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山中小院的素雅相比,自小長大的地方要富麗幾分。古玩擺設就不用說,僅是一張紫檀木塌就寬約九尺,大約因沈清軒身體不便,床榻上又請工匠作出幾方暗櫃,內置些常用的物品書籍,暗櫃外雕鏤著奇石山水,游魚飛鳥,鳥喙以黃金打制,向外突出,輕輕一拉卻是暗櫃門扣。
沈清軒拉開鳥喙,從暗櫃裡取出巴掌大的一副盒子放在一旁,又扯了銀鉤里挽著的床幃,藕色床幃上繡著精細花朵,荷邊綠葉,呼啦一下密實實的將榻上風光完全籠罩其中,與外面世界徹底隔離。
在這自成一體的小空間裡,只見沈清軒不慌不忙,抬手取下發冠,抽了髮簪,又解了自己腰帶,衣衫就松垮起來,寬綽綽的罩在身上。做完這一切,他便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人.
伊墨披散著長發,卻衣裳整齊。被他盯看了半晌,伊墨一掀袍擺,雙膝跪坐著挪到沈清軒面前,直起身,道:「自己動手。」
沈清軒沒想到這一出,見那身子朝自己挪過來,下意識的撇開臉,又聽他這麼說,頓了下才回過頭,一言不發的伸出手,繞向他腰間。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還怕你不成?沈清軒利落的扯開伊墨腰帶,又解了他衣襟,朝兩邊分開。
精實身軀上的遮蔽物被他敞開,猛地展露在眼前,沈清軒耳根突然紅透,眼神都不知道往何處放,眼前咫尺處便是伊墨腰身,蜜色肌膚,肌理緊實,沈清軒的鼻尖恰好對著伊墨肚臍,清楚的嗅到屬於這個人身上的味道,一陣臉紅心跳,藏都藏不住。臍下毫釐處,就是褲腰,沈清軒慌忙收回視線,仰起頭來看著此時上身不著寸縷的人。
伊墨也一直低頭看他,視線對上,沈清軒神情有些慌亂,伊墨仍舊老神在在。
看樣子,他是非要逼自己動手了。沈清軒明白這點,也橫了心,垂落在兩側溫暖的手抬起來,沒有猶豫的撫上那截腰身,光滑、冰冷,讓沈清軒想起陪伴自己多年的那隻銅鈴,不同的是手下不僅有著金屬的冰冷質感,又有肌理的彈性。沈清軒撫上去,小心翼翼,像是怕自己唐突舉動惹他不悅,抬眼看伊墨神情,確實默許的,就放了心,在那腰上摸了幾把,抬高手臂順著腰線撫上對方胸膛。
那樣的結實和寬闊,男人的力與美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處,沈清軒幾乎是讚嘆的撫摸,抬著身子伸長了胳膊,將伊墨胸膛摸了個遍,伊墨看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始終心靜如水。
指尖猶豫了又猶豫,沈清軒一咬牙,終是將伊墨解開,扯下。
濃密毛髮和中間一團,瞬間跳入眼帘。沈清軒攥著伊墨長褲的手指開始發顫,呼吸也開始紊亂,心跳的聲音傳入耳膜,聽起來無比劇烈。
「伊墨……」
「想嘗嗎?」
沈清軒本能的要退,卻被人固定著後腦,無處可退。
「唔唔」著,發出一種不堪負重的鼻音,其中三分抗拒,七分卻是坦然接受。伊墨眼神晦暗,又動了兩下,抽出身來。將正在大口喘氣的人放在枕上,低下身,覆上去。
鼻對著鼻,眼對著眼。沈清軒勻著氣,捂著嗓子仍是對他笑,甚至還帶了幾分得意,像個終於攻克難題的小孩,絲毫不掩自己的得意洋洋。伊墨決定對這個笑容視若無睹,手伸到兩人之間,解了他衣袍襟帶。
伊墨知道自己冰了他,一手撐著想要起身,卻被沈清軒一把囚住,剛剛分開一點的身子隨即緊貼上來,摟抱的力度之大,像是要把他嵌進骨里。
伊墨見狀也將他重新摟住,只低聲道:「瘦了這許多,學會拿骨頭硌人了。」
沈清軒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在耳畔,略微沙啞,「你對我好,我就養胖些,不拿骨頭硌你。」話雖是這樣說,手中力氣卻又加重,死死摟著他的項背,將自己溫暖卻干硬的身子貼的更緊,緊到伊墨切切實實的,體味到被他肋骨硌到疼痛的地步。
「這裡肉多,」
「你就這麼一直抱著也無妨,只是這處,怕是想我想的緊。」
「這處也想。」
伊墨將那根東西在手裡玩了兩把,突然想起他納妾的事,便道:「越來越貪了。」
「你拿什麼抹的?」
「用這個。」
伊墨接了,看著自己在他生辰時送出的「禮物」,想了想道:「我似乎說過,你自己抹上它。」
「你抹。」
「我想你抹給我看。」
「抹給我看。」
沈清軒氣息早已亂了章法,此時睜開眼,眼角都是紅色,浮了一層水光瀲灩。愣愣看他半晌,也不知想了些什麼,認輸般嘆了口氣,道:「你拿來罷。」
「舒服嗎?」
一直不出聲的伊墨終於有了動作,開口問。
沈清軒搖了搖頭,又點頭,長發散在床鋪上,亂的像他的神智。
「別……」
「一起動。」
「可抹好了?」
「扶著它進去。」
「你抱抱我。」
「伊墨你抱抱我。」
「抱抱我。」
伊墨的身體微不可見的滯澀了一下,腦中浮起那天癱坐在椅上的沈清軒,那麼自然,又那麼血腥,帶著心如死灰的絕望,對他伸出手,鮮血淋漓的說:抱抱我。
像個快要死去的孩子,對這個世上唯一的眷念,不過是他的一個擁抱。
活了千年的妖,又我行我素慣了,這還是漫長無邊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那麼迫切的需要他。
仿佛除他以外,什麼都不要。
可他走過去,將他抱在懷裡了,蜷在懷中的人,卻一把扯了頸上的珠子,還了他。
伊墨俯下身,將趴在床上迭聲喚著要抱的人緊緊摟進懷裡,也不知出於何種念頭,伊墨張口,雪白堅硬的齒狠狠的咬齧下去,沈清軒的頸後肌理被深深的刺穿,血珠瞬間沿著牙齒邊緣溢出。
舔了舔那些經由自己製造出的血,伊墨沉聲在他耳畔問:「沈清軒,你到底要什麼?」
沈清軒意識未回,身上仍在顫搐,無意識的答道:
「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