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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池春水映梨花③

2024-09-03 16:44:19 作者: 溯痕
  一句「心肝兒」讓柳延愣了一下,臉上隨即艷紅,圈在他腰上的足弓都繃起,腳趾一根根摳在腳心死死的蜷著,骨頭仿佛被熱油淋過,從裡到外都是酥麻麻的,手上便情不自禁的抱緊了他,湊到伊墨耳邊,細聲道:「再叫一聲我聽聽。」

  伊墨掐著他的腰,將人在懷中禁錮住了,這才攥了他的手,十指糾葛在一處,輕聲又慢語,也不知有多少情意蘊在其中地重複了一遍:「心肝兒。」

  心肝兒。

  也不知是多尋常的三個字,老人講給孩子們聽,男人講給女人們聽,才子佳人情情義義,恩恩愛愛,卿卿我我,這三個字張嘴就是。誰都能說,誰都能聽。

  偏偏只有他聽不得。

  輾轉三世,一世二世到三世,他也不過想成為伊墨的心肝兒。想當那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血里的血,心尖尖上最溫暖妥帖的一點血肉。他總是貪心的,有了一點還要更多有了更多就要許多,最後他要全部。

  他要,就有人慨然奉上,自毀千年道行,給他一場盛大的歡喜,然後抱著他,說心肝兒。

  他可真真正正成了他的心肝了。恍恍惚惚想著,睫毛便沾了水珠,一眨一眨中,水珠亮的晃眼。

  伊墨察覺異樣,便撤了嘴退開兩分,仔細端詳他的臉,很快便微笑起來,說道:「心肝兒,事兒還沒完,就想跑了不成?讓相公來香一個。」死不正經的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兩口,親的甚是大聲,「啵——叭——」的響響亮亮,終於扯回了柳延的思緒。柳延被那過於響亮的兩聲驚醒,連忙捂著臉直瞪他,一雙眼沾了淚水,瞪的圓溜溜,黑嗔嗔,染了幾分迷離態,煞是動人。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魔性才會被勾引出來,總是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麼,把這個人的血都飲下去,肉都咽下去,骨頭一根根嚼碎了吞下去。但是他又捨不得。

  他都捨不得讓他多痛一點點。

  默默腹誹著,柳延沉沉睡了過去,不知不覺地做了個夢,夢見伊墨挺著肚子,滿臉不甘心地瞪著他,瞪了一會又撇開臉,於是他便走過去,牽了他的手,沿著一條清澈的河流,他們緩緩地走著,一路潔白梨花開的正盛,微風拂過,花瓣落了他們滿身。

  (一池春水映梨花·完結)

  完結記

  一直以來都沒有寫後記的打算,因為不知道有什麼可寫,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

  但最終,《遇蛇》已經完結,連同沈珏的故事也一併完結,我似乎該說些什麼。

  那麼就絮叨一些廢話吧,也算是有個後記,也算是一個句號。

  正文加番外四十多萬字,無論寫的過程有多少周折,終歸是完結了。我不能肯定自己將來不會寫沈珏的事,但起碼短時間之類,我不會再碰《遇蛇》裡面任何一個人。

  這部小說,說寫的心力交瘁不為過,中間還有很長時間的一段停頓,待我繼續寫下去時,總是無法順暢連接前文。最後的幾章,可以說是熬完的。

  煎熬是為了寫《遇蛇》至今一路陪伴的友人們,有太多的人在陪著我,她們有的潛水,有的冒泡,但從頭到尾都在等待和陪伴,所以我不想辜負她們。無論怎樣寫不下去,寫的多麼糾結,都要完結這篇文。完結之後,我又連續更了《孩子氣的神》,其實這篇番外,原計劃是在正文裡的,和朋友討論也是這麼說,但寫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拿到番外里去吧。所以這篇番外的補完,讓我鬆了口氣,這意味著《遇蛇》真正完結了。


  然後為了滿足一下大家的惡趣味,也主要為了滿足一下被《遇蛇》折磨至今的我的報復心。所以《春水映梨花》這篇番外,純屬宣洩的報復心+惡趣味產物,看不看都隨意。

  番外的情況就是這樣,而《遇蛇》正文,其實寫它是心血來潮。

  但也不全是心血來潮。

  我一直想寫一個故事,關於愛恨貪嗔痴、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這個故事在我腦中沒有具體的人物,沒有具體的事件,它只是一個隱約存在的幽靈。然後有一天,我突然想寫一個蛇妖與凡人的故事,我就寫了,寫的過程中,這個幽靈跑來寄居在故事裡,逐漸膨脹,逐漸豐滿,逐漸有了骨骼血肉,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遇蛇》。

  「遇」這個字,在我看來有一種神秘的色彩,狹路相逢,迎面而來,避不開,躲不掉,遇上了。有著宿命的玄奧。

  所以取名《遇蛇》,最簡單不過的兩個字。

  關於沈清軒和伊墨,其實他們沒有原型,如果一定要有原型,那一定是這幾個字——「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最後歸納為一個字:「情」。

  所有一切,都是由「情」字拓延升華而來,有了情,就有了尊重與愛惜,有了孝心與仁心,在傷害他人時會猶豫,在救助他人時會快樂。

  我一直覺得「情義」這兩個字很有分量,大丈夫以命誓,以血踐,無怨無悔,不論得失。

  古人說: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所以又有了許明世。

  至於小狼崽沈珏,家中大事,他從未拿定過主意。他總是考慮太多,躊躇不定,猶豫不前。他心中有許多情,最後卻輕易被南衡一個推開的手勢擊倒。

  如果是沈清軒,被推開了還會再撲上去,無論推開多少次,他都敢再往上撲,要麼自己粉身碎骨,要麼那人再不敢推。

  如果是伊墨,他會走過去,狠狠的一掌把那人推開,然後再拉回來問:還敢不敢再推?

  但沈珏不是他們,他做不到,他只能轉身。

  他其實是個很中庸的人。

  當然,這也是註定的,因為他有兩個過於偏執的父親,負負得正而已。

  說這麼多,其實真正的來說,寫《遇蛇》初衷是為了玩。我是一個喜歡玩文字遊戲的人,喜歡編排它們,將它們組合成各種各樣的色彩,看它們淺顯直白或撲朔迷離,有一種造迷和解謎的樂趣,加上平時又腦劇場異常活躍,總是亂看亂想,需要有個渠道宣洩出來,這是最好的方式。

  於是耗死多少腦細胞,受多少折磨,都有一種自虐的快活。

  因為我別的都不會玩,牌局上從未贏過,麻將連規則都記不清,玩個網路遊戲還是個純敗家娘們,只有寫點東西,快活又不花錢。

  《遇蛇》就是這樣一個玩的東西,殘次品,硬傷很多,BUG很多。儘管我已很認真的在玩,它依然離我想像的距離很遙遠。

  我寫的並不好,對這一點,我心中很清楚,並非常愧疚。

  對這一路陪我走來的所有朋友,對所有半路插隊的朋友,對《遇蛇》完結後趕來的朋友,愧疚的鞠個躬。

  如果你們看了書,看了這篇不是後記的後記,請一定諒解這篇小說作者的不嚴肅。

  於是,大家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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