顧魏從善如流,又親了一下。

  我:「還可以再親一下。」

  顧魏笑:「那就要法式熱吻了。」

  我思考了一下:「嗯,可以啊。」

  顧魏也思考了一下,然後就真的法式熱吻了……

  第二天一早,顧先生坐在床上出神,突然對我說:「我昨晚夢到有一個人挾持你,我就把他殺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用刀?」

  顧魏:「嗯。」

  我:「哪個手?」

  顧魏:「左手,反手劃的頸動脈。」

  我:「啊……清理現場沒有?」

  顧魏:「現場只有我們三個人。」

  我:「沒有目擊者?」

  顧魏:「沒有。」

  我:「我在幹嗎?」

  顧魏:「你看著我,就把我給看醒了。」

  我:「……一會兒記得左手拿酒精消一下毒。」

  顧魏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起床換衣服,換了一半,突然笑了一下:「嗯,果然是我老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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