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行比童唯大四歲。記住本站域名
想當年,兩家住對面,陳平福與童父又是同事,兩家關係十分要好,經常串門。
那時候童唯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跟著陳立行玩耍。
爬樹掏鳥窩,小河邊釣魚,操場上過家家……
有一次童唯摔傷了腳,走不動路,陳立行就背著她回家。
在大人們的心目中,互相都有點認親家的意思了。
後來陳立行上了音樂專科……
後來童唯也報考了音樂系,不過考上的是國內最好的華夏音樂大學……
在追逐明星夢的路上,陳立行磕磕碰碰,跌跌撞撞,一身傷痕累累。
童唯卻在讀大一的時候就被星探發掘,正式出道,並憑藉著出眾的嗓音,以及清純安靜的容顏氣質一炮而紅,成為了明星,事業蒸蒸日上,甚至被視作新生代的天后之一……
兩個人的命運,從最開始的背負而行,到分道揚鑣,漸行漸遠。
讀書的時候,童唯幾乎天天找陳立行說話;她出道成名了,依然如此,不斷給陳立行介紹圈裡人脈,以及工作。
但陳立行的心態失去了平衡,分不清是自尊還是自卑,他越來越無法忍受。最後乾脆換了手機,換了所有的號碼,在浪跡天涯的路上一去不回頭。
那一陣子,連家裡都斷了聯繫。
最近一次看到童唯的消息,正是那一天晚上,在胡同的蒼蠅館子裡,在電視屏幕上:
童唯要跟經紀公司名城傳媒解約,對簿公堂。
那個晚上,陳立行喝醉了,抽著煙,唱了一首《空心》。
魂穿時空,靈魂融合,記憶、情感揉在了一起,分不開彼此,對父母如此,對故人也是如此。
只是念及前塵往事,如今的「陳立行」倒覺得原主挺傻的。
但年輕人嘛,誰沒做過傻事?
這趟回家,觸景生情,再次記憶具現,獲得了《你的背包》。
這首歌可不好唱,真假音部分相當有難度,難以唱得上去。
陳立行有點小興奮,更睡不著了,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父母早已安睡。他躡手躡腳地開門,準備到樓頂上吹吹風,說不定吹著吹著,又能吹出一首歌來。
「咦?」
邁上樓梯的步伐突然停住,退回來,站在對門門外。
下面的門縫裡透出一抹光亮,裡面有人。
樓梯燈昏黃髮暗,四周很是安靜。
陳立行站在門外,心情糾結,他不知道這房子是不是已經賣掉,裡面住著的是別的人家,所以不好去敲門。
明天得問問爸媽,看是個什麼情況。
正舉步要走,咿呀一響,那門打開了,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出來,雙手捧著一個紙箱子。
兩人出其不意地相遇,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
「你怎麼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
異口同聲。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幾乎又是一次異口同聲,然後兩人就笑了。
童唯戴著口罩,但露出的一雙眸子如星子般明亮:「我回來拿點東西。」
陳立行注意到那個紙箱子,有點眼熟,不知裡面裝著什麼:「我回來看看爸媽。」
童唯笑道:「早應該了,如果不是時間太晚,我都要去見見伯父伯母。」
她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回來,就是不願驚動鄰里。
如果不是心血來潮,要到樓頂吹風,陳立行都不會知道她曾經回來過。
看著陳立行,童唯問:「你現在在哪工作?」
陳立行聳了聳肩:「還在燕京,酒吧駐唱。」
「挺好的,加油。」
陳立行問:「你呢?我看到新聞,說你和名城傳媒要打官司。合作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解約?」
「因為不想被人逼著去做某些不願意做的事,既然不開心,就解約好了。」
童唯的聲調很平靜。
陳立行默然,他知道圈子裡的那些規則和齷齪,太多太多。
童唯笑著道:「你不用擔心,都解決了。」
「那你現在簽了哪間公司?」
「還沒簽呢,不著急,沒有公司一樣有工開。只要努力工作,怎麼都餓不死人的。」
言語清脆,一如當年那個倔強而安靜的少女:「好了,我要下去了,助理開著車在樓下等,拖得久了,她就嘮嘮叨叨個不停,煩得很。」
說著,舉步要下樓,但走出兩步後,驀然回頭:「行哥,我不知道你當年為什麼突然換了號碼,不再跟我聯繫。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麼,我現在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陳立行忙道:「沒有的事,我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心煩氣躁,想一個人靜靜,想些事情。現在,都想通了。」
童唯呵呵一笑:「原來是這樣,可把我嚇得,還以為做錯了事,得罪你了呢。」
頓一頓,目光熠熠:「那你想通了以後,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
面對那雙清亮的眸子,剎那間,陳立行有一種入戲的感覺,腦子閃過畫面,鬼使神差地衝口而出:「我養你呀!」
這一次記憶具現的並非歌曲,而是《喜劇之王》里的經典場景。
當戲精附體地說出那句經典台詞後,他才反應過來:
說錯話了!
人家堂堂大明星,自己呢?酒吧駐唱而已。
這句話不該是童唯對他說的才對嗎?
位置完全搞錯了……
童唯一下子呆在那兒,似乎真被嚇到,然後才道:「你先養好你自己再說吧,傻瓜!」
邁步下樓,到了二樓,咚咚的,小跑著下去,很快到了樓下,鑽進停在樓下的一輛黑色SUV車中。
「怎麼啦?我的大小姐,你怎麼哭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女助理小薇吃一驚,趕緊問道。
「沒什麼,就是回到老家,觸景生情,有了些感慨,哭一下就好了。」
小薇「哦」了聲,沒想太多,開動車子。
童唯雙手緊緊捧著那個紙箱子,眼淚止不住的流,從口罩里滑下去,落在嘴中,鹹鹹的。
與名城傳媒解約,最後賠了一億多的毀約金。她所有的積蓄,包括在燕京的房子全部賠了出去,還欠下一千多萬的債務,這才換來現在的自由身。
換做以前,一千多萬不難。
但如今惡了財雄勢大的名城傳媒,已經有消息流傳,圈內要對她進行封殺。
她很難再獲取好的資源,只能靠過往的名氣開工,無論待遇還是收入都將斷崖式下落。
文娛圈子,過氣就是一陣風的事。
前面的路,荊棘遍布,再沒有星光照耀,她一個人走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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