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方墨正摸索著不斷的前行,循著那奇特的香味,以及地上點點的血跡,不斷地向著深處而去。
足足有半日時間,東方墨本就有些不耐煩,此地已經進入了深林之中,若不是有幾次都感覺到離那畜生越來越近了,他早就打道回府。
「這畜生受了傷還這麼能跑!」東方墨心中奇怪,以往若是有野獸受了傷,定然是找個安靜隱蔽的地方療傷,還沒有見過受了傷還到處跑的。
「除非,它要去某個特定的地方,而且那地方必然有著某種東西對它有著強烈的吸引,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能對它有吸引力的東西,必然是能療傷的東西,一隻畜生都能夠懂得療傷的話,足以說明那東西定然是不同凡響,極有可能是某種天地靈物。」
想到此處,東方墨眉頭一挑,計上心來。便再次不動神色的一路循著血香味而去。
如此再次過去了小半日,天色已經快要黑了,肚子早已餓得不行,若不是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的貪念,早就轉身走人。
就在他黯然勞頓之時,卻突然聽到了前方一聲異響。
東方墨身子一矮,屏住了呼吸,凝神靜氣的向著前方打量。
透過茂密的枝椏,隱約能夠聽見前面「嘩嘩」的聲響,似乎是一條河流,且聽這聲音,這河流應該不會太窄。
微微扒開了面前的枝葉,雙眼掃過。
只見數十丈之外,果真有淡淡的霧氣,不過那並非是一條寬敞的河流,而是一條足有百丈之高的瀑布,猶如從天際瀉下,氣勢磅礴。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此高的瀑布落下,並沒有濺起大片的水花,依他來看,那必然是落下了深澗,不然不可能只有這淡淡的水汽飄散。
想到此處東方墨心中陡然湧現了三個字「無底澗」
據說,在此處山野之外數十里的地方,有一條落差極高的瀑布,而瀑布落下的地方,正是無底澗,那澗底深不可測,四周的人或者野獸掉進去的,從來沒有生還,所以這裡成了一處著名的死地,來這兒的人和野獸極少。
東方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圍,在那瀑布之外略微空曠,所以不會影響視力,透過淡淡的霧氣,一眼能夠看清周圍並無異樣。
而到了此處,那股飄散在空氣中中香味居然變淡了。
「想來應該是香味被水流給衝散了,所以越來越淡。」
東方墨緩步來到瀑布十丈外,到了此處甚至有一陣陣的冷意襲來。
鼻子不時地抽動,想要再次嗅到那股奇特的香味。但失望的是到這以後,那股香味早已消失無蹤了。
「哼,追了你近一天,小道可不想空手而回。想來你這畜生卻跑到此處絕非沒有緣由,任你再狡猾,又怎能逃過小道的眼睛。要麼你就跳進了這澗里,要麼就躲在瀑布的後面。」東方墨心中推測。
但如果說那畜生跑了這麼遠,就是為了跳到澗里去尋死,打死他都不信,所以十有**應該就躲在瀑布的後面了。
東方墨經驗極其的豐富,只是一個念頭便能夠推斷出很多東西來。
隨即小心的移動腳步,來到這瀑布的一角,在這裡能夠清晰地看見這條落差足有百丈高的瀑布,銀白色的匹練就像是從九天之上狠狠砸下來,東方墨毫不懷疑如果打在身上,自己保準會變成一灘肉泥。
到了此處,豁然清楚地看見,在這瀑布落下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洞的澗口,那澗口就像是一張張開的巨嘴,泛著森森的寒意,吞噬了這條自九天之上落下的銀色匹練。
東方墨咽了口唾沫,腳步向後移了移,離那無底澗口遠一點,而後再次轉身打量起身後的瀑布。
身體嬌小,還受了傷,應該沒有力氣直接穿過這瀑布,那麼在這瀑布周圍必然有一個入口才對。
四處尋找,而後東方墨來到瀑布落下的一旁,這瀑布落下的一旁,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崖,而且山崖上並沒有任何的雜草叢生。
抬頭看了看山崖上的怪石,東方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地神色,但片刻後卻一咬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追了這麼久,怎麼能夠讓小道空手而歸。」
一提腳下的道袍,伸手就攀在岩石上,這種爬山登山的本事自幼練習,因此想要攀上這不算陡峭的崖壁,自然不在話下。只要小心不要碰到一旁的水流就行了,不然被水流打中,跌入無底澗,自然是有死無生。
一邊向上攀爬,一邊仔細的查看周圍,東方墨還要時刻頂著自上而下的冷風,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可並不常有。
但僅僅是片刻後,就在他攀爬了有五六丈的高度,看見在自己斜上方有一個黑黢黢洞口,那洞口不大,只有半丈高度。而到了這地方後,他又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香味。
東方墨神色一喜,猶如猿猴一般靈活的身體,只是三五息功夫,就來到了那洞口之外。
這洞口隱蔽的極好,是在一塊凸出的圓形岩石之下,剛好將水流阻擋,露出了岩石下的那個洞口,只能夠從同等高度,或者這岩石的側下方才能夠看見,想要在瀑布底下發現這洞口的的確不可能。
東方墨來到那洞口下方,雙手用力,身體一躍輕易地跳進了這洞口之處,那不足半丈高的洞口對於十歲出頭的他來說剛好合適,甚至不用彎腰。
站在洞口處,東方墨嘴角掛起一絲弧度,此處只能看到眼帘處滾落的瀑布,加上周圍轟隆隆的水聲遮掩,果然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兔崽子,道爺我來了,還不滾出來受死。」東方墨並沒有急著往裡而去,而是一提腳下道袍,嘴上不停的叫囂著,似乎就怕那東西聽不見一般。
尋常獵人誰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打草驚蛇,哪有他這般張狂的。
但東方墨毫不在意,到了此處,就這麼一個洞口,他不信這洞還是通的,還能從另一頭逃走。
加上這洞口不過半丈大小,這樣他還能讓那畜生從這兒逃走的話,那他這十幾年還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而他這樣叫囂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這洞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摸不清裡面的情況,能夠將它從裡面引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
東方墨一陣叫囂,雖說囂張至極,可心中卻打足了十二分精神,時刻注意著洞內的動靜。
此時他的右手也習慣性的抓在了胸口的衣襟處,神色顯得輕浮。
然而半響之後,洞內並無動靜。見此東方墨慢慢蹲下,手中隨意的抓起了一把泥沙。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看見你了,小畜生。」
語罷,一甩手中泥沙向著洞內某處扔去。
「沙沙沙。」
泥沙打在岩石上,響起猶如雨打芭蕉的聲音。
與此同時,東方墨眉頭一皺,按照剛才的聲音來判斷,這洞並不深。
一伸手,東方墨從胸口拿出了幾張自己畫的黃紙符,這些東西他有好幾打,身上自然也有一些。而後從袖口處拿出了火摺子,用力的吹了幾口後,輕易地就將黃紙符點燃了。
東方墨手指一轉,再一彈,那黃紙符被他輕易地彈射了出去,直直射向深處。
能將一張薄薄的黃紙符彈出如此遠的距離,這一手可著實有兩下子。不過說到底這也就是花架子,看著還行,實則沒有什麼威力。
可就在黃紙符化作一道火光的一瞬間,洞內突然想起了一陣尖銳的叫聲。
「吱吱」
那聲音有點像老鼠,不過卻卻更加顯得尖厲。此刻這聲音中充滿了一股驚慌,似乎對著火光極為的恐懼。
同時,東方墨借著黃紙符的火光,勉強看清一道瘦小的身影從洞裡竄了出來,那速度之快,比起靈貂靈貓之類的野獸快了數倍不止。
只是一撲,就已臨近東方墨面門。
哪裡能夠想像這畜生的速度如此之快,乃他平生僅見。此時只來得及用手擋在自己的面前而已。
「嘶!」
劇烈的疼痛猛然間傳來,東方墨的手臂被其咬住,他能夠感覺到兩根尖尖的獠牙刺入了自己的手臂當中。
心中一橫,本就是個不要命的性子,此刻吃痛自然也不肯吃虧,剩下的一隻手就要一把抓住那小獸。
不過伸手一摸,卻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疼痛襲來,而那小獸也發出尖銳的叫聲。竟然是東方墨慌亂之下一把抓進了那小獸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流了東方墨一手都是,那種滾燙的感覺就像是把手伸進了燒開的油鍋里。
「啊!」
東方墨忍受不了那種鑽心的疼痛,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吼。
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直接插進了那小獸的身體,而後輪起來往地上狠狠一砸。小獸發出痛苦的尖叫聲,鬆開了死死咬住他手臂的獠牙。
東方墨心中一喜,伸出被咬傷的手狠狠按住這小獸。
而此刻他也夠藉助洞外的光,看清了這小獸的樣子。
那是一隻只有野貓大小,不過渾身墨綠的小獸,細長的爪子,尖尖的耳朵,背上還有一雙墨綠的肉翅。但此時它渾身都是傷口,暗紅色的血液流淌,有些地方甚至能夠看見潔白的骨頭,背後的肉翅也被折斷了一隻。
那小獸想來也是有些智慧,不過身受重傷的它早已黔驢技窮,此時只能瘋狂的掙扎。
見此,東方墨冷哼一聲,他的左手早就被燒的麻木沒有了知覺。
「你不是怕火嗎,也給你嘗嘗被燒的滋味。」
東方墨一把撿起地上還沒有熄滅的火摺子,此刻順勢就向著那小獸身上扎去。
「吱吱!」
那小獸發出前所未有的驚恐叫聲,眼中的懼色一覽無餘。不過它的身體被東方墨死死制住,只能無謂的的掙扎。
泛著火星的火摺子在小獸驚恐的目光中,扎在小獸身上,碰到了小獸傷口上的血液。
然後下一刻,東方墨卻猛然瞪大了眼睛,如避蛇蠍的猛然抽回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