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男主是書生

2024-09-03 14:28:14 作者: 簫小歌
  顧文景往其他房間看了看,就轉身去拎水桶打水。

  他剛提著水桶進屋,顧父就連忙道:「不是說讓你歇著嗎?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得養精蓄銳!」

  顧父從顧文景手裡接過水桶,將髒抹布放進去搓洗。

  顧文景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看著顧父幹活,他一邊幫忙一邊道:「做點小事不算什麼,哪有當爹的幹活兒子反而休息的道理?」

  顧父心底湧出一股暖流,他這才不說什麼,父子倆一起將屋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只不過顧文景沒想到的是,跟人合租是省事兒了,但合租之後各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層出不窮,簡直神煩。

  幾個秀才為了臉面起碼錶面上不會斤斤計較,但秀才的家人和書童就未必不會計較了。

  一直在屋子裡溫書的顧文景還是因為某次張秀才的妻子與何正鳴的書童為了曬衣服的位置吵了起來,鬧大了,他才知道平靜表面下的風波。顧父為了不影響他溫書,提都沒跟他提過。

  好在顧文景的耐心告罄之前,鄉試開考的時間到了。

  顧文景拿著顧父為他準備的考籃,和其他幾位秀才一起朝貢院走去。

  他們住得近,所以不怎麼著急,沒想到去了貢院外卻發現早早就有許多考生排隊等著了,這些人很可能是凌晨就提前來排隊了。

  他們連忙走到隊伍後面排好。

  顧文景站在六人中的最後一位,何正鳴就站在他前面。

  排隊進入貢院的隊伍總共有兩支,顧文景下意識的打量起其他考生們來。

  站在這裡排隊的考生都是秀才,而秀才也有區別,有正年輕力壯的,二十歲左右的秀才;有稚氣未脫的,才十二三歲的小秀才,更有鬢髮微白四五十歲的老秀才。

  顧文景目光掃過周圍,忽然眼神一定,他剛剛眼角餘光瞥見另外一支隊伍中的一個藍色錦衣的年輕秀才往另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秀才的考籃里扔了什麼東西。

  雖然他沒有看清是什麼,但在這個時間點,一個人往另一個人考籃里扔東西,想想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顧文景下意識翻找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考籃,沒發現什麼額外不該出現的東西,然後小聲對站在自己前面的何正鳴說道:「你檢查一下自己的考籃,看看裡面有沒有多出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顧文景這一提醒,何正鳴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考籃。

  見何正鳴正在檢查考籃,顧文景看了一眼那個衣著樸素的少年秀才,然後一臉驚喜的看向那邊:「咦,那不是李兄嗎?」

  他裝作遇到故人的樣子從自己這支隊伍朝隔壁那支隊伍走去,在路過那個少年秀才時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笑著道歉道:「對不起!我沒注意!」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極快的對少年秀才說了幾個字:「檢查考籃!」

  說完後,顧文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朝前走去,找到一個穿青衣的秀才熟稔的喊道:「李兄,你也來參加今年的鄉試?我聽說你……」

  那個青衣秀才轉過頭看向顧文景,一臉疑惑:「請問你是……」

  顧文景臉上浮現出尷尬之色:「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曾經認識一個朋友也像兄台這般玉樹臨風,我看你背影很像我那位朋友,沒想到認錯人了。」

  青衣秀才本來被人無故打擾覺得心煩,但聽到顧文景這番話,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來:「沒事沒事,認錯人而已。恰好我也姓李,我叫李承,這還真是緣分!」

  顧文景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編造個認錯人的理由,竟然真的找到一個『李兄』了。他本來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路過那個少年秀才身邊提醒他一下而已。

  顧文景笑著對李承說道:「我叫顧文景!這場烏龍能讓我結識李兄這樣的人傑,也是榮幸!」

  李承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拉著顧文景道:「顧兄站我前面!我們一起排隊。」

  李承堂而皇之的讓他插隊,顧文景連忙推辭道:「李兄客氣,我是與同鄉一起來的,不好單獨離去。待鄉試結束,我與李兄再好好喝一杯!」

  李承遺憾的放手:「那好,今日與顧兄一見如故,鄉試結束後,我在煙雲樓請你喝酒。」

  顧文景重新返回自己的隊伍,在路過那個被他提醒的少年秀才身邊時,他聽到了少年一聲低低的「謝謝!」

  <<<<<<<<<<<<<<<


  顧文景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何正鳴好奇的轉頭問道:「你跟那位秀才是怎麼認識的?」

  何正鳴可不知道顧文景是假認故人,他也沒聽到顧文景與李承的對話,還真以為顧文景認識李承。只是何正鳴自認為自己是顧文景的同窗兼好友,兩人的朋友圈子基本是重合的,所以他對顧文景什麼時候有了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朋友感到好奇。

  顧文景目光掃了一眼往少年秀才考籃里扔東西的藍衣秀才,只見對方衣料極為華貴,想必是出身不凡,他無意多生事端,便只含糊道:「只是一個一見如故的朋友,還沒見過兩面呢!剛剛就是去打個招呼。」

  何正鳴也沒想太多,很快話題就轉移到其他方面去了,他跟顧文景聊起了這次鄉試有誰是解元熱門人選。

  何正鳴在備考那段時間時常跑出去打牙祭,在酒樓里混久了就聽到很多消息,比如哪個秀才榮獲小三元,哪個秀才拜了大儒老師,自家背景也是非同凡響。

  然後顧文景就從何正鳴口中聽到了李承的名字。

  原來這個李承還是一個解元種子考生,才名很大,李承父親也是一位舉人,家境殷實,據說在京城裡還有遠親當官。

  顧文景目光又落到李承的身上,今天這次發善心幫幫別人,故意鬧個烏龍竟然真的收穫了一隻『李兄』,世事真奇妙。

  在聊天當中,貢院的大門打開了。

  考生們可以在陸陸續續的接受官兵們的搜查後進入考場。

  搜查考生身上是否有夾帶,在現代那個讀書不是唯一出路的年代都有人在考試中作弊,更何況是在科舉做官的古代。

  哪怕作弊後果極為嚴重,也總有人心存僥倖。

  顧文景看到官兵從有些秀才的衣服里搜出了夾帶紙張以及從考籃里搜出夾著紙條的餡餅或者包子,然後這些試圖作弊的秀才就哭天喊地的被官兵拖走了,下場肯定會很淒涼。

  在現代高考作弊都會有嚴厲懲處,更何況是在古代的科舉上作弊,在古代科舉制度關係到國本,科舉舞弊往往會牽連無數人。

  這些膽敢夾帶作弊的秀才都要被判戴枷示眾三個月,杖打一百棍,充軍發配邊疆,三代以內不得科舉。

  可惜懲罰再重,也會有人心存僥倖不惜鋌而走險。因為一旦成功,利益太大了。

  秀才雖然可以見官不跪,社會地位提高,但秀才跟舉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階層。

  秀才還有窮秀才的說法,混得不好的秀才是真的窮苦。但如果中了舉,就可以免稅免徭役,有無數人帶著良田來投奔,舉人是絕對沒有窮舉人的,而且舉人就已經有了出仕做官的資格。

  可以說中舉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一步登天,所以每次鄉試總能抓出一批鋌而走險的秀才。

  看著那些被抓走的秀才,還在排隊等搜身的秀才之中,有個別人忍不住臉色發白,悄悄的轉身離開了隊伍。

  那個被顧文景提醒過的少年秀才,看到剛剛作弊者被官兵無情抓走的場景,他心中也不禁後怕起來,又是忍不住感激的看向顧文景。

  如果不是顧文景提醒他,他只怕就毫無察覺的讓官兵搜自己的考籃,而考籃中多出的某張不知何時出現的寫滿蠅頭小楷的紙張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了。

  他心裡發寒,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誰那麼狠毒,竟然用這種方法陷害他。

  隨著進入貢院的考生越來越多,少年前面排著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輪到了他。

  負責搜身的官兵和檢查考籃的官兵將少年搜查了一遍,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就讓他進去了。

  在進去之前,少年回頭看了一下自己身後的那些考生,然後目光落在了還沒來得及收斂臉上錯愕驚訝表情的藍衣秀才身上。

  這個少年秀才與藍衣秀才顯然是認識的,少年秀才看到藍衣秀才臉上的表情,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冷笑一下,轉身踏進了貢院。

  還沒輪到自己的顧文景將這兩人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他心裡已經腦補出了各種戲碼。

  #同窗之間的恩怨情仇,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顧文景在看到藍衣秀才往少年秀才考籃里扔東西時,會想到立刻檢查自己考籃,就是擔心對他羨慕嫉妒恨的張秀才也會學著藍衣秀才那般暗中搞鬼。

  這種小手段雖然簡單但確實很有效。

  一旦官兵從考生考籃里發現了作弊的東西,可不管你是不是被陷害的,直接拖下去。

  <<<<<<<<<<<<<<<

  輪到顧文景等人時,順利搜完身進入了貢院。

  貢院的號房都是隨機抽取的,位置好不好全看各自運氣。

  顧文景的運氣還不錯,抽中了一個遠離廁所也沒有漏雨漏風的號房。就是這大齊朝廷的考試條件比他第一個世界的考試條件差許多,號房又髒又陰暗逼仄。

  顧文景從考籃里拿出一塊抹布,將充當書桌和床鋪的木板一點點的擦拭乾淨,深藍色的抹布都擦成深黑色了,他也沒有浪費水清洗,直接扔到一邊。

  他清理好自己的號房,抬頭看向對面的號房時,透過還沒關上的小窗口,他就從斜對面那個號房裡看到了熟面孔。

  不過是他見過對方,對方卻不認識他。

  他斜對面號房裡的考生正是顧文景看到的那個陷害少年秀才的藍衣秀才。

  此時這個藍衣秀才正滿臉嫌棄手忙腳亂的收拾髒兮兮的號房。

  顧文景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

  子時,試卷就被幾個官兵發了下來,主考官帶著一群人慢慢走過,巡視考場。

  顧文景只看了一眼,將主考官和跟在主考官身邊的副考官長相記下來,就低頭繼續答題。

  比起那些要在草稿紙上寫腹稿的考生,顧文景就要輕鬆自如多了,他直接在心裡打好腹稿便提筆往答卷上寫,下筆如有神助,一字未錯。

  他答題效率高,但八月天氣悶熱,在狹窄的號房裡就如同蒸桑拿,汗水一滴滴的落下,他怕汗水濕了考卷,答題時總是時不時要擦一擦手臂和額頭上的汗水。

  等到了吃飯時間,顧文景沒有生爐燒炭做飯,而是拿起考籃里顧父今天一大早就去為他買好的烙餅和白粥。

  有過科舉經歷的顧文景知道進入考場時,烙餅等物會被負責檢查夾帶的官兵戳碎檢查,戳得亂七八糟的餅子根本沒什麼食慾,所以他就讓顧父請人幫忙烙薄餅,一張餅薄得可透光,一眼就能看出有沒有夾帶東西,所以官兵也不為難他,這十幾張烙薄餅全都好好的還給他了。

  而且薄餅乾脆可口,在高溫天氣下容易保存。顧文景是不想在這仿佛桑拿房的號房裡再生火做飯的,他直接就著涼白粥吃薄餅,他吃就五張就覺得飽了。

  顧文景看了看被自己用油布蓋好的試卷,腹中的飽腹感讓他不禁困頓起來,於是他合衣躺在木板床上,肚子上搭著一件外袍,閉上眼睡起覺來。

  午覺不睡,下午這半天都會沒有精神,所以哪怕天氣悶熱得讓他睡不著,木板太短讓他腿腳伸展不開,睡得很不舒服,他也強迫自己靜心安睡。

  睡了大概一個時辰後,顧文景醒了過來,他將自己帶進來的一小罐清水倒出一點點撲在臉上,冷水刺激得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顧文景將油布拿開,取出下面的考卷,繼續答題。

  寫一寫,歇一歇,天色就黑了下來。

  在發考卷時也順便給每個考生發了幾支蠟燭,這蠟燭就是給還沒做完題考生在晚上繼續做題的。

  顧文景趕在太陽落山之前答完卷,把卷子放在窗口邊方便來收答卷的官兵收取後,他就蜷縮在木板床上睡覺。

  第二天,顧文景跟著其他交卷的考生們一起被從柵門處被放了出來。

  <<<<<<<<<<<<<<<

  早就等在外面的顧父連忙上來扶住顧文景:「文景,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顧父把剛剛考完一場的顧文景當成易碎瓷娃娃,萬分緊張。倒不是他對顧文景的身體狀況沒信心,而是他對自己曾經差點死在鄉試號房裡心有餘悸,生怕自己視為希望的兒子也因為生病壞了身子。

  顧文景安撫道:「爹,我沒事,只是在號房待一兩天而已。」

  鄉試有三場,現在只是第一場,初八點名入場考試,初十交卷出場。第二場考試是是在明天十一日點名入場,十三日交卷出場。第三場考試是十四日到十六日。

  三場考試之間可以離開號房休息一天,這一點對考生們來說算是比較舒服的,顧文景第一個世界的科舉考鄉試是不允許中途出貢院的,三場考試連續考,考生要在號房裡連續待九天,那才叫要人命呢!

  顧文景沒在貢院門口看到熟人,也沒等下去,跟何正鳴等人等在貢院外的書童或家人說了一下,就和顧父一起回租房了。


  回去後顧文景很想洗個澡,但他沒對顧父說,他去廚房準備自己燒水洗澡,結果沒想到顧父早就為他準備好了洗澡水。

  顧父臉上的笑容帶著點邀功得意勁兒:「我當初從考場裡出來,第一件事也是想洗澡,所以早早就為你準備好了洗澡水。快去洗吧!」

  顧文景洗完澡後,顧父已經將自己買來的飯菜從食盒裡拿出來擺好了。雖然這裡的物價高,但顧父在顧文景身上向來很捨得花錢,飯菜是從附近一家酒樓買來的,就是為了乾淨衛生,要是貪小便宜去街邊小攤買吃食讓顧文景吃壞了肚子怎麼辦?

  顧文景剛和顧父一起吃完飯,何正鳴等人也回來了。

  他們不像顧文景這樣有信心,在能夠交卷的時候就直接交卷了,和第一批交卷的人一起從柵門出來的。他們是拖到最後交卷時間才交了卷,跟著大部隊出了貢院的。

  何正鳴等人一個個神情疲憊,匆匆與顧文景打個招呼,就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十一日,又是老早就去貢院門口排隊等待點名入場。

  第二場第三場考試考完,十六日,顧文景從貢院裡出來,只覺得整個人都解放了,看著有些烏雲的天空也覺得是蔚藍晴朗的。

  因為這是最後一場考試了,所以顧文景和顧父就在貢院外等待何正鳴五人。

  等了半晌沒等到何正鳴,倒是等來了與他一見如故的秀才李承。

  李承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顧文景,在小廝的攙扶下走到顧文景的面前:「顧兄!今日剛考完試,心神疲憊,不能與顧兄好好一敘,實在遺憾。明日正午,我在煙雲樓等顧兄!」

  顧文景本以為之前李承說請他去煙雲樓吃飯喝酒是客套話,沒想到竟然是真想請他。

  他也不客氣:「李兄客氣了,在下明日必定準時到。」

  <<<<<<<<<<<<<<<

  李承被自家小廝攙扶著上了李家馬車,顧文景看著馬車緩緩離去才收回視線。

  顧父站在一旁看著自家兒子與其他秀才朋友相談甚歡,心中欣慰不已。

  顧文景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何正鳴,倒是等到了他之前幫過一把的少年秀才。

  那少年秀才考完試之後的神態比李承還要精神,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麼罪。

  他看到顧文景後,面露欣喜的朝他走來,剛走到顧文景面前就十分恭敬的拜了下去。

  顧文景連忙攔住他:「小兄弟,不可行此大禮!」

  那少年秀才也沒執意行禮,畢竟這裡人多眼雜,動作太隆重會引來異樣目光的。

  他鄭重的對顧文景感謝道:「在下安竟成,這次若非恩公相助,在下只怕早已被流放發配了。恩公的恩情,竟成永遠銘記於心!大恩不言謝,恩公將來若是有用得上竟成的地方,只管明說。」

  顧文景幫安竟成倒也不是圖他報答,但安竟成這個態度就很讓他喜歡了。

  他微笑道:「安兄弟不必如此,我也只是見不得某些小人在科舉上用這種狠毒法子暗害別人。」

  安竟成又對顧文景感激了幾遍,然後說道:「恩公放心,那安竟銘心胸狹窄,未免其記恨上恩公,竟成絕不會透露恩公半點消息,只對外說是竟成自己檢查考籃時無意間發現了他的陷害。」

  安竟成的周全考慮讓顧文景心裡很是滿意,他本還想暗示提醒他一番,結果沒用他提醒,安竟成就提前想到了。

  只是安竟成和安竟銘這兩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兄弟倆。

  顧文景已經腦補同父異母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三百六十集電視劇,但他表面上沒有絲毫異樣,更沒有詢問安竟成他與安竟銘之間的恩怨。

  安竟成告辭離開後,顧父忍不住小聲問道:「剛剛那個少年是感激你什麼?」

  安竟成說話時擔心被旁人聽了去,因此說得含糊,不知內情的人絕對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顧文景壓低聲音跟顧父解釋道:「初八入場那日,我看到一個考生將什麼東西扔進他考籃里了……」

  顧文景點到即止,顧父頓時秒懂。

  這種簡單粗暴的陷害方式並不是安竟銘第一個做的,其實每次科舉考試都少不了這種齷齪事。

  那些被陷害的考生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只能自認倒霉。其他人就引以為鑑,對自己的衣物和考試用品檢查得嚴格一些,以免著了小人的道。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