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日,雲景炎天天下小公園去透氣,總算等到了夜闌。
夜闌是跟著簡夕一塊過來的。
兩人視線交匯,腳步停頓兩秒。
夜闌目不斜視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夜闌,等等!」雲景炎著急出聲。
他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只能憋著一口氣,和自己賭氣似的用手去推輪椅。
雲景炎焦急道:「你怎麼一見到我就走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可不敢跟雲家三少做朋友!」夜闌不走了,回過頭來冷冷地嘲諷雲景炎一聲。
自從他們交上朋友,只要夜闌來醫院,必定想方設法找點樂子逗雲景炎開心。
然而……突然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
雲景熠查到了夜闌的身份,在夜闌來到醫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和她交了交手,警告了她一下。
這夜闌能服氣?
夜闌發現是雲家做的,偌大的雲家,她自己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況且也不想給霍家招惹是非,這一腔火氣壓根沒地兒撒。
雲景炎道:「可是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不是嗎?你之前又不知道我是雲家人,對不對?」
他抬著頭,眸明亮得過分,仿佛想要從夜闌嘴裡證實這個答案。
「確實不知道,那又怎樣?」
看他這個身體虛弱的樣子,夜闌還是沒法狠下心再說些什麼傷人的話。
雲景炎勾起燦爛的笑,臉上帶著誠懇。
夜闌嘴硬心軟,走過去推起雲景炎的輪椅,乾巴巴道:「算了,我送你上去。」
「夜闌。」雲景炎笑了,他如美少年一般的臉龐展顏,如畫的眉眼漂亮極了,「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接近我。」
他那雙眸像是天上洗過的星子,澄澈得夜闌把那幾句到了嗓子眼的諷刺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她耳朵不經意紅了紅,移開了視線,嘀咕道:「誰稀罕你這身份了。」
輪椅上的人傳來一聲輕笑。
這下夜闌的臉色更紅了。
雲景炎道:「你沒來的這幾天我好無聊,在房間都要悶壞了,你多來找我玩好不好?」
「不好!」夜闌兇巴巴地回一句。
旋即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緩了緩:「你家我惹不起,所以我只能離你遠點,明白?」
雲景炎:「……不明白。」
雲景炎皺眉,「可是我和你,我們倆是好朋友關其他人幹什麼?」
這話沒得聊了,夜闌不說話,推著他上電梯。
雲景炎終於想起來近日苦苦等候的另一層理由:「對了,你知道簡夕吧?」
電梯叮一聲開了,夜闌動作微僵,眼底閃過一抹防備:「她是我要保護的人,你說我認識不認識」
而且簡夕就在這家醫院。
雲景炎眸子一亮,「真的?那你對她應該很熟悉啦?」
「呃,還行吧,不過我從不打探主人隱私。」夜闌提防道。
雲景炎頓時回想起病房裡兩位哥哥商討的事情。
「夜闌,你覺得簡小姐怎麼樣啊?」雲景炎感興趣道。
電梯門重新開了,夜闌推著他回到頂樓。
天台上花草簇擁成趣,像個小花園。
「雲景炎,作為保鏢我有必須遵守的規矩嗎,不可以幫助外人獲取少爺和夫人的情報,如有對主人不利者……」
殺無赦!
感受到夜闌周身的肅殺之氣,雲景炎一驚,垂眸,眼前是十幾樓層的高度,車流變成了細小的黑點。
雲景炎莫名打了個冷顫,大刺刺道:「風好大,我好冷,我們回去吧。」
夜闌笑得人畜無害:「好啊。」
兩人十分和諧地下樓。
直到進了他病房所在的樓層,雲景炎剛才的心驚肉跳才終於緩了過來。
他悄聲給夜闌打商量:「我不問簡夕了,你就當作不知道,什麼都別說,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行吧……」夜闌拖長語調,勉為其難。
她稍一轉想,嚴肅道:「但你們不許做傷害夫人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
夜闌鬆口氣,「拉勾!」
兩個半大的青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像個小孩子一樣拉鉤保證……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食言了誰是狗。」
正說著,雲芳苓正好來看雲景炎,看到陌生女孩,眉頭不由蹙起:「景炎?」
聽到聲音,雲景炎回頭看去:「姑媽,是你啊。」
「不然還能是誰?」雲芳苓一身貴婦打扮,再抬頭去看,夜闌已經迅速不見了蹤影。
雲景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畢竟夜闌身份敏感。
他打著哈哈道:「哎喲,這不是以為是大哥嘛,他一念叨我這耳朵都起繭了!」
雲芳苓微微一笑,「你啊,最不讓你哥省心了。對了,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
「呃……」雲景炎摸摸鼻子,「我一個朋友。」
雲芳苓眸光微閃:「也是這裡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