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另一條路
甘國陽在西雅圖全明星賽靠著一記「飛天雨傘」扣籃拿到了扣籃王稱號，同時獲得了雨人綽號一個。
西雅圖和波特蘭這兩座城市常年被連綿的陰雨籠罩，它們都有雨水之城的稱呼。
只不過甘國陽最響亮的綽號還是「太陽王」，這個和Rain man實在是格格不入。
所以新聞媒體、雜誌報刊對甘國陽很少很少用雨人這個綽號，幾乎被人們遺忘。
出身西雅圖的坎普也有自己的綽號，因為他爆裂打法，大家叫他「Reign Man」（統治者）。
而Reign的讀音和Rain一樣，西雅圖本來就多雨，加上甘國陽這句「雨人屬於你了」，於是坎普就從一個統治者變成了痴呆症……
無論如何，今晚超音速的表現驚艷了眾人。
一群年輕人用活力四射的防守和狼群一樣的積極性，終結了開拓者主場的不敗金身。
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甘國陽直言不諱，這場比賽他們大意了，沒有打出應有的表現。
「我們賽前甚至沒有好好看超音速首輪的比賽錄像，我們輕視了對手，然後付出了代價。」
採訪結束以後，甘國陽懲罰自己進行了兩個小時的三分球訓練，以期下一場找回狀態。
其實開拓者輸掉第一戰，不僅因為超音速發揮出色，開拓者輕敵大意，外界壓力重重等因素，還有一個原因是甘國陽在比賽中猶豫了。
他猶豫不是想贏怕輸，而是他感覺到自己處在突破的邊緣，一種即將破繭而出的痛苦，仿佛黎明前的黑暗。
這種感受他無法和其他人言說，不能和任何人表達，那是一種奇妙的境界。
說實話，甘國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好像一下子不太會打球了一般。
甘國陽和喬丹很相似的一點是，他們都不是那種把籃球想的很複雜的人。
兩人都有很強的動物直覺，一種超群的殺戮本能，這讓他們的臨場非常強，越到關鍵時刻越出色。
可是最近，甘國陽覺得自己殺戮性在一點點流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的東西。
他有些懷疑，是不是女兒的出生改變了自己，又或者常年的勝利讓他的殺心變輕，他厭倦了。
在否定了這兩種可能後，甘國陽意識到，他已經到突破的邊緣了，這是他進入聯盟的第八年。
28歲，量變的積累已經到了質變的爆發點，就在半決賽。
但一切看起來沒有什麼徵兆，賽後認錯後，甘國陽沒有說什麼豪言壯語。
也沒有在更衣室衝著隊友們發脾氣，或者跟著鮑比-貝爾曼一起看錄像。
他只是回到家，斷掉一切外界通訊，陪了陪兒子和女兒，跟著去到自己的獨立籃球場。
自己和自己打了會兒球，投籃，運球，勾手，一切都太熟練了，行雲流水，細節上沒有任何瑕疵。
他躺在了場地中央，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腦海里將第一場比賽發生的一切都過了一遍。
所有的東西都很清晰，細節都在他的腦子裡，正確的，錯誤的，本能都會給出一個答案。
甘國陽搖了搖頭，從地上爬起來，對自己說：「以前我打球不會想這麼多的，乾死他們就完了，真煩人。」
甘國陽不喜歡想太多，就像1986年總決賽對陣凱爾特人，當傑克-拉姆齊為了排兵布陣殫精竭慮時，甘國陽告訴他你把球給我，我拿50分就能贏。
他做到了，成功了，贏球了。
他想起自己對拉里-詹森說的話，還有許勛對自己說過的話，不要思考，要去感受。
還有他每次封蓋對手時，從來不用眼睛去看對方的球，而是憑感覺，他的眼睛會盯著其他地方。
這是他能一防二的秘訣。
可為什麼自己思緒越來越多，越來越亂？
甘國陽坐在地上問自己，最後得出一個答案：
「也許我應該當教練，讓鮑比滾回岡薩加去。」
可惜這不是甘國陽想要的答案。
最終，他停止思考，決定把一切交給比賽，交給籃球。
籃球不會欺騙他，最後會給他答案。
——
和甘國陽的謙虛不同，喬治-卡爾在贏下一場比賽後，很快就露出了狂傲的嘴臉，這傢伙最多也就裝一場。
「桑尼說他們輕視了我們，我不認可這種說法，這是一種藉口。他的意思是，當他們重視起來，就一定可以贏？布謝特，輸了就是輸了，我沒想到阿甘這樣的球員也會找『大意、輕視』這樣拙劣的藉口，這不像他，這還是我記憶中的阿甘嗎？」
「阿甘在變得傲慢，這是理所當然的，而傲慢會讓他們輸掉比賽。」
在賽後第二天的訓練開放日上，喬治-卡爾就甘國陽前一天的採訪做出了評論。
雖然卡爾沒有明面上攻擊甘國陽，可是批評他「傲慢」無疑是很強的詆毀。
另一方面，他也在暗戳戳的說甘國陽虛偽。
對於卡爾的蹬鼻子上臉，甘國陽當然不會慣著他。
雙方第二戰開始前，甘國陽直接到玫瑰花園球館的客隊更衣室門口去堵卡爾。
卡爾一看到甘國陽站在那裡，腿立馬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坎普看到阿甘找麻煩想上去，佩頓連忙拉住坎普，輕聲道：「兄弟別上，別上。」
佩頓和甘國陽相識多年，他了解阿甘，知道甘國陽戰力驚人，但同時不會隨便亂來。
你不上還好，你要是上去讓矛盾激化，後面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甘國陽叉腰低頭看著卡爾，道：「喬治，當初你回NBA的時候，惠特西特給全聯盟的教練、管理層打電話，詢問對你的評價，你猜是誰給了你好評？」
喬治-卡爾抓了抓禿禿的前額，道：「呃…我知道，時鮑比，鮑比-貝爾曼。」
「那你知不知道，鮑比的意思一向都是我的意思。他當時找我商量，說喬治-卡爾那傢伙想回NBA，你怎麼看。你猜我是怎麼說的？」
「這個…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他說，喬治會是一個了不起的教練，在聯盟呆很久。他把原話告訴了惠特西特。」
甘國陽說的是實情，這讓喬治-卡爾汗流浹背，一時間不知道只能回應。
他倒是希望甘國陽罵他，沖他叫囂或者威脅，這樣待會兒他就有能量和激情去攻擊開拓者。
現在，他尷尬的站在更衣室門口，只能聳聳肩說：「我…你知道的，有些話只是賽前的一種…呃，手段，這很正常。」
「沒錯，這很正常，所以你不會得到任何懲罰的，除了輸掉比賽。祝你好運，喬治。」
說著甘國陽離開了，整個超音速更衣室的氣氛都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喬治-卡爾進到更衣室後，整理了一下領帶，道：「為什麼沒人站出來擋一擋這傢伙？」
佩頓嚼著口香糖，回道：「因為我們的腦子都正常。」
對於超音速的年輕人而言，能搶下開拓者一個主場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
卡爾本來想借這個機會點燃球員們的求勝欲，繼續前進創造奇蹟。
可剛剛的事像一盆冷水，澆了他個透心涼。
因為他發現，他自己都畏懼阿甘，又怎麼讓隊員去跨過他？
「當時我給他一拳就好了，或者叫安保過來，或者上報聯盟辦公室處罰他！或者…最少我應該罵他才是…」
喬治-卡爾滿腦子後悔，認為自己剛剛的表現太慫了，如果剛一點，說不定今晚能贏的。
其實喬治-卡爾自己內心深處也知道，今晚他們大概率會輸，想在波特蘭連贏兩場完全不可能。
事實的確如此，第二戰，開拓者只做了一個簡單的調整，開局就打得超音速無所適從。
貝爾曼將首節的戰術設計為波特和甘國陽的擋拆，甘國陽在弧頂和45度位置連續中遠距離投籃出手命中。
本場他的手感極佳，坎普體驗了一把「我已經盡力但真的防不住」感受。
喬治-卡爾延續上一場放甘國陽中遠投的策略，並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
95:115，開拓者在主場20分的優勢輕鬆擊敗了超音速，大比分扳成了1:1平。
甘國陽全場三分球6投4中，中距離11投7中，高效拿下35分外加18個籃板球。
今晚他完全主導了開拓者的攻防，而開拓者除了開場主打擋拆之外，並沒有做更多調整。
如果他們打一個超音速輸掉一場就要大幅度調整的話，證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太沒有信心了。
贏下第二場後，甘國陽的內心還是很平靜，回到更衣室的他少見的拒絕了記者採訪，接著讓傑克-沙洛夫將本場比賽的錄像放給自己看。
沙洛夫說：「還沒有剪輯好呢桑尼。」
「沒關係，我自己會挑重點的看，放吧。」
甘國陽在更衣室里看起了比賽錄像。
他手裡捏著遙控器時而快進，時而暫停。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將全場比賽都回看了一遍。
此時大家都離開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要坐飛機去西雅圖。
貝爾曼見甘國陽還在看錄像，問道：「桑尼，對這場比賽不滿意嗎？」
甘國陽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道：「不太滿意，我可以打得更好的。」
「35分18個籃板球4個蓋帽，贏20分，還要怎麼更好？非要拿50分嗎？」
「不是的鮑比，不是…鮑比，你覺得我還能更好嗎？」
貝爾曼正在收拾自己的柜子，把之前女朋友送給她的東西統統整理出來處理掉。
聽到甘國陽這麼說，貝爾曼愣了一下，他本想說「桑尼，你已經夠好了，還想要怎麼好？」
可話到嘴邊，貝爾曼將這句無意義的廢話咽了回去，他有種預感，阿甘正在尋求突破。
貝爾曼當了甘國陽十幾年的主教練，對他比對自己女兒還要了解，甘國陽極少極少問這種軟弱無力的問題。
於是他轉而道：「當然，你還可以做的更好。打起精神來狗娘養的，幹得更漂亮一些，下一場開始我要讓你上場45分鐘，把西雅圖那群臭玻璃的狗屎順暢的打出來，特別是喬治-卡爾那傢伙，XXXXX…」
在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後，師徒兩人在更衣室哈哈大笑起來。
隨後，甘國陽穿好衣服，貝爾曼將一盒子過去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兩人離開了玫瑰花園球館。
——
在另外一片場地上，東部，芝加哥，公牛隊和熱火竟然也戰成了1:1平手。
這個大比分同樣出人意料，邁阿密熱火在季後賽中展現出了相當驚人的戰鬥力。
首場比賽，公牛沒有懸念的在主場戰勝了熱火取得開門紅，而且是大比分擊潰了這支新軍。
喬丹在和德雷克斯勒的對抗中占盡優勢，不論進攻還是防守都穩穩壓過了滑翔機一頭。
就在人們認為公牛可以輕鬆取得2:0領先去往邁阿密時，第二場，熱火隊打出了極為強硬的防守。
其中表現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熱火的中鋒羅尼-塞卡利，這個身材強壯相貌英俊的黎巴嫩中鋒，在內線用靈活的步伐和強硬的籃板球壓制住了公牛的前場。
全場拿下了19分21個籃板球3次封蓋，讓公牛內線吃了大虧。
塞卡利生涯最高曾在一場比賽中抓下34個籃板球，是90年代聯盟中少數幾個能單場30個籃板球的怪物。
雖然常規賽末尾，塞卡利被捲入了關於奧拉朱旺的交易流言，不過到了季後賽他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
而公牛在面對強力中鋒時的困窘一覽無遺，媒體對公牛本賽季的前途再度產生質疑。
羅尼-塞卡利不過是全面削弱版的阿甘，你們就被打成這個樣子，遇到真正的阿甘該怎麼辦？
當然，真正讓公牛頭疼的不是塞卡利，也不是拿下三雙的德雷克斯勒，或者和皮蓬打架的麥克丹尼爾，而是熱火的主帥帕特-萊利。
菲爾-傑克遜意識到，帕特-萊利正在邁阿密建設一種嚴格的，如同軍隊一般的球隊風格，用嚴酷的防守挑戰芝加哥公牛。
一旦交易流言實現，熱火得到奧拉朱旺或者尤因那樣的超級中鋒，熱火必然給公牛帶來巨大的麻煩。
比爾-卡特萊特和巴克-威廉士的老化不可避免，兩人都已經過了三十歲，狀態正肉眼可見的下滑。
而且比爾-卡特萊特瘦，巴克-威廉士矮，對付聯盟其他內線綽綽有餘，對付強壯型的中鋒卻很容易吃虧。
阿甘是NBA有史以來力量最出色的內線，比張伯倫都要強悍，芝加哥的媒體有理由為公牛感到憂心。
但芝加哥媒體和公牛不知道的是，阿甘正朝著另外一條路蛻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