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段霜生摟過她，安慰道：「沒事的，擊鞠賽常有，下回我再帶你來。」
徐鳳彌但笑不語。
她猜，這次段府的事，應當與她、與那徐知琴有關係。
或者說，這次的么蛾子，很大概率是徐知琴整出來的。
她拭目以待。
一行人下了樓，很快坐上馬車，往段府去。
不多時，幾人一踏進主屋，便看見了跪在屋子中央的徐知琴。
「都回來了？」段天睿看了一圈，道：「都坐吧。」
徐鳳彌看向坐在左邊為首的陌生女子，挑了挑眉，在右側坐了下來。
那女子顯然是段芮，杜明麒的母親。
「阿娘，你剛剛是不知道，這徐鳳彌真的很過分，居然當眾給我難堪。」杜明麒站在段芮身側，正嘀嘀咕咕，這是在告狀呢。
徐鳳彌翹著腿，往後一靠，雙手環胸，看著杜明麒，似笑非笑：「怎麼？杜公子，難道徐知琴沒有告訴你，我會功夫？你說的話，我都聽得見呢。」
杜明麒陡然漲紅了臉，他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徐知琴，有些無措。
段芮拍了拍他的手，抬眼看徐鳳彌，莞爾：「阿彌是嗎？生得很好，水靈通透。」
徐鳳彌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杜明麒噘著嘴，扯著段芮的衣裳晃了晃，像是不滿段芮對徐鳳彌的態度。
「既然都到了，大哥，那咱們就開始吧。」坐在段芮下方的，是徐鳳彌二舅，段天仰。
段天睿坐在上位，點頭：「那就開始吧。不過開始之前，我先要說明，今日不管發生何事，都要閉緊你們的嘴，老夫人身子不好，不能讓她知曉。」
眾人連連應是。
段天睿嘆了口氣，他坐了下來：「知琴說吧。」
徐知琴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斂眉垂眸，聲音不疾不徐：「知琴來段家，已有半年有餘。當初我來段家時，也是給出了所有的證據，段家也去查了，是信了我的，可是——」
她抬眼，看著徐鳳彌，鼻子一酸，眼眶泛紅：「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位阿彌姑娘來了之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跟你不熟，還是叫我全名吧。」徐鳳彌彈了彈指甲蓋兒，態度一如既往的囂張。
徐知琴臉色一僵，她點了點頭：「是我的不是。」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垂眸：「那我再將我的遭遇說一說吧。」
「我母親在我五歲那年便病逝了。父親深深愛著母親，他不願在京城那個是非之地，便去了長安，我便和父親在長安住了下來。父親在長安府衙做文書，每月的俸祿也能管我們父女倆的溫飽。」
「後來，一位姑娘突然出現在長安城，她來尋我，讓我來一趟滎陽，說是段老夫人記掛著段家大姑娘段驪，也就是我母親。段老夫人到底是我的祖母，我於心不忍，便和父親商議一通，於半年前，來到滎陽。」
徐知琴的聲音輕柔乾淨，帶著一股神奇的安撫力量。
她抬眼看著坐在上方的段天睿，語氣誠懇：「知琴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大家被矇騙了，祖母如今身子又不太好，知琴怕東窗事發，讓祖母受了刺激。」
徐鳳彌輕笑：「好故事。」
段天睿起身來，他來回踱步，一副複雜神色。少頃，他看向徐鳳彌，語氣莫名：「當初驪兒是去的江南的外祖家，離滎陽十分遙遠。她也是在江南遇見了那姓徐的秀才，也是在江南和那秀才一同去的京城。」
他嘆了口氣：「那些年，家裡給她寄去了不少書信，她一個字都沒有回覆。彼時，父親病重，家中出了一些事，家裡忙得焦頭爛額，沒人能走得開，京城又山高水遠，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他苦笑著坐下：「那秀才叫什麼、驪兒的女兒叫什麼，我們一概不知。甚至，驪兒可能在京城改名換姓，我們也不能得知。」
徐鳳彌語氣淡淡：「母親沒有改名換姓。只是徐直官階太低，她在京城也絲毫沒有存在感。」
「現在，舅舅想怎麼做？」徐知琴看著段天睿：「兩邊舅舅都有查，舅舅該如何是好？」
段露生冷不丁開口道：「阿彌與姑姑生得這樣像，難道不足以證明什麼？」
徐知琴蹙眉：「天下之大，相似之人更是常見，我與母親，也是像的。」
段天睿起身來，他走了下去，彎腰將徐知琴攙扶起來：「知琴，隨舅舅說說話吧。」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屋子裡陷入詭異的氣氛。
杜明麒冷笑一聲，他睨了一眼徐鳳彌：「看來，某人的白日夢將要破滅了！」
段露生柳眉倒豎：「你說什麼呢！」
杜明麒搖頭晃腦：「我實話實說而已，你沒有聽見方才舅舅是怎麼說的？」
段天睿自稱「舅舅」。這其中的意外，的確是令人耐人尋味。
段露生動了動嘴唇，她似是有些猶豫。須臾，她斂了神色，瞪了一眼杜明麒：「沒結果的事，你著什麼急？」
杜明麒還想說什麼，段芮重重掐了他一把。
「啊！」他疼得齜牙咧嘴，揉了揉手臂：「阿娘」
段芮面色不改：「再說話，小心我訓你不留情。」
杜明麒嘟了嘟嘴，到底沒張口了。不過他常用輕蔑不屑的目光，去掃視徐鳳彌。
徐鳳彌絲毫不慌，她坐得穩穩噹噹，面色始終如初。
一盞茶的時間，徐知琴進了屋子，她面帶笑意，看向徐鳳彌：「舅舅讓你出去。」
眾人見狀，心思各異。
徐鳳彌起身，優哉游哉的出了屋子。
杜明麒見狀，挑眉道：「徐鳳彌這樣子，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哼，活了個該！」
他又看向徐知琴，臉頰微紅：「知琴妹妹，怎麼樣？」
徐知琴在一旁站著，抿了抿嘴，言笑晏晏：「知琴一直認為，真相不會被蒙蔽，而始作俑者，也會得到教訓。」
杜明麒拍手：「說得好！」
而段家的幾位小輩，則是面面相覷。
這次，連一刻鐘都沒到，段天睿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徐鳳彌。
「徐姑娘還是在彌樓住著，知琴入住桃夭小築。」段天睿說完這話，便又道：「小輩都退下吧。」
這親疏有別的稱呼，更是在眾人頭頂劈下驚天大雷。
段霜生看向段露生，有些茫然：「阿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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