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嫣頓住推開車門的動作，詫異地轉過頭來看向霍崢寒，有點摸不透他的心思。
「霍總這是知道章虹有意向跟我們合作，急了？」
霍崢寒寡淡的嘴角溢出一聲冷笑：「你就當做我是。」
可那模樣看起來半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
他和她之間，他永遠高高在上的姿態，永遠都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
曲明嫣有些憋屈，越發覺得看不透這個人。
「當然，你也可以看成是我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女人在外頭奔波，跟人周旋。」
說著，他掐起曲明嫣的下巴：「畢竟是躺在我身下的女人，我會心疼。」
曲明嫣猛地掃開霍崢寒的手，瞬間有種被羞恥啃食著尊嚴的狼狽感。
對霍崢寒來說，她永遠是他的玩物，他的附屬品。
他的所有恩寵、施捨都源自他的高傲和顏面不允許受損，僅此而已。
她譏諷地笑了笑：「那合作條件呢？拿掉我肚子裡的孩子？拿掉威脅你霍家財產分配的這個孩子？」
最後這句似乎惹惱了霍崢寒，他面色一沉，磨著牙說了句：「沒錯。」
聽到肯定的答案，曲明嫣心口像是被割了一刀，疼得厲害。
冷笑一聲，她果斷拒絕：「不必了，多謝霍總美意。」
說完，她推開車門，頭也不回朝著霍家大房別墅走去。
身後傳來霍崢寒幽幽的聲音。
「我提醒下你，章虹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曲明嫣置若罔聞，徑直走入別墅。
剛走進客廳，就看到在等她的劉素琴，愣了下。
劉素琴顯然有倦意，看到她心疼得不得了：「怎麼一天天這麼晚才回來？累不累？要是創業太辛苦了，要不然就放棄吧。」
說著，劉素琴端出了一小盅燉湯，拿給曲明嫣喝。
每晚，她都要盯著曲明嫣喝下這麼一盅燉湯才去睡覺。
曲明嫣打開蓋子，把湯喝了下去，才說：「琴姨，你不用每晚都等我的。而且，我不累，真的。」
「唉，我也是心疼你。」
「我知道，謝謝你，琴姨。」曲明嫣挽著她的手，跟她一起上樓。
劉素琴看了曲明嫣一眼，最後嘆氣：「你這孩子，怎麼又叫我琴姨了？
唉，罷了，我知道你對『媽』這個字眼有陰影。你想叫琴姨就叫琴姨吧。」
說著，劉素琴就擺擺手，回了房間。
曲明嫣回了自己的房間，打起精神整理資料。
次日，曲明嫣和秦素素抵達章虹的公司。
章虹帶了一個小團隊跟她們對接，仔細聽了她們的演講，不斷跟自己的投資團隊溝通。
等到秦素素和曲明嫣介紹完投資項目的時候，章虹給了一個大大的肯定。
「Good！能拿到KDF的國際認證，證明這款護膚品，未來可期，非常具有投資價值！」
就在曲明嫣和秦素素麵上一喜的時候，章虹又提出兩個犀利的問題。
「但眼下，你們的項目有兩個方面是讓我擔憂的。
第一個是門面問題，你們的辦公地址……坦白說，很上不了台面。
我的團隊就很清楚，我投資的項目，辦公室必須在二環以內。
第二是生產資質的問題。你們現在手裡有跟大廠合作的訂單嗎？有意向合同嗎？
如果沒有，你們如何保證拿了我的投資，能給我帶來PPT上說的實現8%以上的收益？」
秦素素唇瓣張了張，第一次發現自己那張巧嘴無計可施。
因為章虹提出的兩個問題是合情合理的。
「Ok，放輕鬆點。」章虹笑了笑，拿起旁側的一份文件遞給秦素素，「我呢，是對你們這個項目是很感興趣的。但我只跟有資歷的公司合作。
這份是合作意向書，表明我章虹婦女創業基金願意投資你們一千萬。其中一百萬是預付金。
我給你們兩周的時間，兩周內，你們完成我說的兩個問題，一個是門面問題，一個是大廠的合作意向。
如果能達標，你們就能順利拿到第一期的500萬的投資款。
如果不能達標，我們會取消跟你們的合作。你們要把一百萬預付款還給基金會。有沒問題？」
秦素素跟曲明嫣互視了彼此一眼，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決定簽下了合作意向書。
章虹拿起合同，跟她們握了握手，又在桌面拿了一張名片遞給秦素素。
「這個是我合作慣的房產經紀，專門做辦公室房源這塊。你可以聯繫他。他清楚我要的規格是什麼樣的？」
「好。」秦素素接過名片，利落應下，跟著曲明嫣離開章虹的辦公室。
兩人走出辦公大樓，秦素素就說：「雖然章虹的要求苛刻，但對我們來說，要做好歡顏確實得走好這兩條路。一個是門面問題，一個是生產力問題。」
曲明嫣點點頭：「那我們就迎難而上吧。」
接下來兩周里，兩人忙得雙腳不著地。
很快，兩人就在章虹推薦的房產經紀帶領下，在二環找到了一處環境、硬體各方面都不錯的辦公樓層。一層總共有八百多平方，用來做護膚品的研發公司是夠了。
雙方經過兩三次砍價，最終確定了租金的價格，押一付三，需要先給50萬。
到了簽約這天，曲明嫣要求看房產證：「請問你是周山川先生本人嗎？我們需要看你的身份證。」
「哦，不是，我是他兒子。」男人指了指房產證上的姓名。
曲明嫣立刻戒備地看著男人，態度強硬：「那不行，我們必須要跟房產證上的戶主簽約。」
「可我爸變成植物人好多年了。」男人似是早有準備，拿出手機，調出短視頻。
短視頻里，男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胸口放著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姓名跟房產證上是一致的，跟患病的男人的臉也是一致的。
男人又從公文袋裡拿出了一份證明，笑著遞過去：「簽約這種事情，多個心眼是好的。你們看，這是居委會給我的證明，證明我爸是我爸。
這份是我爸生病的證明。還有這份是我的身份證。我諮詢過律師，有了這三份證明就可以簽約了。」
法務部的小吳立刻研究起文件，研究了一小會後，就對著曲明嫣和秦素素說沒問題。
很快，雙方就簽了合同，支付了50萬的預付款。
剛簽完合同，代加工廠那邊也傳來喜訊。
原本要求預付款300萬，最後廠長也退讓了，同意只收取定金100萬。
簽完合同，曲明嫣和秦素素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明天就可以拿著這兩份合同去找章虹推進項目進度了。」秦素素按捺不住激動。
聲音剛落下，前台的小妹就緊張兮兮跑了過來。
「秦總，房東說我們租金到期了，不肯再給我們一周的時間騰退，要求我們今天就搬。
這可怎麼辦啊？新公司那邊還沒裝修呢！」
秦素素大手一揮：「沒事！我們今天就搬！新公司有八百多平方。我們把東西放一處，一邊裝修，一邊辦公！」
眾人激動地鼓掌。
「八百多平方啊！」
「二環啊！」
「我終於可以跟親戚們說，我在有規模的公司上班啦！」
秦素素和曲明嫣笑著互視了一眼。
「來，辛苦兄弟姐妹們了！我們現在就叫貨拉拉，即刻就把東西搬過去。今晚這頓算我的！」
眾人再次激動起鬨。
「秦總霸氣~！」
曲明嫣也要去幫忙，秦素素阻止了：「你懷著孕，你什麼也不用干。」
說著，秦素素也沒架子，擼起袖子，加入搬公司的行列里，路過老房東身側時，還得意吐了吐舌頭。
眾人把東西搬到新公司，來來回回好幾趟，到了晚上六點的時候，眾人終於累癱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地板上，開始幻想未來。
「這裡，以後可以做公司的活動室。」
「這裡是前台。」
「這裡搞個貴婦美容專區，給做定製的VIP客戶可以躺下來做肌膚檢測。」
聲音落下，一個六十幾歲的老男人背著手走了過來。
「喂，你們是什麼人？在我的辦公樓里做什麼？」
聲音落下，一整幫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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