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邢寶華看了自己這位原先的大秘。
本來一向很穩重的，現在也是沉不住氣過來試探了。
「聽誰說的？」邢寶華口氣很嚴肅的問道。
聽出邢寶華聲音中帶著不滿，閆大秘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就是聽下面人亂嚼舌頭，我也是隨口一問。」
「你認為是空穴來風嗎？自己在什麼位置不清楚嗎？還跑來問我？沒這個能力別坐這個位子。」邢寶華很嚴厲的指著閆大秘說道。
自打跟邢寶華做秘書，從沒見過他這麼指責過自己，閆大秘心裡一驚，回想一下剛才邢寶華說的話，頓時明白了。
確實失誤了或者是被誘導了，利益把自己的雙眼也給蒙蔽了。
集團整合能少得了他們這些高管們？肯定會提前協商啊！
就算領導換個位子，也得開個會研究一下，可邢寶華並沒這方面的意圖。
那說明，整合大米成為綜合性的集團，或許有想法，但近期不會有。
那股風到底誰傳出來的？為何邢寶華沒出門說清一下，哪怕說句，那是謠言不要當真，也比沒消息讓大家亂猜測。
也就是邢寶華的沉默，導致大夥都認為謠言是真的。
閆大秘很沮喪的從邢寶華辦公室出來，想不到一貫很沉穩的他，也會陰溝翻船。
雷俊按照邢寶華的要求，也在不斷的學習，甚至還看一些管理類和財務類的書籍來補充不足之處。
趙海燕在食堂再次和雷俊相遇，還沒等說話，雷俊就先開口講道：「謝謝你那天送的湯，這次我沒帶飯盒來，下次吧！」
「沒事兒，哦對了，我整理的那些海外銷售記錄你還看嗎？」
「看的，過段時間吧，主要最近沒時間看。」雷俊還是保持著微笑說道。
「好的，你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哦，你電話打不通了，上次你說更改了電話號碼，新的號碼可以給我一下嗎？」趙海燕說著拿出電話，準備存放在電話簿里。
「好的。如果沒什麼重要事情，不要電話，我平時接不到的。」
雷俊一說，趙海燕心裡一喜，她知道大米有幾個部門是有屏蔽無線信號或者電子干擾的。
那都是重要保密部門，雷俊這麼一說，說不定這段時間他在重要部門工作，作為總助很正常。
要是接觸下去，說不定能得到重要信息。
兩人在食堂吃著飯，趙海燕突然說了一聲：「哎，你知道咱們公司最近在傳什麼？」
這話恰好讓雷俊想起，多關注下面的事兒。於是好奇的問道：「傳什麼？」
「說咱們要整合成大米綜合集團，還是跨國的那種。很多人都期望快點整合。」
雷俊多少皺了皺眉頭，這謠言他是聽過的，但沒當真。加上他在邢寶華身邊當助手，所以有些話不能說。
有些話一旦講了，那就代表邢寶華的意思。
輕微搖頭說道：「我沒聽到過啊！」
「你在老總身邊沒聽過？」
此時的雷俊還不善於言談，也不會偽裝自己，於是很果斷的講道：「換個話題。」
「呃……」
突然的轉變，讓趙海燕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覺。
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吃飽了，回頭聯繫。」雷俊見趙海燕不再說話，扒拉幾口飯，站起來說一句就匆匆離開。
趙海燕等雷俊走後，說了句：「這人真是的。轉移話題都不會。」
大米總部除了在流傳整合集團的事兒，還有分配股票的事兒，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和已經到手似的。
但突然上面傳下一句話來，不讓大家亂傳整合集團的事情。有時候你刻意壓著，那麼傳播得也就快。說不要信，說不定真信了。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閆大秘就讓自己的秘書，去處理這件事兒，告訴大家不要亂傳。
結果導致越傳越厲害，壓都壓不住的那種。
老李廠長坐在劉泉辦公室，對著他說道：「看出來了嗎？」
「什麼？」劉泉一陣失神後，被老李廠長一問，愣了一下才回復。
「是不是有點機械廠的傳統，到處漏風，一點屁大的事兒，都能傳出二里地去。」
劉泉笑了笑，想起當年機械廠的那些事兒，隨口說道：「大米不是機械廠。就算有些閒散言語，到時候也不攻自破。只是我不知道華子為何這麼做。」
「我想有他的道理。」
「出來證明一下，能怎麼？他怕什麼呢？」劉泉說道。
「他怕死！」
「怕死！呵呵，這才幾年啊，哎李叔，跟你說件事兒啊都好幾年了，你可別外傳啊！」
「你說，我聽著，要是公司機密，你就別說。」
「不是公司機密。」劉泉說著讓老李廠長放心，一邊給他點上煙，倒上水。繼續講道：「當初華子在小鬼子那兒買了一家精密製造廠。我，華子還有徐帥，我們過去偷鬼子機器上的主板。
徐帥弄了一些安眠類的藥物，塞進煙里，裝作拉關係友好給門衛送上一根煙。結果門衛抽死了。」
老李廠長聽到這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抽死了？」
「對，本來是想門衛多睡一會兒，誰知道那玩意能抽死人啊！你說華子為了一塊主板，膽多大？說白了，他就一不怕死的人。誰說他怕死，我都不信。」
「確實是怕死了！」
「你怎麼知道他怕死？」
「錘子手機下線的時候，他差點死在那兒。據說一顆子彈打斷了他好幾根肋骨。」
劉泉聽這話，都站起來，表情更加複雜，說道：「他不是穿著防彈衣嗎？」
「就是穿了防彈衣，子彈沒打透才造成骨折。護衛都犧牲幾個，就剩下一個也傷著了，咬著牙把邢寶華拖進山林子裡待了幾天。華子高燒差點沒醒過來，要不是首都總部醫院過去專家，他是真活不過來。」
劉泉說道：「不是，沒聽他講啊！」
「哪會都封鎖消息，保密呢？我琢磨著這次傳出來的謠言，要麼華子在試探誰，要麼是有人故意散播，讓咱們自己亂。」
劉泉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前後，直接給臉面一耳光說：「我就不該給他添亂。」
老李廠長笑呵呵的看著他講：「呵呵，打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用整天盯著你亂來，你守好你的一畝三分地就成。」
劉泉點點頭，有些事兒一說，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兒，也都想明白了。
邢寶華可能在釣魚。如果一次臨死讓他怕死，那就不是他邢寶華了，怎麼說都是多年的兄弟，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怕什麼？
「咱們怎麼幫他？」
「幫不上，安穩，不給他添亂，同時也注意周邊，別出現一些搗亂分子。」老李廠長說道。
公司有些亂，邢寶華其實也沒光看一些東西，自打太湖基地那邊資料庫分析。
加上廠里的量子超算的配合，他把廠里所有人的手機都開啟了信息保留。
誰也不知道國內版的稜鏡計劃已經開始。
為了找出那些潛伏者，只能犧牲一部分隱私權。
這份工作是韓隊長那幫人在執行，邢寶華沒動用屬於大米的人。
大米其實是整個事件的一小部分，大多數是聽取一些海外重要人士的電話。
電話的那個麥克風成為傳遞聲音的主要渠道，7X24小時，只要手機有電，就會通過手機的無線信號，傳輸到總資料庫中。
就連睡覺打呼聲都能聽到，如果有個儀器能分析出打呼節奏，來判定睡眠質量，也不錯。
中航的領導帶著幾個人來到大米，和邢寶華見面後，就提出想看看量子超導。
有些事兒是瞞不住上面的，既然來了，那就看一眼。反正量子算就這麼一台，搶是不可能的，只能說預定下一台。
果然說出要求，邢寶華回覆：「等，還不能插隊。因為總裝要了十台，我們優先供應。」
「那我們需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確定，產能很低，基礎材料不穩定導致壞損多，成本都劇增。我們都是不惜成本才生產出一枚來。想要控制成本都需要看運氣了。」邢寶華無奈的說道。
「你這一台花了多少錢？」
「那老鼻子貴了，光製作這些設備吧，你才光基礎材料藍寶石用了多少？」
「多少！」
「三噸。」
中航的人不說話了。人家寶石都是按照克拉，到你嘴裡都成噸了，誰用得起？
雖說邢寶華始終沒說價格，但他們知道，產量越少成本越高，幾個億都打不住那種。
看到量子超算所帶動的資料庫，密密麻麻的一排排柜子，裡面都是一塊一塊的硬碟。
光數據陣也能值幾十個億，甚至還不止。
想想加上主機，這一台少說接近百億。
但很值。
這事兒要打申請報告了，需要和大米好好的談。
回到辦公室的接待室，邢寶華和大夥坐下，按照中航的要求，準備等總裝交付完畢後，再給他們打造專屬量子超算。
現在也只能說說要求，至於配置啥的，以後再說，畢竟啥時候能出來，是個未知數，加上電子設備更新換代那麼快，價格也不一定。
中航的意思，大米不是發射民星嗎？雙方都有個成本折扣價，雙方折算一下，能省下不少來。
邢寶華就喜歡幹這種事，成本，他是最懂成本的。
看看錘子手機的例子就知道，每個節點都能賺到錢，他作為材料供應商是最賺的那個。
加工方一直認為自己是生產方，就是因為這裡面的成本導致的。
至於量子超算，怎麼也得把設備費電費啥的加起來核算啊！所以這個算法就貴了。
但實際上很多東西成本了了，就這麼無限擴大。看著藍寶石很唬人，從原產地簽訂協議大量拿貨，不是很貴。
只有經過手藝加工的工藝品才會論克拉賣。
就像鑽石一樣，裸鑽和成品價差距很大。
和中航的合作是雙贏的，畢竟發射民星每一顆都在幾億上。
邢寶華玩的是星鏈，是幾十顆的那種，核算下來也百多億了。
雙方爭取個最大的惠利點，雙方都支付對方50%。
這是砍半了。你看看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
但邢寶華還能爭著。
少說還能賺個十億。
至於中航還能賺他多少不知道，肯定也賺。
別的不說，滬市的晶圓廠一旦開工，除了生產CPU外還有一條產線是內存晶片的。
馬力一開，內存的成本就降低下來。到時候給中航直接上固態硬碟。
這裡面的差價就是一顆一顆內存晶片給省出來的。
簽訂意向協議，送走中航的人，邢寶華才側頭對全程跟著談判的雷俊問道：「你怎麼看？」
「你指的哪方面？」
「成本！」
「這，我感覺我們虧了！」
「？」
這話讓邢寶華一愣，他是從沒做過虧本買賣的。哪怕嘴上說虧了，其實他還有得賺。
你以為那些天天大喇叭喊著虧本大甩賣的都是在虧本甩賣。其實人家賺的就是一個薄利多銷。
這都是計策。
「說說你的理由，咱們哪裡虧了。」
「先不說他們的建設成本，就說運載這個東西，鐵皮加燃料，能值多少錢，把建設成本放進去，其實這麼多年了他們成本已經可以平均出很多來。
而我們的設備費用還有折損費用算進去，咱們的成本高。」
邢寶華點點頭，表示認可，嘆一口氣後，對著雷俊說道：「你還要多了解大米才對。」
「我正在努力了解中。」
「我給他們看的都是試驗器材，你要知道實驗室出來的東西都是最貴的，沒有之一。而商業是用工廠來衡量成本的。時間加產量會讓成本降得更低。
有時間帶你去看看滬市晶圓廠，看看那個產量。」
「滬市的晶圓廠能量產量子芯？」
邢寶華搖頭說道：「不能，但內存晶片能。」
經過邢寶華這麼一分析，雷俊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高興的給邢寶華豎了一個大拇指。
什麼東西用量最多，各種晶片，量子芯就是一個主處理器，他主管這運算速度，可真正大量使用的並不是這玩意，而是內存，還有硬碟資料庫。
這都是海量疊加啊！按照邢寶華這種貪婪度，每一顆晶片不給加十塊錢，都不能算是成本價出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