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四層的空間上,雖然所有家具看上去都是混亂疊放的,但只要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這些家具雖然擺放得看似毫無章法,但都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無論用多大力氣,都無法將這些茶几或者椅子從地面上推動。這似乎都在說明,這地面上的布置,並不簡單。
至於這片空間的四方柱子,就更加明顯了,四根柱子上的浮雕清晰,將四隻巨獸的模樣刻畫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它們的一雙眼睛,仿佛真的要從柱子上生出來一樣,完全就像是一雙真的眼球。
而在這些如此逼真的壁畫的指引下,楚凝找到的那一張椅子,似乎就不應該只是一張椅子這麼簡單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忽然下定決定,直接坐在椅子上。
四根柱子按照四隻巨獸眼神方向的順序進行連接,對角線的交點就是那一張椅子——而既然這裡出現的是一張椅子而不是其他,說不定本身就是要讓楚凝坐下去。
當然,她猜對了。
就在她剛剛坐下的瞬間,椅子整個往下下沉的幾厘米,伴隨著機關聲音的脆響,楚凝看到,椅子之下的一塊地面——大約是邊長一米五左右的正方形方格——整個下降了一點,看上去就像是被摁下的摁鈕一樣。而這「摁鈕」之所以可以被摁下,自然依靠的就是她的體重。
這是一個重量機關。
在椅子下降幾厘米之後,在最初的幾秒鐘內似乎什麼變化都不曾發生,楚凝等待了一會,正當她想要站起來的瞬間,那椅子忽然輕輕一動。
下一瞬,椅子帶著她忽然升起!
椅子上升的速度飛快,只是一秒已經來到這一層的天花板,楚凝下意識地放出寒冰防禦,但她很快發現,天花板已經出現了一個正方形孔洞,大小就和正方形地塊一樣大小。
她端坐在椅子上,讓椅子帶著她來到了第五層。
第五層也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窗戶,也沒有其他光源,但這一層空間內的靈魂能量非常濃郁。雖然椅子並不打算在這一層停下來,但楚凝能夠看到,這一層裡面,大約不下數百個靈魂被困在了裡面。
轉眼間,椅子已經帶著她上升到第五層的頂部,她順利穿過了這一層的天花板,隨即來到第六層。
和第五層完全相反,這一層非常亮,因為這一層的各處,全都布滿了岩漿——這些岩漿究竟是如何可以在這一座塔樓上永久存在的,這真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問題。
第七層又是和第五層一樣黑暗的環境,不過這一層裡面沒有靈魂能量,而且似乎什麼能量都沒有,楚凝感覺,這一層是一處絕對空間。
——沒有生物,沒有死物,什麼都沒有的空間。無論是什麼東西,在這樣的空間都無法長久存在,總會被這一層空間吞噬同化,就像是「黑洞」一樣。
椅子依舊帶著她往上升,完全沒有要減速準備停下來的感覺。在楚凝進入這一處塔樓之前,她大致目測過,這一塔樓應該就是六七層左右的高度,但現在眼看已經要到達第七層頂部,椅子還是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楚凝隱約覺得,如果她現在從椅子上跳下來,這椅子也不會等她,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情況。她只能努力讓自己坐好,等待著椅子自己停下來。
當然,椅子上升的過程並不平穩,而且還經常性左右擺動,如果不是楚凝用絲線固定自己,恐怕早已經被甩下椅子。
後面的層數太多,而且椅子上升的速度竟然不斷加快,楚凝漸漸地沒有辦法數清楚自己究竟跨越了多少層,也就直接放棄了數數。她經過了許多場景各異的層面,有的什麼都沒有,有的像是一處臥室,有的看上去竟然像是一處室內花園,更多的,卻是像岩漿房間或者黑暗房間一樣的空間,充滿著死寂的氛圍。
忽然,楚凝感覺到一絲疼痛的感覺。
她收回手,她看見自己手背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從手背慢慢滲出來。
剛才——是什麼東西劃到了自己嗎?
她正這樣想著,椅子又一次顛簸起來,她下意識地雙手抓住椅子扶手,但就在這一剎那,她發現,自己腳下的正方形地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只剩下這一張椅子,還在帶著她繼續上升——而且,也正是因為這無意間的一眼,她看到,現在每一層由椅子穿過去的正方形洞口,正在慢慢縮窄!
楚凝心中一動——原來,竟然是這樣嗎?
椅子上升的速度過快,除非讓椅子的速度減緩,不然她甚至無法中途離開椅子,不然很容易被樓板夾住,但就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來看,她不從椅子離開,說不定也只有被越來越小的層板通道夾住的結局。無論哪一種,恐怕都會回到復活點。
看來還真的沒辦法繼續這樣下去了。
楚凝心中嘆氣,她鬆開一直捆綁在她身上的許多絲線,寒冰在絲線表面結層,讓絲線變成堅韌的細長柱子,她忽然鬆開雙手,手指張開的同時,絲線也被橫著放出,幾乎是立刻的功夫,絲線已經和樓板卡住,而她身下的椅子則還在上升,只是瞬間,楚凝感覺自己已經被椅子擠壓在樓板上。
寒冰碎裂,楚凝撐著重新結出冰層,因為她此時正處於一層樓板通道口之間,這一次寒冰從她身上出現,朝著兩側的樓板蔓延過去,和絲線一同集成一張網絡,將網絡正中的她攔在樓板之間。
楚凝咬了咬牙,身下椅子還在嘗試往上沖,但是剛才的速度被這樣一欄,已經稍微緩慢下來了。最終,那椅子上升的趨勢被完全減弱到沒有。楚凝感覺身下的壓力忽然一松,身下的椅子憑空消失。
同時,她的所有絲線齊根斷裂,楚凝一下反應不過來,掉落在地板上,她張開翅膀緩衝一下,到還是摔掉了三分之一血量。
天花板上的孔洞消失得無影無蹤。楚凝看了一眼這一層,除了地面上鋪著木地板之外,這一層沒有任何的家具和其他布置。
「你通過了四層幻境。」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