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有原始人的好處,比如不會問那麼多為什麼。
巫讓採集隊的人跟著骨狼,他們就跟著骨狼。讓他們跟著才八歲的陳子榮學習打磨骨鉤、編網,他們就跟著學。
不會隨隨便便質疑,也不會因為陳子榮年齡小就心有抵制甚至直接反對,省去了很多麻煩。
陳子榮自然不會讓所有人都一窩蜂的干同樣的工作,效率低還浪費人力,只有分工協作才能效率最大化。
他先和霞了解了每一個人的特長,心靈手巧的負責細活,比如打磨魚鉤編織漁網;性格穩重的去釣魚;笨手笨腳的就去乾重活。
直到要動手編網的時候陳子榮才發現一個大問題,部落沒有現成的細線。
值得慶幸的是,在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懂得用麻的外皮製作繩子,要不然還真就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在山腳下的山谷里就有一大片天然的苧麻地,他先讓人去砍了一些泡在水潭裡腐爛。這個過程起碼要一周,也就是說眼下他們沒有辦法編網了。
打磨魚鉤、釣魚又用不了那麼多人,不過這正好如了他的意,可以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他找到霞問道:「霞姨,你有沒有見過一種黃色,遇水後粘性特別大的土。」
霞想了一下說道:「翻過我們腳下這座山往北三四里的地方有一條乾涸的河道,那裡面有你說的黃土。」
陳子榮心下一喜,連忙問道:「去那裡危險嗎?」
霞搖搖頭說道:「不危險,這座山周圍五里都是我們部落的領地,猛獸一般是不敢來的。而且我們在北方還有幾個採集場,經常路過那條河道。」
陳子榮連忙道:「太好了,能不能請你帶人去取一些黃土回來。」
霞沒問他要黃土做什麼,而是道:「這你要去問巫才行,只有經過他的允許我們才能外出。」
陳子榮就去洞穴里找到了巫,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巫疑惑的道:「你要那種黃土做什麼?」
陳子榮想了想道:「有大用,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解釋,等我把東西做好了您就知道了。」
巫沒有在追問,而是道:「好,你去告訴霞,就說我同意了。」
陳子榮沒想到巫這麼好說話,應了一聲就連忙跑去找霞了。
等他離開,木古疑惑的問道:「巫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他的請求了?」
巫說到:「他不是一般的孩子,魚鉤、漁網,昨天又想到了一種叫籠子的東西餵養兔子……他要黃土必然有他的用處。」
「我們不懂他的想法,就不要橫加阻攔。給他提供方便看著他去做就可以了,就算失敗也沒有關係。」
木古佩服的道:「還是巫聰慧,我比不上您。」
巫只是笑笑沒接這話,心思早就飄到陳子榮那裡去了,想要看看這次他又要弄出什麼新東西。
巫都答應了霞自然不會拒絕,她親自帶領二十名身強體壯的人前往舊河道取土。
陳子榮也沒有閒著,又分出一部分人去收集木柴,他自己則帶著幾個人在山谷里尋了一處坡度合適的地方開始挖窯洞。
他準備燒制一些木炭出來,為後續的計劃做準備。
在沒有合適工具的情況下,挖窯洞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還好原始人都體力超群干起活來不知道疲倦,否則能把人累死。
山裡的木材非常多,小窯洞還沒挖好就已經撿來了一大堆,他又讓人把木柴根據窯洞的尺寸截成一節一節的。
等窯洞挖好把截好的木柴整齊擺放進去,再用石頭封堵住送柴口,然後在生火口點火。
火至少要燒七八個小時才能停,一兩天後密封,在隔一天就可以開窯取碳了。
等木炭開燒,陳子榮留下兩個人看火,又帶著剩下的人來到前一天殺死野狼的地方,讓那些人收集黃色、褐色的石頭。
不論大小,只要是黃色褐色的都要撿起來,然後送到燒木炭的地方去。
從上午一直忙碌到下午,取土的人終於回來了。
陳子榮又馬不停蹄回到山洞,指揮大家把黃土裡的雜質挑揀出來,最好連一粒小石子都不要有。
挑選過的黃土還要用木棒捶打,要打成最細小的顆粒。
到了這裡眾人已經被他一系列的操作給弄的暈頭轉向了,大家都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不過有巫的支持,倒也沒有人提出反對,反而對他的這些行為充滿了好奇。
黃土捶打好之後就是添水和泥,然後還要對黃泥進行千百次的捶打。
等把黃泥捶打到合適的程度,就搓成手指粗細的泥條,然後用泥條製作出了一件件泥碗、泥鍋、泥罐等等。
再把這些泥塑放進山洞進行陰乾……
燒陶、燒瓷器、燒玻璃這些技術陳子榮都懂,只是瓷器的技術要求更高,且現在也沒必要燒那玩意兒,技術含量較低的陶器才是最適合他們情況的。
而且他要燒的還是技術要求最低的黑陶,不用壘窯洞,露天就能燒。在陰乾的泥塑上蓋厚厚一層柴禾,一把火燒光就可以了。
等火熄滅得到的就是黑陶,雖然精美和堅固都不如瓷器,但也能滿足他們部落的使用了。
在等待苧麻腐蝕和泥塑陰乾的期間,陳子榮又帶領眾人在山谷里用黃泥、石頭、沙子等建了一座三米多高的窯。
這座窯是用來煉鐵的,之前他發現的褐色石頭大概率是鐵礦石。有了金屬工具,部落的發展才能真正邁入快車道。
在這期間骨狼帶領的釣魚組終於迎來了收穫期,十五根魚竿每天能釣出百多各種條魚。
把小的放掉,一尺以上的大魚也有三五十條,時不時還能釣出幾條一米左右的魚。
這個出貨量部落和陳子榮都驚訝了,部落驚訝的是這食物獲取太簡單太容易了;陳子榮驚訝的是這座水潭的魚數量多的有點不合理啊。
不過面對這種不合理,他只能說一句,超凡世界不能以常理看待來解釋。
魚的獨特的味道很快就征服了原始人,那種鮮嫩的口感是烤肉無法媲美的,魚肉正式成為部落人最喜歡吃的食物。
美中不足的是烹飪方法太單一了,只有燒烤這一種,讓陳子榮很是惋惜,也讓他更加期盼陶器。
然而魚多了並不都是好事,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大家面前。
如何保存這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