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千里,血霧籠罩,數萬人各自分散。
這些原本都是六大勢力的人,同屬人族,可如今卻要相互殘殺,以求最後活命。
一些心狠手辣之輩自然不會有任何顧忌。而一些心存僥倖的人,卻想要投機取巧,嘗試一些辦法想要逃出此地。
然而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化嬰境修士布置的陣法,豈是他們能夠破開的。
雖然諸多的人族四散而開,可隨著時間推移,總有照面的時候。
此時在某個地方,當一個公孫家的青年男子,和一個化仙宗的修士碰面時,相互警惕的看向對方。
二人都是九階修為,可謂實力相當。
「這位道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不願對你出手,還望道友也莫要有其他心思。」
只見那公孫家的青年神色一正,開口道。「如此甚好,在下也正是此意。」
而那化仙宗修士點了點頭,似是苟同的樣子。
於是乎二人就要各自離去。
然而當那化仙宗修士剛剛轉過身時,只聽「噗!」的一聲。
低頭一看,一把短刃,已經從他胸口穿透而過。
「你……」
他豁然轉身,眼中滿是驚駭以及不可思議。
然而公孫家的青年男子,對著遠處一招手,那短刃便倒飛而回,落入他的手心。
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辣,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得罪了。」
對他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能夠被宮門或者家族派遣,進攻血族的人,可謂各個都有些心機。
而那些少數涉世未深,或心慈手軟之輩,便會成為第一批最先死去的人。
這只是方圓千里,發生的小小一幕而已。
更多的戰團卻是呈現一面倒的姿態。
因為千里之地,其中築基期修士乃是絕對的頂尖存在,一遇到那些鍊氣期的人,就會展開瘋狂的屠殺。
即使是面對自己勢力的人,不少人也同樣會下殺手。
……
在千里之地西北某個位置,一個身著青衣,左臉上有著一條刀疤的青年男子,控制著一柄奇形怪狀的烏黑飛梭。
那飛梭兩頭尖尖,其上不時閃耀過一絲淡淡的冷光,來回穿插,眨眼就將身旁七八個鍊氣八階,甚至九階修為的人族修士,全部洞穿。
至此,就見他豁然張口,那飛梭就化作了一道殘影,被他吞入了腹中。
「撲通……」
而這時,那七八個人影才栽倒在地。
……
而在正東某個方向,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靠著一根細若髮絲的銀針,總能出其不意的,將遇見的每一個修士眉心穿透。
霎時就能看到一顆細小的血珠在其額頭浮現,同時被洞穿之人,眼瞳渙散,便沒有了聲息。
……
中部區域的某個地方,還有一個身著黃袍的女子,此女皮膚黝黑,面容普通。雖說只有二十餘歲,可其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築基期大圓滿的法力波動,這般資質著實逆天。
在她頭頂,一張黃蒙蒙的符籙上下起伏,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每當撞見一些人族修士,那符籙頓時如若活物一般,激射而出。
一道黃光閃現過後,不管那些人族修士用何種法器,或者術法抵擋,都毫無作用。
只見他們身上,紛紛燃燒起了熊熊烈火,眨眼身軀就化為了灰燼。
……
雖然血腥的一幕幕,不斷上演著。
但是仍然有不少人不願如此,他們想著避開築基期修士,或是保存實力。最後出手,才有更大的希望活下去。
而見此一幕,半空當中的黑袍身影,低頭俯視著腳下一片血幕,下一刻就見他伸手一抓,手心當中頓時多出了數顆鴿蛋大小的凝固血團。
「咻咻咻……」
只見他屈指連連彈射,將十餘顆發黑的血團融入了身下血霧當中。
這些鴿蛋大小的血團方一接觸,就融化開來,四散融入了千里之地的所有地方。
「呼!」
諸多的人族修士只是微微吸上一口之後,頓時感覺熱血澎湃,心中的殺機陡然大增,變得嗜殺起來。
此時的東方墨,依然盤坐在原地,巍然不動。其神識早已探開,籠罩了方圓九千丈的範圍。
不多時,就見他豁然睜開了雙眼,看向前方。
只是四五個呼吸,就見他所看的方向,走來了一個身背七尺長劍的劍谷修士。
此人約莫十七八歲,修為足有九階巔峰,他一眼就看到了東方墨以及南宮雨柔二人。
因為東方墨二人有意將身上的法力波動收斂起來,並未展露出絲毫的築基期氣息,所以此人看不出二人修為深淺。
見此,其眼中爆發出一縷殺機,同時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對著頭頂驀然一指。
「咻……」
頓時其背後長劍沖天而起,手指一轉之下,七尺長劍在他頭頂繞了一圈,而後化作了一道白光,對著遠處東方墨激射而去。
東方墨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他並不知道半空中黑袍身影的動作。
他只能感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那種嗜殺的衝動,越發的強烈。雖然目前他還能夠控制住自己,可若是照此下去的話,他也不敢保證,最後他是否還能夠沉得住氣。
眼看飛劍激射而來,距離他不到三尺距離時。
他才驀然抬起了手臂,五指張開,對著前方虛抓而去。
在劍谷修士駭然的眼神中,飛劍距離他掌心三寸的地方,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生生阻擋了下來,定在半空,動彈不得。
三尺長劍渾身震顫不已,自身不斷的旋轉,想要衝破束縛,將他的手掌直接刺穿。
然而東方墨小成境界的陽極鍛體術,肉身爆發的排斥之力,豈是一個鍊氣期修士能夠破開的。
只見那劍谷修士震驚之餘,立馬反應了過來。其手指不斷掐訣,馬步深蹲,法力瘋狂鼓動,注入右手雙指當中,再次對著前方狠狠指點而去。
「吟!」
飛劍發出一聲嘹亮的劍鳴之音,自身威勢大增,劍尖處還隱隱傳來氣爆的聲響,再次對著前方旋轉絞殺而去。
感覺到飛劍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然而東方墨神色不變絲毫,下一瞬就見他身軀一震。
「嗡!」
一股震盪之力順著他的手臂,向前轟了過去。
「咔嚓咔嚓!」
幾聲脆響之下,就見那飛劍突然寸寸欲裂,斷了成了數截掉在地上,自身的靈光消散,如若幾段凡鐵。
「噗!」
遠處劍谷弟子張嘴一口熱血就噴了出來,抬頭看向東方墨時,眼中已經滿是震驚。不用說,此人絕對是築基期修士,完全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此時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向著遠處逃去。
見此,東方墨伸手向著腰間一抓,下一刻就聽一陣蟲鳴聲響起。
只見一股黑風,速度極快的向著那劍谷修士沖了過去,眨眼就將他籠罩其中。
「啊!」
悽厲的慘叫只持續了數個呼吸,那劍谷修士就栽倒在地,肉身以可見的速度被噬骨蠶盡數吞噬。
「呼!」
東方墨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殺機已然濃烈。
感覺到體內血液流動加快,以及難以抑制的興奮,他陡然站了起來。
他心中已經改變了之前守株待兔的決定。
只見他將手放在下巴某個地方。
「嘶啦!」一聲。
將一張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露出他原本那張平凡的面孔。
轉首看向南宮雨柔,細長的眼睛一眯,開口道:
「既然被困於此,何須掩藏面目,小道要大開殺戒了。」
當最後一句話落下後,東方墨感覺渾身熱血沸騰,亢奮之於,還有一絲淡淡的期待。
南宮雨柔也早就被勾起了殺機,不過她可不像東方墨那般,她能夠控制自己。
當聽到東方墨所說之後,其沉思片刻,同樣伸手將臉頰上的面具撕了下來,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容。
「走吧!」
頓時,東方墨雙手倒背向前走去。
經過之前那劍谷弟子被吞噬的地方後,手掌一吸,將其儲物袋收了起來。
「嗡嗡嗡!」
噬骨蠶沖天而起,在其頭頂盤旋。
跟隨著東方墨的腳步,向前飄去。
不多時,二人就遇到了另外一個人族修士,看服飾應該是化仙宗的人,不過此人修為足有築基初期。
看到東方墨二人現身此處時,此人眼中先是爆發出凌厲的殺機。可當感覺到二人身上傳來不弱於他的修為波動之後,這才神色一變,寡不敵眾就要向著遠處逃去。
「哼!」
東方墨一聲冷哼,此人眼中殺機他之前分明看得清楚,若是自己二人修為低下的話,恐怕他就不是轉身離去這麼簡單了。
既然他有殺人之心,那就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嗡!」
只聽噬骨蠶發出震天的嗡鳴,化作一股黑風,向著前方卷了過去,片刻後就將那修士籠罩其中。
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儘管他足有築基期的修為,但只要讓這些噬骨蠶近身,他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
眨眼間,原地就只留下了一件空落落的衣衫。
將其儲物袋撿起來之後,東方墨就繼續向前走去。
一路上,凡是遇到不開眼主動出手的,或者眼中對他露出殺機的,他絕不心慈手軟。而且根本不需他親自出手,噬骨蠶就會將那些人蠶食。
不過若是有那種眼中露出遲疑,轉身便離去,不願與他正面接觸的人,他也會保持心中最後那一絲理智,並不會痛下殺手。
依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就在東方墨以及南宮雨柔,前行了十餘里路程,沿途也已經斬殺了五六人時。
突然一股霸道的神識,從前方席捲而來,在他身上來回掃蕩。
下一刻,他就感覺眼前一花,一個身著黑衣的高大身影,擋在他前方三丈之外。
當看到此人面目的一瞬間,東方墨神色一凌,隨即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