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子榮的疑問巫並沒有回答，而是收拾藥草準備煉製今天的增氣藥。
在一旁照顧傷員的石林回答了他的疑惑：「我們順著痕跡追到了西面的那座山峰，在一處山洞裡找到了這隻狸貓妖。」
「和巫說的那樣它的力量十不餘一，斬獸刀也很厲害可以對它造成傷害，一開始我們的圍攻很順利。」
「狸貓妖就想突圍逃走，它太靈活了我們根本就攔不住……」
「但它的幼崽還留在山洞裡，我們就把小狸貓抓起來……這隻狸貓妖果然回來了。」
「但憤怒之下它也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觸不及防下我們有四個人受傷失去戰鬥力，巫也在和它硬拼一記後斬獸刀被擊飛。」
「首領為了救巫就強行激發巫紋壓榨自己的靈力，擋住了貓妖……」
「巫趁這個機會施展玄冰術凍住了它一條腿，讓它失去了靈活性……」
「但貓妖護子心切做困獸之鬥，又和我們纏鬥很長時間，還殺死了我們一個人。」
「巫就用那三隻幼獸做要挾讓它放棄抵抗……答應它會把三隻小貓養大。」
「貓妖也因為傷勢太重快要不行了，就同意這個交易放棄了抵抗，首領耗盡最後一點靈力擊殺貓妖自己也倒下了。」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雖然石林講的有些語焉不詳，戰鬥過程更是一筆帶過，但陳子榮能感受到那種慘烈。
對妖獸的強大也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在它們面前人類還是太弱小了，至少他們昊部落太弱小了。
如果不是這隻貓妖產子處在虛弱期，如果不是有孩子的羈絆，他們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能打的過也留不住。
雖然借著種種手段擊殺了它，但首領也因此喪命。
他倒是沒有覺得巫的手段太卑鄙什麼的，都是為了生存，沒什麼卑鄙不卑鄙的。
至少現在的他們還沒資格去和大自然講仁義道德，活下去才是最高的準則。
而且巫至少是個講信用的人，把三隻小貓帶回來餵養，而不是殺掉泄憤。
「噗！」巫那邊傳來一聲輕響，然後一股焦糊味兒傳來。
增氣藥煉製失敗。
巫默默的把藥渣清理掉，重新放入一份藥材，約莫二十多分鐘後焦糊味兒再次傳來。
平時很心疼藥材的巫卻一點表情都沒有，再次把藥渣清理掉，繼續放入藥材煉製。
陳子榮就想勸說他好好休息不要再煉藥了，卻被石林給阻止了。
他一開始還很奇怪石林為什麼要阻止自己。
巫的狀態根本就不適合煉藥，繼續下去也只是浪費藥材，這會兒他更應該做的是休息。
石林指了指躺在一邊只剩半口氣的首領，他才恍然大悟。
首領死亡最難過最自責的就是巫，這會兒讓他休息，他肯定會沉浸在這種悲傷里。
煉藥反而能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那麼難過。
至於浪費的藥材……浪費就浪費吧，人有時候不需要那麼理智。
又失敗了兩次，第五次的時候終於成功。
巫似乎也完成了心靈上的蛻變，把藥遞給陳子榮，說了句：「好好修煉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不要再讓這種悲劇發生。」
陳子榮只覺的手中的碗前所未有的沉重，他鄭重的道：「我會的。」
說完服下藥走到角落就開始打坐。
等他從修煉中恢復過來，發現山洞裡空無一人，傷員和首領的屍體都不見了，而洞口處卻有亮光傳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趕緊走出去，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廣場上。人群中心堆放著一大堆木柴，首領穿著他的專用服飾靜靜的躺在上面。
首領走了。
陳子榮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非常難受。
巫穿著自己的祭服站在柴堆旁，以陳子榮無法理解的古老音調吟唱著聽不懂的歌謠。
這歌謠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悲傷，聽的人想流淚。
這個歌謠非常的長，足足半個小時才結束。
歌謠結束後巫捏了幾個手印雙手向前推出，火焰飛出落在木堆上。木柴迅速燃燒，不一會兒就化作一團熊熊烈焰焚盡了一切。
等大火熄滅只留下一堆灰燼。
巫再次捏了幾個手印，呼風術發動，一股大風把灰燼吹向天空，然後被大自然的風帶著飛向遠方飄散在天地之間。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就是原始人的喪葬方式。
普通的族人死在哪就埋在哪，只有巫和首領的屍首才會專門帶回來火化。
兩天後，在巫的主持下部落挑選出了新的首領。
山虎，這位二十多歲的五紋戰士成為了准首領。
之所以是准首領，是因為他還未展示出自己的領導能力。
等明年開春他要帶領一支狩獵隊外出，根據他的表現來決定是否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首領。
把這些事情都解決完，部落又重歸平靜。眾人也漸漸從失去首領的悲傷中恢復過來，開始正常的生活。
原始時代大家對生死看的都比較淡，沒有那麼多的喪葬規矩。死了就死了，活著的人繼續向前。
從悲傷中恢復平靜的巫也終於取出了此行最大的戰利品，一枚拇指大小的紅色圓球，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這就是妖丹嗎？」陳子榮好奇的道。
「對，這就是妖丹，妖獸一身妖力凝結而成的奇物。」巫頷首道。
「妖獸能夠凝結妖丹，那人要是修煉到高深境界會不會也凝結出『人丹』？」陳子榮故意裝作偶發靈感的樣子，說道。
「人丹？」哪知道巫卻一點都不奇怪，道：
「我們的祖先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研究了許久也沒研究出如何結人丹。後來就放棄了，繼續使用打通經脈的修行方法。」
「有先輩曾經設想過，或許等我們打通十四條經脈就可以嘗試凝結『人丹』，但至今為止還未有人做到過。」
「你天賦異稟，是最有可能打通十四條經脈的人。一定要好好修煉，替我們所有人攀上高峰，去看一看那十四條經脈之後是什麼樣的風景。」
陳子榮捏緊了拳頭，鄭重的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