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貼著走廊的牆壁小心翼翼的前進著。吞噬掉怪物後,張揮的飢餓感終於獲得了短暫的滿足。
似乎是因為身體得到了強化的原因,他已經能簡單的適應黑暗了。
依靠著記憶摸索著前進,在走過幾個轉角後,前方出現了幽幽的亮光。
是實驗的緊急照明系統,一路走來張揮並沒有發現戰鬥的痕跡,看來實驗室暫時還是安全的。
將刀抻了出來。張揮戒備著。
現在整個收容區混亂無比,在離開這個收容區之前,任何鬆懈都足以致命。
作為一個收容物,張揮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沒少來到實驗室進行所謂的體檢。
李博士每次有了新想法,他都要像小白鼠一樣在這裡被各種各樣的機器擺弄。
如果說整個收容區除了他自己所在的收容室,恐怕也只有這裡他最為熟悉了。
向著亮光慢慢移動的張揮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按照以往的記憶,這條走廊並沒有這麼長,他應該已經走過一半的長度了,可亮光還在原來的地方,不遠不近,不增不減,就像張揮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樣。
冷汗出現在張揮的頭上。什麼時候……不知不覺踏入陷阱讓張揮剛剛放下的心又驟然懸起,也衝散了身體強化帶來的一絲絲的浮躁。
不能停留在這裡,張揮舉起刀橫在胸前,開始向後慢慢退去。目光緊緊的盯著前方那抹幽光。
退到轉角處時,張揮轉身離去,而那抹幽光赫然又出現了他的前方。
已經被盯上了嗎?
如果說先前張揮還抱有一絲僥倖希望退回廚房中,現在毫無異議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不甘心坐以待斃的張揮小心謹慎的探索起來,以往熟悉的樓道開始顯得陌生,在黑暗的籠罩下更是顯得格外陰森。
摸索了半天的張揮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一直防備的怪物也沒有出現,就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對了!聲音!
雖然這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什麼,但還是可以聽見上方隱約的交火聲。現在安靜的詭異。
什麼時候消失的?張揮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卻發現自從他發現自己踏入這個走廊後,時間就好像失去了意義。
「該死的!」張揮發誓,從他走出收容室大門的那一刻,到現在他出的冷汗比過去17年裡加起來都要多。
「必須做點什麼,被怪物殺死總比困死在這裡強。」
他將反手握住的刀換成正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著那一縷幽光甩去。雙眼緊緊的咬住刀子,希望能看到變化。
刀子划過一道軌跡進入了更遠處的黑暗中消失了,就像黑暗中有一隻巨口一樣,將刀子吞噬掉。
黑暗一如既往的深邃,遠處的幽光似乎是嘲笑的看著困境中的獵物,像是貓戲老鼠一樣,作弄著張揮。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揮感覺到黑暗中就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向他籠罩過來,準備將他死死捆住。
「呼~呼~呼~」,喘息聲不斷加重,大腦也開始昏昏沉沉的,張揮的狀態越來越糟糕。耳朵里也似乎聽到了喃喃的低語。
「什麼東西!」張揮高聲喊道,舉刀沖向了一個如煙塵般朦朧模糊的鬼影。然而到了近前,什麼都沒有發現。
焦躁,不安,恐懼充斥著張揮的內心,像藤蔓一樣不受控制的蔓延開來。
他覺得黑暗中隱藏著大量的怪物,它們一個個睜著猩紅的雙眼窺視著他,嬉笑著,嘲弄的看他無力的掙扎。
以往存於記憶中的怪物,也隱約浮現在黑暗深處。蒼白的面孔,扭曲的身形,呢喃的低語,若有若無的嬉笑聲。
「誰!出來!」張揮揮舞著手中的尖刀,衝著黑暗中怒吼著。
黑暗愈加濃重了,除了盡頭的幽光已然什麼也看不見了。
恐懼到了極致便是瘋狂。「來啊,誰怕誰啊!」張揮猛的向那縷幽光沖了過去。
一直以來在收容區,為了生存和自由所偽裝的無害與和善的面具被撕下,所剩下的只有骨子裡的瘋狂!
奔跑了幾分鐘,又像是過去幾個小時。張揮精疲力盡的斜靠在牆上,周圍的環境如同剛剛踏入這裡時一樣,毫無變化。
只是,黑暗更加凝重了。
「呼~呼~呼~,沒想到沒有被怪物殺掉,卻要在這裡被困死了。咳咳~」
張揮苦笑著,伸手扶住牆壁將自己撐起來。
繼續扶著牆摸索著向幽光前進,突然,張揮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似乎是一條縫隙。
張揮站定,濃郁的黑暗讓他連眼前的景色都看不清,準確說,除了那縷光這裡什麼也看不見。
順著縫隙張揮向四周的牆壁用手探查,是一道門。希望又出現在了他的心裡,
但一種又要被門拍扁的荒誕感也同時浮現在心中。
「我這算是被門拍過後遺症?算了,不管門後有什麼,總比一直困在這裡強,最起碼死的痛快點,萬一下次穿越的姿勢能擺正呢。」自嘲的笑了笑。
就在張揮伸手打算推開大門時,他如遭遇雷擊般僵直在了門前。
紅色,如盛開的罌粟般,深邃到極致的紅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雙腿激烈的顫抖起來,心臟砰砰的跳著,越來越快,就連呼吸都短暫停止了。一股莫大的恐懼感與威脅感鋪面而來。
不要動,快點逃!張揮清楚的感知到了身體所傳遞出的信號。
被黑暗折磨的焦躁與瘋狂也隨著驚嚇退去,理性回歸到他的大腦。
他下意識的想要叫喊出來,可腮部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讓他的牙床不斷磕碰。
大門並沒有動靜,就那麼安靜的待在那裡。
逐漸取回了身體控制權的張揮緩慢的向後蹭了幾步,生怕驚擾了這扇門。
「看來只要我不打開這扇門就沒事。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怪物襲擊我,也就是說怪物並不存在或者只在門後。
我唯一的參照物就是那縷光,一直盯著他走就像是原地踏步一樣。
能干擾我的就是那道光和黑暗。」
恢復理智的張揮沉寂下來,仔細的分析著自己目前的境遇。
閉上眼睛沿著一個方向前進,有情況在迅速睜開。可以試一試!
說干就干,張揮握住刀做了一個防備的姿態,閉上眼睛開始向前走去。同時心裡開始默默的計算著距離。
大概過了100米左右,咚的一聲,刀尖撞上了什麼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