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亮,菜餚很香,啤酒很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趙自若出來後,仰頭就灌了一罐,然後是第二罐……
看這架勢,是要一口氣喝醉的樣子。
不過想到她的酒量,陳立行覺得買回來的這些啤酒不夠看,想把她灌醉,恐怕要再搬一箱回來。
但今晚的意思,可不是喝酒,而是談事。
趙自若曾經談論過她的理想,是要組建一支世界級的搖滾樂隊。但身為主唱的陳立行不務正業,要單獨出單曲,這行徑,對於趙自若來說,就是背棄。
這種事情,真得很難解釋。
砰!
趙自若把手中啤酒罐往桌子上一頓:「大叔,唱首歌給我聽,要唱我沒聽過的。」
「好。」
陳立行抱著那把橘黃色的木吉他出來:「要聽什麼的?」
「搖滾,或民謠,不聽流行歌。」
「沒問題。」
陳立行想了想,輕輕開始撥了琴弦,然後唱起來:「遠方的天空總是那麼的藍,我卻躲藏在潮濕的角落裡,生活好比那黑夜裡漫長的路,走過的人,他從不說出來……」
這是一首憂傷的民謠,叫《生活在地下》,其中有一句十分警醒,堪稱發聾振聵的歌詞:「勞動的人是最貧窮的……」
很文藝,文藝得近乎文青,雖然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嘶吼,卻更直刺人心。
「遠方的戀人你不要埋怨我,雖然我從來沒有讓你幸福過;生活不是幻想,不是理想,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事啊,愛過的人,他不能說出來……」
唱完,趙自若的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問:「還有沒有?」
「你想聽,就有。」
陳立行又開始彈前奏:「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了,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這首歌的原唱者雖然作死,但幾首歌確實不錯,很符合文藝青年的口味。
毫無疑問,趙自若就是那種很文藝的女孩子。
出身優越,卻性格叛逆,喜歡搖滾。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只會歌唱的傻瓜;」
「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會背上吉他離開北方……」
趙自若聽得有些痴了,相比第一首《生活在地下》,這一首,更符合她的渴望。
所以,陳立行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樣的構造?
他到底寫了多少歌?
他怎麼能寫這麼多的歌?
唱完《斑馬斑馬》,陳立行發了性子,接著來。
這一首的吉他前奏悠揚清亮,好聽得不行:「三月的煙雨飄搖的南方,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你一手拿著蘋果,一首拿著命運,在尋找你自己的香……」
《米店》!
民謠里殿堂級的經典作品,被無數人翻唱過,各有各的風味。但原唱的版本,永遠都能占據一席之地。
兩個人,一把吉他,在這樣的夜晚。
趙自若忽然覺得,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美好,只想永恆。
唱完《米店》,陳立行還不肯罷休,叫道:「最後唱一首比較熱烈的。」
這應該就是搖滾了,但在沒有多樂器的伴奏下,沒有現場氣氛的烘托下,很難唱出搖滾的氣勢來:
「我最愛去的唱片店,昨天是它的最後一天,曾經讓我陶醉的碎片,全都散落在街邊……」
「我最愛去的書店,它也沒撐過這個夏天,回憶文字流淌的懷念,可是已沒什麼好懷念……」
開頭的歌詞,陳述的那種時代浪潮的淘汰起伏。
懷舊,但無能為力。
「可是你曾經的那些夢,都已變得模糊看不見……」
「那些為了理想的戰鬥,也不過為了錢……」
……
「沒有我的空間!」
「沒有我的空間!」
……
當唱到副歌部分,陳立行扯開嗓子,情緒一下子爆發:「我不要在失敗孤獨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物質的騙局,匆匆的螞蟻,沒有文化的人不傷心……」
趙自若一下子呆在那裡,排練了那麼多的歌,聽了陳立行寫的那麼多的歌。
她霍然認識到,這一首,堪稱是陳立行的自傳式歌曲,不同一般。
「他不會傷心!
「他不會傷心」
「他也會傷心……」
「傷心……」
當唱完最後的兩個音符,陳立行放好吉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
又彈又唱,著實累人。
尤其最後一首《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簡直是發泄式的。
也確實是一種發泄。
一路來的經歷,一路來的遭遇,各種意難平,各種心不爽,都蘊含到這首歌里。
歌詞曲譜,都相當合適,猶如真實的寫照。
在以前,陳立行一直把新褲子的《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與萬青的《殺死那個SJZ人》並列,稱為兩首大時代的人文悲歌。
在這裡,有個重要的前提性,就是「時代性」。
其實包含人文思想的搖滾民謠作品為數不少,像張楚的那些,比如《姐姐》《上蒼保佑吃飽了飯的人們》,還有汪半壁的《存在》《美麗世界的孤兒》等,都富有人文色彩。
可人文加上時代性,就是另一種風格表達了。
鮮有能比肩《殺死那個SJZ人》和《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的。
相比之下,《SJZ人》更為厚重沉實;而《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偏個人內心多一點。
所以唱萬青的,不大合適,陳立行就選擇了後者。從他個人的角度看,他也更喜歡《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符合現在的情景心態。
趙自若猛地撲來,一把將陳立行抱住了,差點沒把他撲倒在地。
兩張臉幾乎是貼著的,只相隔毫釐之間,呼吸互相扑打在對方的臉上,熱烈且曖昧。
為了保護自己,穩住身體,陳立行的雙手必須摟住趙自若的腰。
她的腰細而健美有彈性,手感很好的樣子。
望著那張吹彈可破的嬌媚面容,這時候的酒精必須發揮作用了。
也肯定是酒精在作祟!
陳立行狠狠地親了上去。
但下一刻,趙自若猛地伸手一撐,人就站起,離開了陳立行的懷抱:「吃飽了,喝夠了,聽完了,該睡覺了。」
走出數步,驀地回首,嫣然一笑:「大叔,你的歌很好聽,我的那把吉他,就當獎勵,送給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哦!」
陳立行:「……」
話說,我能換個獎勵嗎?
我能幹活。
真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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