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小嫣，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清高不了了。」
秦素素語氣驟然一頓，狐疑打量著曲明嫣。
「對了，你跟我這個前小叔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明嫣把意外扶商奶奶就醫的事情，給商夫人泡茶，以及商夫人邀請自己去商家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
「那天，商夫人跟我提了一嘴你的事情。看得出來，她還是挺關心你的。」
秦素素譏諷地笑了笑。
「我這個前婆婆，以前看不上我。離了婚，反倒是關心起我了。
不過，說實話，我倆也沒什麼大矛盾。我離婚的時候，她知道我要創業，還給了我一千萬的支票。
是我當時自己倔，死活不肯要，故作清高。
要不，現在咱們也不會因為霍氏一不投資，就這麼被動。
我啊……恨不能穿回去，打自己兩巴掌。」
曲明嫣抓住秦素素的手，緊了緊：「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秦素素無奈扯起嘴角：「也怪我當初太天真。小嫣，這個創業環境真的對每個人都不友好，更別說對女創業者了。
要那天使投資，就跟狼口奪肉一樣，你得跟一群人爭，而且每個人都很優秀。若是早知道這樣難，我當初就不要那份清高。」
曲明嫣笑了笑，直接戳穿道：「我可是知道，商夫人當初說了，你想要拿一千萬，隨時可以去找她拿。那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拿嗎？」
秦素素張了張唇瓣，最後氣呼呼瞪了曲明嫣一眼，岔開話題：「別說我了，先說說你。你對這個商靳之怎麼看？」
「我是想遠離他的。」曲明嫣實話實說。
可目前的情況來看，真的清高不了。
「小嫣，我跟你說，商家這兩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以前沒跟商靳之怎麼接觸，但知道他是一個極其深沉的人，不是你我能輕易看穿的。
他那人禁慾得像個僧人，身邊從來沒有異性，也從不流連聲色場所。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找上你。
你最好還是防一防。而且他是霍錚寒在商場上的死對頭，你應該知道的。」
曲明嫣點點頭：「若是他直白追求我，那我還能果斷拒絕，不留餘地。
現在最難纏的是，你看這微信，字面的意思是他一百個不樂意，但商奶奶要他這樣做，所以他才邀請我。
還有，上次找我、送我，也說了，就想答謝我救了商奶奶。
他對我說話，也不熱絡，看不出追求的意思，但又確實是護著我的，幫著我的。」
秦素素呼了一口氣：「這確實不好處理。你萬一拒絕人家，人家說就壓根沒那個意思，那不是自取其辱？」
曲明嫣無奈點點頭：「麻煩就麻煩在這裡。而且我跟他的恩情現在掰扯不清了。
我幫了商奶奶，商夫人也幫了我。
他把我從霍錚寒手裡救下，把我從流浪漢手裡救下，幫我們引薦章虹，今晚又間接幫了我們的忙……」
曲明嫣越說，頭越疼。
秦素素理解她的難處。
很大程度，她倆是一類人。
都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
別人給一分幫助，她們心裡頭會記十分，然後迫切地想要把恩情還回去。
就這種跟商靳之恩情來回疊加，算不清的情況，是最難處理的。
秦素素拍了拍曲明嫣的肩頭：「別想了。慈善晚宴過後，我跟你一起請他吃一頓飯，事後就儘量別聯繫就行。日後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咱們再出手好了。」
曲明嫣點點頭，然後跟著秦素素去了她的公寓挑選禮服。
路上，秦素素忽地神色凝重開口：「小嫣，眼下還有個難題。」
「什麼？」
「今晚的慈善晚宴，曲雲雪作為榕城第一狗千金肯定會去的。那種地方，就是慈善作秀的秀場。如果到時候曲雲雪逼你捐款，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唄。」曲明嫣淡聲回應。
秦素素邊開車，邊說：「不行，不行，我得趕緊找個人搭我進去。我不能看你被曲雲雪那個賤人給欺負了。」
曲明嫣側眸看了眼秦素素一副老母雞護犢子的模樣，心口微暖，嘴角揚起。
「師姐，謝謝你，有你真好。」
這話是真心的。
她和秦素素在某個方面很相似。
兩人從小的成長環境都缺愛。
因為長期缺愛，所以她們會比尋常人更渴望愛，更記住別人對自己的好。
一旦有人對她們好，就會想拼了命付出，回報對方。
她對霍大哥就是這樣的感情。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秦素素就讓曲明嫣自個上去挑禮服，自己則去找能搭她進晚宴的公子哥。
到傍晚六點，商靳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嗓音低沉，聽不出情緒起伏。
「曲小姐，給我個地址，我現在過去接你去做造型。」
曲明嫣有些意外：「商先生，不用這麼麻煩。」
「你當我的舞伴，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商靳之溫聲回應。
但曲明嫣還是拒絕：「不用了，商先生，我已經穿上素素準備好的禮服了。」
商靳之默了下，沒再強求：「發個定位給我。我七點半去接你。」
「好。」曲明嫣這次沒有拒絕，發了秦素素公寓的定位。
七點二十五分，曲明嫣提前下樓，遠遠就看到商靳之穿著一身黑色高級手工定製西裝，姿態隨意地倚在賓利門邊上等她。
修長的指節夾著點燃的煙，月光灑在他那過分清冷的五官上，讓他的眸光顯得越發疏離，讓人窺探不出個究竟。
曲明嫣提著長長的香檳色裙擺，禮貌喚了聲：「商先生。」
商靳之微微一怔，回過神來看向她，似乎眸底有那麼一瞬的驚艷。
無疑，曲明嫣是好看的。
但她那種好看跟時下講究稜角分明的高級整容臉又有所不同。
她臉頰帶著少許的肉，帶著天真幼態的憨厚，鼻子挺而小巧，鼻頭圓潤，不會給人過於峰凌的感覺。
唇瓣溫厚，帶著幾分果凍粉，看起來像是個孩童才有的唇瓣，又莫名透著幾分厚唇獨有的性感。
在這張臉中最突兀的要數那雙會勾人的眼睛。
眼尾微挑，明媚動人，燦若桃花。
整體五官結合起來，給人一種幼態又失去嫵媚的嬌艷。
只是數秒，商靳之就斂起神色，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動作紳士而疏離，實在看不出有要追求她的意思。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兩個不善交際的人，相處略顯尷尬。
好在路程不遠，兩人很快就抵達了慈善晚宴現場。
剛走進會場，曲明嫣本能感知到某種強勢的氣息朝著自己壓過來。
她心口一悶，剛抬眸就遠遠對上一雙犀利的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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