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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醉酒的男人

2024-09-03 17:14:31 作者: 南朝陳
  胡同里的蒼蠅館子雖然小,環境不咋地,但廚師的手藝不俗,幾樣特色菜做得色香味俱全,相當地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錄好了歌,大家都很高興,一大箱啤酒擺上,推杯換盞,氣氛濃烈。

  陳立行看到趙自若和上次一樣沒有喝酒,只以茶代酒。暗覺奇怪,以這女孩子的性格,怎麼會滴酒不沾呢?

  因為要開車的緣故?

  倒有可能。

  「行哥,來,我再敬你一杯。你那一段彈指真是太好聽了,有時間可得好好教我。」

  劉昊舉著杯子對陳立行說,嘴裡都叫上「哥」了。不過論年齡,陳立行的確比他大。

  陳立行連忙謙虛幾句,一口把酒喝了。

  趙自若問:「發表歌曲,你需不需要取個藝名?」

  陳立行一愣:「不用,本名就挺好。不過詞曲署名要用個筆名,嗯,叫『行者』吧。」

  「『行者』這個筆名可以。」

  陳立行又說:「至於這首《流浪歌手的情人》發表,應該用樂隊的名義。」

  趙自若目光熠熠:「如果你個人想有更好的發展,我建議你……」

  陳立行一擺手:「說定的事,不用更改,這本就是樂隊共同演繹的歌,不是我的單曲。」

  「嗯,那好。」

  趙自若點了點頭。

  娛樂圈就是名利圈,為了爭名奪利,為了出道上位,什麼齷齪都有,什麼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但通過這些天的觀察,趙自若覺得陳立行挺老實的,上次坐自己的車,規規矩矩,手沒有亂動, 足見品性;而今也沒有因為寫出了歌而自大忘形, 嗯, 「撿」他回來,撿對了。

  這一頓吃喝直到九點多,劉昊與鍾元先行離去, 剩下陳立行和趙自若兩個。

  陳立行喝得有點多了,醺醺然, 頭重腳輕的樣子。

  「走吧。」

  趙自若說, 起身去櫃檯結帳。

  陳立行嘴裡叼著一根煙, 提起那把米黃色的木吉他——作為玩音樂的人,去吃飯帶樂器是很合理的事。並不是裝, 而是喝著喝著,很容易出情緒,甚至靈感, 到時樂器在手, 能即興來一段。

  「今天娛樂突發新聞, 新一代天后童唯宣布與經紀公司名城傳媒解約……隨後名城傳媒發表聲明, 稱童唯單方面毀約無效,並起訴索賠毀約金三億元……」

  牆上的電視屏幕, 陳立行凝視著出現在畫面中的一個窈窕的身影。雖然她戴著口罩,但露出的一雙剪水秋瞳,顧盼之間, 便有萬種柔情。

  莫名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翻湧上心頭, 像是一滴墨落入水中,轉眼濡染擴散開來, 瀰漫了整個心間。

  在這剎那間,有記憶具現。

  陳立行坐在椅子上, 抱起吉他,開始撥弦,然後唱了起來。

  那邊趙自若結了帳,忽然聽到了吉他聲和歌聲,趕緊回頭,聽了幾句後,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舉起手機,開啟錄頻:

  「……直到現實狠狠推一把,跌到渾身是傷疤,你在欲望面前投降,我在傷痛後面成長……」

  「終於知道愛都有翅膀,怎麼擁抱她終究要飛翔。漆黑空心也想被釋放,奈何思念比恨更頑強……」


  「釋放」二字,猶如一把刀子扎進了趙自若的心窩裡,她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會發出驚呼,打擾了那個唱歌的大叔。

  「……當我聽說你跟他散場,狼狽回家帶著傷……」

  「朋友都說,那是懲罰,我的心卻多少痛呀……」

  ……

  「無法割捨就別怕感傷,我也嫌我對你太滾燙,深愛就像一種命一樣,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擋……」

  副歌帶著一股撕心裂肺的力量,在小酒館裡迸發開來。

  望著那個低頭撥弦的男人,他唱著歌,嘴裡還叼著一根煙,燃燒過的菸灰已經長長一串,竟頑強地不肯掉落,就像男人所唱的那樣「奈何思念比恨更頑強」。

  趙自若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竟莫名也想點菸,陪著陳立行抽一根。

  噼啪一響,唱歌的男人畢竟是醉了,摔倒在地,人仰馬翻。

  趙自若跑過去,將陳立行攙扶起來,帶上吉他離開酒館。

  此時酒館裡沒其他客人,不過廚師和老闆娘都被剛才的歌聲所驚動,面面相覷。

  半響,老闆娘問了句:「這是什麼歌?怪好聽的。」

  滿身油膩的廚師茫然回答:「不知道呀,我很少聽歌,不過這一首確實不錯,我聽得都有心酸的感覺。」

  ……

  「啪!」

  終於把陳立行扔到了床上,趙自若差點也被帶倒,她嬌喘細細,短髮被汗水濡濕,一絡絡黏在光潔的額頭上。

  幸好小酒館距離四合院不太遠;幸好她自小練過,不是嬌弱的女生……

  「這傢伙重死了。」

  趙自若嘟囔了句,起身出去,一會又進來,手裡多了條濕毛巾:「還要我來服侍,煩死了。」

  拿著濕毛巾,也不懂溫柔,很嫌棄地幫陳立行擦臉。看她的動作,不像擦臉,更像是用抹布擦桌子。

  胡亂擦完,抬頭四下打量,見到放在床頭的那個背包,注意到背包面上繡著個圖案,磨損得厲害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這包都舊得顯破了,居然還不扔,難道有什麼紀念意義?」

  她沒有翻人家東西的習慣,轉頭去看床上醉酒睡著的男人。

  「哼,居然還打鼾,像頭豬。」

  「這首也是他的創作嗎?不可能是即興,肯定是早寫好了的,他到底寫了多少首歌?」

  「真沒想到這傢伙能唱那麼高的音,假音也很厲害的樣子……」

  「他的睫毛居然這麼長……皮膚也挺白……」

  ……

  「呸,不就是個不值一文還喝醉了酒的邋遢老男人嗎?有什麼好看的?」

  趙自若跑了出去,感覺兩頰微微有些滾燙,沒有喝酒的她竟然臉紅了。

  才不是那樣的臉紅呢,肯定是剛才累著的。

  回到主屋,開始洗漱。

  這屋子寬敞得多了,一房一廳,還有一個獨立的衛浴間,這就不簡單了。

  這是完全屬於她一個人的空間。

  洗好身子,穿上一身藍色睡衣,睡衣上居然印著個大大的卡通豬圖像,凸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可愛。

  這樣的形象,與在人前時的高冷截然不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躺到床上,拿出手機,點開在酒館錄好的那段視頻。可惜視頻並不完整,沒有開頭幾句,後面陳立行醉倒在地,也斷得倉促了。

  但有時候聽歌,就那麼寥寥幾句,便足以讓人產生共情。

  這是一首充滿了感情的歌,那種撕心裂肺的情感甚至完全壓過了高超的聲色技藝。

  關了燈,歌聲開始在黑暗中流淌出來:「……有個懷抱暖得像張床,有份善良微笑多晴朗,有一張唇美麗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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