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可那刺客手臂微微抖動,軟劍發出一陣怪響,被他豁然抽了回來。
同時身形一花,一道黑色的殘影划過,出現時,他已經在三丈之外。
「轟!」
燃燒著火焰的絲巾,一瞬間砸在了枯骨上,掀起了漫天的骨渣。
可那身影立於數丈之外,對此毫不在意,只是抬頭直視著東方墨。
此時的東方墨才感覺到胸口一涼,隨即一種冰冷的感覺傳遍全身。
「咳咳……哇!」
劇烈的咳嗽之下,只見他豁然張口,熱血噴了出來。
「我要殺了你!」
見此,南宮雨柔怒火噴發,其玉足一跺,身形再次電射而出。眨眼就來到了那刺客身前。
。
至此,那刺客才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南宮雨柔,眼中依然冰冷至極,就見他手腕一轉。
「嘩啦啦!」
手中軟劍就像是一條詭異的白蛇,左右搖擺,晃動不停。
當絲巾化作的牆壁撞來時,軟劍一瞬間咬在了其上某個位置。
「呼呲!」
就像木棍划過布匹的聲音響起。
但讓人驚訝的是,即使這軟劍再刁鑽,不知南宮雨柔手中絲巾到底是何物,只是被刺出了一個尖銳的誇張造型,依舊沒有被刺破。
藉此機會,南宮雨柔手中法決變化,絲巾一軟,輕柔無比,順勢就要將此人包裹其中。
然而就在絲巾收攏的一瞬間,一道黑色的殘影再次閃現,千鈞一髮之際,從中掠出。更是毫不停留的,眨眼消失在迷障當中。
不管成功與否,都是一擊而退。此人絕對是一個最頂尖的刺客。
「休走!」
南宮雨柔立馬追了出去。
「別追了,咳咳!」
東方墨連忙出聲制止,奈何再次牽動了傷勢,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見此,南宮雨柔身形一頓,看著東方墨蒼白的臉頰,以及胸口汩汩往外冒的鮮血,又看了看那刺客離開的方向,她立馬翻身而回。
當來到其身旁,一把將他扶助。
至此,東方墨就像是沒有了力氣,倒在了她的懷裡。
「你怎麼樣?」
南宮雨柔並不介意,而是關切的問道。
「還沒死,不過快了。」
感覺到胸口被刺穿,東方墨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還有你不用追他,追不上的。」
當初即使是皂袍童子使用法寶,自己也同樣差點被此人刺殺。
雖然這刺客只是築基初期的實力,可他不管是隱若身形的本事,還是刺殺的本事,都遠遠的超過了修為的水準,不是南宮雨柔能比的。
是以就算她追上去,也絕對不是對手,白白送死而已。
「別說話了。」
看著東方墨神色萎靡,極為虛弱。最恐怖的是,他的胸膛,鮮血就像是決堤的河水,噴涌不斷。南宮雨柔眼中一下子淚珠閃爍,她又哪裡不知道東方墨已經被刺穿了要害。
「快,將這丹藥服下。」
只見她從袖口一抹,拿出了一隻精美的玉瓶,從中倒出了一粒乳白色的丹藥,放入了東方墨的口中。
見此,東方墨並沒有拒絕。
可當他將丹藥服下後,反而更加引起了咳嗽。
「咳咳……咳!」
胸口的鮮血猶如泉涌,將南宮雨柔的一身衣衫浸濕。
「不可能!」
南宮雨柔花容失色,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一把將東方墨胸口的道袍撕破。
果然就看到了一條約莫兩寸的傷口,鮮血就是從傷口中不斷流出。
「我還有最好的創傷藥。」
說著南宮雨柔就拿出了一個瓷瓶,從中倒出白色的粉末,灑在他的傷口上。
可往日裡,效果立竿見影的靈藥,淋在東方墨的傷口,根本沒有一絲止住鮮血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
南宮雨柔淚珠終於落下,雙手想要壓住他的傷口,可鮮血就從指縫當中不斷往外冒。
「沒用的,那刺客的法器,詭異的很。」
東方墨上次就領教過其手中的軟劍,只要將身軀刺傷,那麼鮮血極難止住。
當初他是用了數次灌靈之術,才勉強止住流血,可如今他身受重傷,根本提不起一絲法力。
而且他的胸膛乃是致命要害,如今還被刺了個對穿,在他看來,即使有灌靈之術,恐怕也無濟於事。
「你別說話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
南宮雨柔淚珠滑落,心中無盡的自責。
她可是守在東方墨身旁給他護法,可那刺客還是將他幾乎一擊必殺。
「我沒用,東方墨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不好。」
她拼命的想要捂住傷口,口中不斷的責怪自己。渾然不知,一身都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
「咳……咳。」
東方墨苦苦一笑,他心中又豈會有責怪南宮雨柔的意思,反而道:
「南宮娘皮。」
「嗯?」
「其實我當初說仰慕你,是騙你的,只是想讓你給我保守,利用妙音院諸位師姐,來坑岳老三儲物袋的秘密而已。」
東方墨突然就想到了當初用一顆靈石想要收買她不成,轉而調戲她的場景。
「不過說實話,現在還真有點那個意思了。」
聞著少女的體香,以及枕著她並不算大的胸脯,東方墨有些愜意樣子。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南宮雨柔不斷的搖頭,又點頭,淚珠順著精緻的臉頰,打在他的臉上。
「東方墨你放心,你不會死的,你跟我回南宮家,我爹爹肯定有辦法救你,而且家族當中,還有很多醫術高明的族老。」
說著,南宮雨柔就要將他抱起來。可一動他的身體,其胸口被擠壓,鮮血瞬間狂涌。
「啊!」
南宮雨柔一聲驚呼,被嚇得將他再次放下。
「咳咳咳,好了,別動我了,你要是再動我,說不定我就真的死了。」
東方墨將一口鮮血咽了回去。
此時的他,臉色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慘白一片。他要是剛才突破還好,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那刺客行刺的原因,恐怕就是要他失敗。
如今導致即將突破到小成的陽極鍛體術功虧一簣,在其體內鹿茸根的精血,也被耗盡了。
「那怎麼辦,怎麼辦啊。」
南宮雨柔從來沒有如此的無助過。
「你說,要是我能活過來,那你就做我的雙修道侶吧。」
東方墨微微一笑,說道。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南宮雨柔不斷點頭,淒楚的模樣,讓人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愛。
「說話算話?」
「算話,一定算話,嗚嗚嗚……」
將他緊緊摟住,南宮雨柔的哭泣之聲隨風飄蕩。
「那好吧,扶我起來,說不定小道命賤死不了。」
聞言,東方墨嘴角一揚,看著這小娘皮哭的梨花帶雨,心中實在於心不忍。
「你……你有什麼辦法嗎?」。
南宮雨柔摸了摸眼淚,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東方墨努力坐直,也不管胸口鮮血直冒,看向她開口:
「雖然被刺穿了要害,築基之下必死無疑,可要是我築基成功,應該就死不了了。」
「可你這麼重的傷勢,怎麼突破。」
要知道想要突破築基期,誰不是將自己調整到最巔峰的狀態。如今他重傷之軀,能否保住性命都難說,怎麼可能突破的了。
「那也只有拼死一搏。」
東方墨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
「萬分之一。」
「不,不要……」
南宮雨柔搖頭。
「好了,小娘皮,我可沒有其他辦法。」
東方墨抬手拭了一下她的眼淚,順手摸著她的臉頰,繼續說道:
「在此之前先將後事交代了吧,我東方墨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要是我死了,我儲物袋裡可有不少好東西,都送給你了。」
「不過靈獸袋中有一隻化形的鹿茸根,我突破的時候會將此獸精血吸乾,它應該會被打回原形,到時你就將這株靈藥,交給姜子虛那個短命鬼,想來他也能用來煉藥治病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身上那顆骷髏頭,乃是從佛祖坐下,三大僧王之一的淨蓮法王手中,逃出的一隻老魔頭。這老魔頭如今沒有任何實力,可他能夠克制骨山上的迷障,以及諸多陰晦之物。你只要威脅他,將他的行蹤暴露出去,他就會投鼠忌器,從而能夠保證你在骨山上不用擔心迷障的問題。能夠堅持到血冢軍退去。」
「好了,就這麼多。」
想了想後,東方墨也沒有任何想說的了。
於是一把將鹿茸根拿了出來,一口咬破之後,開始大口猛吸,將其體內最後的精血以及精元吸乾,盡數咽入腹中。
南宮雨柔原本還想說什麼,可當看到到東方墨如此決絕後,只能站在一旁,死死守護著。
下一刻,就見麋鹿小獸果然再也無法保持形狀,化作了一株形似鹿茸的靈藥。
感覺到體內藥力洶湧爆發,東方墨並沒有任何停留。轉而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當初南宮雨柔爭奪到宮門大比第一時,送給他的那顆聚氣丹,想也不想的扔進了口中。
「呼!」
聚氣丹入口即化,一股清香滑入腹中。霎時,周遭的靈氣就像被瞬間吸引,加速滾滾而來,盡數沒入了其體內。
可下一刻,東方墨神色大變,豁然睜開了雙眼。
「糟糕!」
讓他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