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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紫衣翩躚,銀鞭夭矯

2024-09-03 16:35:54 作者: 浮槎客
  在那自稱「袁紫衣」的姑娘以「韋陀門」刀、槍、拳三絕輕鬆擊敗孫伏虎、尉遲連、楊賓三人時,胡壚的目光卻在四周觀戰的人群中不斷搜索,很快便看到一個乍看土頭土腦貌不驚人,細瞧卻是雙目內蘊神光、氣度沉凝勇烈的青年。

  那青年反應甚是敏銳,胡壚的目光剛剛落在他的身上,登時便生出感應回望過來。

  胡壚毫不避諱地迎上那青年的目光,若有深意地向著他微微一笑,暗自感慨道:「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貧道已先一步除了鳳天南,不想他們兩人仍有緣相遇。」

  那青年被他笑得心裡發毛,一時間疑神疑鬼,不住回憶以前是否見過這白白胖胖的牛鼻子。

  此時場中勝負已經分明,坐中有一個名為何思豪的武官,卻是奉了福康安之命,來下請帖邀請「韋陀門」掌門入京參加「天下掌門人大會」。

  他在京城裡雖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卻自認比這些江湖草莽高出一頭,也完全沒有將這一場掌門之爭當一回事。看到袁紫衣武功既高,人品又生得俊俏,不由得動了點小心思,想著這般一位美貌佳人在大帥面前獻藝,怎都要好過那三個糙漢子。說不定大帥看得賞心悅目,自己多少也能得些好處。

  打定主意後,他便斟了一杯酒送到袁紫衣面前,笑吟吟地道:「袁姑娘藝壓當場,即令萬老拳師復生,也未必有此武功。姑娘今日出任掌門,韋陀門上下當是無人不服。在下這一杯水酒,一賀姑娘榮膺掌門之位,二祝姑娘在來日的『天下掌門人大會』上大放異彩,一鳴驚人。」

  袁紫衣心中得意,笑靨如花伸手接杯。

  劉鶴真知道有這武官在旁幫腔,那姑娘若當真喝下這杯酒,便要將一個「韋陀門」掌門之名坐實,心中不由大為焦急,當即喝一聲「且住!」雙手分開圍觀者越眾而出。

  何思豪見這麼一個滿是酒氣的乾瘦老頭兒打斷自己和袁紫衣說話,當時將臉一沉道:「你是何人?我們在此商議確定『韋陀門』掌門大事,哪有你這酒鬼說話的餘地?」

  因為身後站著胡壚這位「天地會」少主,劉鶴真被他尊稱一聲「前輩」,不免要矜持一些,便沒有如原著般插科打諢,只仰天打個哈哈,冷笑道:「這卻奇了。老夫劉鶴真,忝為萬鶴聲師兄,昔年與他並稱『韋陀雙鶴』。如今既是商定『韋陀門』下任掌門一事,難道竟沒有說話的餘地?」

  何思豪見他說得坦然自若,料想此言並無虛假,一時倒也想不出如何回應。

  一旁的袁紫衣眼珠一轉,放下酒杯哂道:「什麼雙鶴雙鴨,姑娘沒聽過!你橫生枝節,無外乎要爭奪掌門之位。那就痛快劃下道來,姑娘都接著便是!」

  劉鶴真搖頭道:「我對掌門之位絕無覬覦之心,此刻站出來,只為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袁紫衣撇嘴道:「說來聽聽,卻要看你弄什麼鬼!」

  劉鶴真正色道:「第一,韋陀門的掌門,該由本門真正的弟子來當,姑娘你這掛羊頭賣狗肉的絕不算數。第二,不論誰當掌門,都該以身作則謹守門規,不許趨炎附勢,結交權貴。第三,以武功定掌門,這話真真地不通,不論學文學武,從來都是人品第一。嘿嘿,若是一個卑鄙小人武功最強,咱們大伙兒也推他做掌門麼?」

  此言一出,人群中便有許多人暗暗點頭,更有兩人不約而同地鼓掌喝了一聲:「說得好!」其中一個便是胡壚,另一個卻是他先前關注的青年。

  袁紫衣先狠狠瞪了那為劉鶴真幫腔而不顧自己面子的青年一眼,暗自發狠道稍後再和你這小賊算帳,隨即又看了胡壚一眼,俏臉上倏地閃過一抹異色。

  但她很快便恢復正常,轉向劉鶴真冷笑道:「甚麼一二三,姑娘若是一件也不依,你待怎樣!」

  劉鶴真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酒碗,潑掉半碗殘酒後,碗口向下重重一摔,暗中卻用個巧勁,使得酒碗落地時輕輕一滑,平平穩穩扣在地面平鋪的方磚之上:「若是不依,老頭子只好憑藉『韋陀門』絕技『天罡梅花樁』,向姑娘請教高明!」

  雙手隨抓隨摔間,地上霎時已散布了三十六隻反扣的酒碗。

  因為先前已經和胡壚暢飲一回,劉鶴真此刻酒意已到十分,又深知袁紫衣是個勁敵,便也沒有托大再多喝酒,而是將碗中酒都潑在地上。

  他身子一晃,輕飄飄縱出,右足虛提,左足踏在一隻酒碗的碗底,雙手一拱,向袁紫衣道:「領教。」

  袁紫衣雖然通曉「韋陀門」刀、槍、拳三般絕技,卻是只知招式而不知心法,對於「天罡梅花樁」這宗在「韋陀門」中屬於秘傳一類的絕學則是一竅不通。但她自恃輕功卓絕,料想隨機應變也盡可應付得下,便也毫不遲疑地提氣縱身,如一隻翩躚紫蝶輕飄飄地落在兩個酒碗的碗底上,雙手擺出「六合拳」中的起手式「鐵扇封門」。

  劉鶴真見對方所用心法雖異,擺出的拳架卻是純正無比,心下也暗自贊了一聲,當即也用出「六合拳」的招式搶步進擊。

  雙方身形起落盤旋,在三十六隻酒碗的碗底上相互追逐糾纏,片刻間已交手五十餘合。

  若公平交手,劉鶴真雖然多練了幾十年功夫,卻終究不及集多家之長於一身的袁紫衣。

  但原來他有數十年「天罡梅花樁」的功夫在身,先占了地利之便;而袁紫衣一則要隱藏出身來歷,二則要令眾人心服口服,故此只用「韋陀門」的武功招數對敵,如此便使得自身實力大打折扣。

  此消彼長之下,此刻的情形卻是劉鶴真漸漸地占到上風,穩居中宮之位將袁紫衣迫得四方遊走。

  要說袁紫衣也卻是了得,不僅武功奇高,更兼心思靈動機敏多智,眼見得敗事將成,只稍一轉念便有了主意,每移動一步,都在腳上暗施巧勁,將一個反扣的酒碗挑的翻了個身變成碗口朝上,自己則憑著一身出類拔萃的輕功,足尖輕點碗口邊沿便可自如移動。

  劉鶴真的輕功可遠遠做不到這般,到最後只能踩著最後兩個反扣的酒碗困守一隅。

  先前出聲為劉鶴真喝彩的青年見他如此窘迫,隨手從桌上抓起兩個酒碗,打算學著劉鶴真的手法將它們擲入梅花陣中,為劉鶴真稍微拓展一點活動的空間。

  卻不妨另一邊的胡壚也有拔刀相助之意,遂將右足抬起後,在地面上輕輕一踏,將一股柔和暗勁從地下傳送出去。除了袁紫衣和劉鶴真各自踩著的兩隻酒碗,其餘三十二隻酒碗齊齊地跳起來一個翻身,重新變成反扣的狀態。

  當今之世,先天之路已絕,也再不見可以內氣外放的高手存世,胡壚這一手「借物傳功」「隔山打牛」的手段已算的是最高深的內功運用之法。

  「牛鼻子敢壞我大事!」

  袁紫衣忽地發出一聲嬌喝,窈窕的身形從梅花陣上凌空飛起,撲向人群之中的胡壚。

  人在空中,右手在腰間一抹,登時現出一道璀璨光華,卻是一條以銀絲纏絞而成,前端綴著一枚小小金球的長鞭。

  在手腕抖動之間,那長鞭如一條金首銀蛇般破空而至,鞭梢金球攜凌厲勁風,精準無比地擊打胡壚右邊太陽穴,竟是用上了要人性命的狠辣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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