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懸浮在離地兩米的高度上,她看著燭台上正劇烈顫抖的金色火焰。從表面來看,下方似乎只有一道火焰自顧自地抖動著,但楚凝非常清楚,那火焰裡面,還有混沌神火。
金色火焰和混沌氣息必須要全力才能抵抗得住混沌神火的侵蝕。
楚凝和混沌神火心意相通,她自然可以時刻知道火焰內部的爭鬥情況,混沌神火之前損失了一個分身,不過主要力量還在。金色火焰的情況要比混沌神火嚴重許多,如果不是還有另外一股原本就藏在這裡的混沌氣息正在支撐,恐怕金色火焰早已經被混沌神火擊潰,變成混沌神火的養料了。
當然,即便是現在的狀態,金色火焰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楚凝比較擔心的,只有那一縷混沌氣息。
這氣息讓她感覺到一絲久遠的感覺,仿佛就是穿越時空來到現在的一樣,那一縷混沌氣息上,帶著明顯的時間氣息,隱約間,竟然和楚凝得到的時間神木有些類似。
混沌神火明顯對剛才吞掉了它一個分身的混沌氣息有點仇視,而且還有一點對混沌氣息的垂涎,混沌神火才剛剛步入神火級別,它對於任何和混沌有關的東西,都有著本能的趨近狀態。
楚凝將意識連通混沌神火,她直接控制住蠢蠢欲動的火焰。
混沌神火現在已經鑽入金色火焰之中,它就停留在金色火焰的內焰邊緣。剛才的分身就是因為接觸到內焰,才會引發混沌氣息的暴起攻擊。現在混沌神火只是停留在內焰外側,並沒有觸碰到內焰,因此混沌氣息並沒有出現。
看來混沌氣息就和這井道地面的同心圓法陣一樣,都是只對進入特定範圍內的入侵者才會攻擊,只要離開,這些守護者就會重新歸於平靜。
這倒為楚凝提供了非常明顯的方便。
她停著的位置非常安全,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就是如此。而她因為控制著混沌神火,自然也就可以透過火焰看得到金色火焰的內部場景——近在眼前的金色火焰內焰表面,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缺口,就像是破爛的衣衫表面。
這說明,金色火焰快要崩潰了。就連內焰也已經千瘡百孔。當然,這些口子,只有火焰之間才能「看到」。
楚凝控制著混沌神火,火焰從一簇小小的火苗開始變形,迅速變薄變寬,不一會兒,混沌神火就化作一塊灰白色的「布料」,那「布料」小心翼翼地將金色火焰內焰包裹在裡面,在楚凝的控制下,包裹著內焰的混沌神火沒有碰到金色火焰內焰表面。
不一會兒,「布料」已經完成了包圍,而在這一個過程中,內焰完全沒有對混沌神火的行為作出什麼反應。
金色火焰內焰仿佛一個冷眼旁觀者,周圍發生的事情似乎與它無關。
最後,「布料」的邊緣重疊融化在一起,混沌神火變成了一個空心的球體,而球體之內,就是金色火焰內焰。雖然現在神火正處於金色火焰的外焰範圍內,但因為金色火焰受損,外焰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攔混沌神火的動作。
大約可以了。楚凝心中判斷了一下,混沌神火的力量她比較清楚,被包圍的內焰和隱藏其中的混沌氣息固然恐怖,卻也不是不能對付的。
混沌神火將金色火焰完全包裹在內,楚凝之所以這樣做,最主要的,就是要將其中剩餘的混沌氣息也一起束縛在其中。畢竟現在,火焰已經占據上風了。
因為控制著混沌神火,楚凝可以藉助混沌神火的角度觀察現在的一切。她看到,在半透明的金色火焰裡面,有一團淺灰色的小小漩渦,那漩渦像是一團氣體聚合形成的,正在緩慢旋轉,漩渦邊緣的氣息會不斷剝離,融入周圍的環境當中。
楚凝心中一喜,她非常清楚混沌氣息現在的狀態——它已經沒有辦法維持基本的狀態了,被混沌神火包圍之後,只能一點一點地被神火吞噬,卻沒有辦法反抗。
金色火焰已經很淺了,剩餘的混沌氣息也已經沒有多少,楚凝原本以為這些東西還有後招,但現在看來,或者也就只是如此了。
她撤去自己的意識控制,在她讓混沌神火自由發揮的瞬間,神火表面氣息忽然暴漲,包裹著金色火焰的那一層火焰薄膜猛地縮小,就像是一個癟下來的氣球一樣。混沌神火將金色火焰和混沌氣息壓縮在其中,而且每時每刻都在分解吸收混沌氣息。
應該差不多了。
楚凝盯著燭台上剩餘的那一小節白色蠟燭,混沌神火慢慢離開燭台位置,楚凝趁機將燭台收了起來。
她鬆了口氣,任務成功了。
系統提示的聲音被她忽略了,而此時,混沌神火已經悄然將金色火焰和剩餘的混沌氣息一同吸收完全。
神火回到她的身邊,楚凝俯視下方,那法陣當中的桌子在瞬間腐朽崩塌,化作地面上的木屑。而地面上正在運轉的法陣,也在此刻慢慢停下來,顏色淡化下來,最終完全消失。
這裡的所有布置,都只是為了剛才的那一盞燭台,既然東西被楚凝收走,那麼這裡所有的布置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因此,在燭台消失的瞬間,這裡的東西也就都消失了。
楚凝收回神火,將絲線拉緊,整個人迅速上升回到地面。
燭台就在她的背包裡面,而她的任務,也已經變成了可提交的人綠色標識。
在她回到地面祭壇的時候,她才發現,地表的廢棄小廟也已經坍塌了,滿地的斷壁殘垣差點兒堵住了井道出口。
楚凝從祭壇上下來,她看到,老人就在小廟廢墟的另一側,此刻正看著楚凝。
正好,他等在這裡,自己就不用再去找他交任務了。
楚凝將燭台拿出來,她看到,在燭台出現的瞬間,老人臉上的神色已經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你果然拿出來了——我沒有看錯人。」
楚凝笑了笑,她將燭台交給老人。
「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呢?長明燈,就真的能夠長生嗎?」
老人原本還在低頭檢查燭台,他聽到楚凝等人話,忽然抬起頭來。
就在這一刻,楚凝猛地看見,老人的雙眼,已經完全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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