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君君，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小胖趕忙將一把牛皮糖放入乾坤袋，然後起身，將肥手放在大腿側，身體立得筆直。
「稟告先生，我什麼也沒拿！」
「哼，好你個卿君君，說謊話都不帶臉紅的。」紅衣少女又跳了出來，立刻將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非常細緻。
莫老臉色一沉，渾濁的目光，漸漸看向了卿君君身旁的莫問，不滿地道：「不要以為，仗著少主的關係，你就可以在卿家，在神聖的道場內，為所欲為，目中無法！」
莫問也不言語
也沒什麼可說的。
倒是卿君君，突然激動地道：「先生，這不關他的事，是我，是我主動找他湊近乎的，他也只是出於禮貌，回答了一下罷了。」
「哼！」莫老斜眼看他。「好小子，喜歡講義氣是吧？那好，上劍坪來，趴在地上！」
所有的子弟也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卿君君則不禁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
不過他離開時，還是向著莫問古怪地眨了眨眼，顯然不是第一次了，死胖子真是沒臉沒皮。
見他走到了劍坪上，老規矩，趴在地上，雙臂撐起身體，靜止不動。
「哼，你倒是很自覺。」
莫老大袖一揮，一把漆黑如墨的巨劍，突然壓在了卿君君的身上。
這把劍，由黑岩鐵鑄造而成，重達500餘斤，是胖子的兩個還要多。
卿君君一下就被壓地趴了下去，胳膊直打顫，因為用力，臉上的青筋也是漸漸暴起，胖臉整個紅的跟猴屁股一樣，引來了所有人的鬨笑。
胖子心裡罵道：『卿月月，你給胖爺等著，早晚有你好看的。』
莫老大有深意地望了眼莫問，便是繼續上課。
「方才老夫講道，劍道，分為三個境界，誰為老夫講講，都是哪三個境界？」
「先生我知道！」一個紅衣少女立刻舉手，爭先恐後，真是哪都有她。
老者撫須點頭。「卿月月，你來講講。」
紅衣少女卿月月，立刻起身講道：
「劍法共有三個境界，
第一層境界，講究人劍合一，劍就是人，人就是劍，手中寸草，也是利器；
第二層境界，講究手中無劍，劍在心中，雖赤手空拳，卻能以劍氣，殺敵於百步之外；
至於劍法的第三境界，則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天地為劍，萬物為劍。
先生，月月講完了。」
「呵呵，你說的很好，請坐下吧。」莫老撫須誇讚道，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少女見狀，欣喜不已，得意的目光看了眼所有人，緩緩坐下。
「此乃我所有劍者天命至道，這三個境界，看起來容易，然，做起來，難如登天。
放眼整個東洲，即使有劍皇之稱，天下第一快劍的獨孤敗，也不過才第二層初期，
至於第三境界，放眼亘古，屈指可數。
這些人後來，無不成為了永恆的傳說，橫壓了萬古千秋，他們，一劍可開天，一劍能闢地，一劍斷山河，一劍斬大日。」
所有人無不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這些前輩們，當時該有多強啊？恐怕以他們目前的認知，無法想像得到吧？
「只可惜啊，劍，難練。」說到這，莫老長嘆一聲。「劍道，門檻極高，更要先要修心，再練劍，為此難倒了多少人，一生劍道都不得精進，鬱鬱而終。」
說到這兒，他看向了下方的莫問。「李三，老夫看你聽得入神，不知對劍修有何感悟，或是說說你對劍道的理解，儘管言語，莫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先生，我說，我來說！」
紅衣少女卿月月，立刻舉手說道，太積極了。
不過卻被老者揮手阻止，只好吐了吐舌頭，然後心中冷哼，倒要聽聽，這區區凡人能說出些什麼。
只見莫問起身，淡淡搖了搖頭。「感悟談不上，以我淺薄之見，與其練劍，不如先學拿劍。」
話落，大夥都愣住了，就連莫老都是眉頭一皺。
卿月月咯咯笑了起來，前俯後仰。「本以為你有何高見呢，卻不曾想，說的都是一些廢話，你告訴我，拿劍還需要學嗎？如果連劍都不會拿，你還練什麼劍啊？」
「說的是啊。」有人立刻附和道：「就算你只是個普通的凡人，也不應該說出這樣可笑的話吧？這就跟拿筷子一樣，與生俱來就會的技能，還用學嗎？」
眾人也是為此點了點頭，根本聽不懂這李三到底在說什麼。
「好了，安靜。」
莫老聲音響起，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看向莫問，平靜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如何拿劍？何以拿劍？」
莫問徐徐說道：「劍，不在手中，劍在心中，以心御劍，心劍合一。」
他這話剛說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等一會兒，突然一陣鬨笑，一個個前俯後仰，都快痙攣了。
紅衣少女卿月月笑得花枝亂顫，捧著肚子說道：「以心御劍，劍卻在手，你這不是相互矛盾嗎？你能圓得回來嗎？」
「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理論，你所說的東西，連這三個境界的邊兒都沾不上，簡直無知。」
「我說這位李公子，你也別練劍了，你真的不適合練劍……哦不對，你是什麼都不適合練，你只適合說，練嘴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
場面笑得更厲害了。
對此，莫問倒也不生氣，神情也如常。
這不禁讓墨老為之愣了一下，此子的心境，倒是了得。
這讓他下意識地問道：「莫非……你懂得練劍？」
莫問搖了搖頭。「我並不懂，也只是下意識的隨口一說。」
下意識？
哈哈哈哈哈……
這讓大夥的笑聲更大了。
所以也就是說，他說這話的時候，連腦子都沒有動過嗎？
哈哈哈。
莫問依然波瀾不起。
也是莫老揮手，場面方才安靜，他打量著莫問許久，突然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上來，演示一二？」
所有人一愣，以為是莫老想要教訓一下這小子，立刻幸災樂禍了起來。
「是啊，有本事你上啊。」
「對呀對呀，也讓我們看看，怎麼個以心御劍，哈哈哈。」
「嘿嘿嘿嘿，光說誰不會，我可比你能說。」
對此，莫問也不拒絕。「那就試試看吧，我也不知行不行得通。」
言罷，他便起身登上了劍坪。
他並未拒絕，倒是讓所有人沒有料到。
莫問乘風而立，身姿倒也瀟灑，他俯首望向下方的所有人。「既然如此，可曾有人上來做個對手？」
唰唰唰！
三十多人，齊刷刷地舉手，從未有過的積極。
「我來讓我來。」
「還是我來吧，我出手輕一點，不至於傷到他。」
「行了行了，都別爭了，還是我來吧，給我個表現的機會。」
「嘿，你想的美，憑什麼什麼好事都讓你，必須我來！」
「都靜一靜。」這時，莫老說道：「不如這樣，讓李三自行挑選吧。」
所有人不禁都有些泄氣。
這下，此人肯定會挑最軟的柿子去捏，他們再也沒機會了。
不過轉頭一想，不對啊，他們也可以扮演軟柿子呀，反正這裡誰最弱，他李三也不知道，
終歸會選到真正的老虎頭上！
於是，接下來大家都開始扮演弱小，眼神飄忽，目光膽怯，似是害怕被挑選一般。
只可惜，演技再好，莫問也沒有挑選他們。
至於他的選擇，也是讓全場所有人，包括莫老，都大吃一驚！
他選了紅衣少女，卿月月！
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裝弱，反而一直向他示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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