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一開始,任彥東並沒放心上,只以為兩個小傢伙想吃冰淇凌,直到他們開始討論,明天要吃什麼口味的冰淇凌。閱讀
任意寬慰妹妹:「明天爸爸上班,我們就能吃了。」
說著,還輕輕拍拍妹妹的頭,「我懂女生。」
任性看著哥哥:「我要吃草莓味。」
任意:「昨天吃過草莓了,換一個。」
任性想了想,「蘋果。」
「好。」
任意伸出小手指,「拉鉤。」
任性也伸出小手指,兩人忘了前面那幾句話怎麼說,只說最後一句:「一百年不許變。」
「兩百年不變。」
兩人手牽著手,在走道上轉圈圈。
昨天吃過草莓了?
孩子不會撒謊,那就是昨天趁他去公司,盛夏拿冰淇凌給孩子吃了。
「夏夏美女說,不能告訴她三哥。」
「知道。」
「我不說,你也不說,我們都不說。」
書房外,兩孩子的聲音越來越大,早就忘了他們在說小秘密。
直到阿姨示意他們過去,別打擾爸爸工作,他們才跑著離開,想到明天可以吃冰淇凌,興奮的不得已。
任彥東放下手頭工作,下樓去。
盛夏在琴房練琴,門沒關緊,有條縫,悠揚的旋律傳來,他聽了片刻,之後抬步去了廚房。
冰箱裡的冰淇凌有多少,他心裡有數,數了數,還是以前的盒數。
這些冰淇淋都是家裡廚師做的,盒子特別。
他拿了最裡面一盒打開,半盒碎冰。
接著打開第二盒,還是碎冰,一直到第五盒,這次連碎冰都懶得放,就是一個空盒子。
他:「……」
哭笑不得。
任彥東把這盒『冰淇凌』又放回原處,關上冰箱。
「爸爸。」
「爸爸。」
任意和任性從樓上一路玩到了客廳,兩人追逐時看到了任彥東。
「爸爸,」任性跑到跟前,帶著小小的期盼問道:「你今天要上班嗎?」
任意也緊跟著跑了過來,他問的更直接:「爸爸,你什麼時候不在家?」
他又趕緊保證道:「爸爸,我和妹妹和媽媽不吃冰淇凌。」
任彥東笑了,逗他們:「爸爸今天在家,明天也在家,後天也在家,這一個星期都在家陪你們玩兒。」
他蹲下來,一隻手臂抱一個孩子,抱著他們往樓上走。
兩個孩子眨了眨眼,對望幾秒,表情絕望。
任性轉過臉去,不看他。
「怎麼了?」
任彥東故作不知。
任意替妹妹回答,「爸爸,你不懂女生。」
任性轉頭,再次看向任彥東,特委屈:「我今天不跟你和好了。」
任彥東親著她,「不愛爸爸了?」
任性糾結,最後還是說了句:「愛。」
她抱著爸爸的脖子,趴在爸爸肩窩。
有點小難過,想吃冰淇凌,可是也想爸爸陪著。
任意對任彥東說:「爸爸,我熱。」
說完,也趴在了任彥東肩頭。
到了兒童房,任彥東把他們放下來,「你們想不想吃冰淇凌?」
「想吃。」
兩孩子異口同聲。
下一秒,他們又搖搖頭。
任性說:「爸爸,我愛你。」
任彥東:「爸爸今天不上班,在家陪你們一塊做冰淇凌,我們再給媽媽做一些,你們幫爸爸的忙,好不好?」
任性在任彥東側臉親了下:「爸爸,我永遠都愛你。」
「爸爸,我也永遠都愛你。」
任意也在爸爸臉上親了兩下。
有冰淇凌吃,兩孩子表現的很乖,任性尤其聽話。
盛夏練了一下午的小提琴,一直到傍晚才從琴房出來,揉著手臂,直接轉上樓梯上樓去。
「媽媽。」
餐廳那邊,任意喊她。
盛夏回頭,很熟悉的一幕,任彥東在廚房忙活,任性和任意坐在餐桌前,跟漫畫裡比,少了一個她。
她笑了笑,折回去。
「三哥,你在幹嘛?」
「爸爸給我們做冰淇凌吃。」
任意很是激動,「媽媽,你快來。」
盛夏在孩子們對面坐下,她支著頭,懶洋洋的望著廚房那邊。
這個美好的傍晚,就跟曾經她畫的漫畫裡一樣。
冰淇凌一直到九點才做好,兩個孩子忍著困,每人吃了兩口,美滋滋的去睡覺了。
任彥東在收拾廚房,盛夏從背後抱著他,側臉貼著他的後背。
「老公。」
「接受你的道歉。」
「誰道歉了啊!」
她問:「我哪兒錯了?」
任彥東:「女生都是對的。」
盛夏笑了,「發現我的小秘密了?」
「沒發現。」
「謝謝,今天的冰淇凌比任何時候都好吃。」
關了廚房的燈,任彥東牽著盛夏上樓。
他側眸,「我一向賞罰分明。」
盛夏裝聽不懂,然後捶捶自己的手臂,「拉了一下午,胳膊酸,老公,一會兒給我揉揉。」
即便現在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可後來在任彥東身下,她還是承認自己偷吃了冰淇凌。
不過盛夏一直都不知道,任彥東是怎麼發現了她這個小秘密。
盛夏這幾天一直在練習要在遠東年會上表演的曲子,她是第二個節目,小提琴獨奏。
遠東的年會是29號晚,閔瑜聽說她30號一早的航班去法國,中午約她一塊吃飯。
不止閔瑜,還有周明謙他們。
聚餐地點就在周明謙家,他請了廚師到家裡。
任彥東早上去公司前,問盛夏:「中午我陪你過去?」
盛夏把周明謙的信息專程點開給他看,周明謙:【對了,你自己來,這次聚會一律不許帶家屬!】
任彥東:「還以為我愛去。」
中午時,盛夏自己驅車過去,也沒帶孩子,閔瑜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娃給帶去。
之前她帶過任性和任意跟他們一塊聚餐,不過他們全都圍著任性,哄著抱著,各種禮物,而任意,就沒人爭著要抱。
去年那會兒,他們都小,話還不會說,也不懂這是個什麼情況,今年就不一樣了,孩子能體會喜歡與不喜歡的區別。
她怕任意會失落,索性兩個娃都不帶。
到了周明謙家,來開門的是厲炎卓。
他朝後看了看,「任性呢?」
盛夏:「你怎麼不關心任意呢?」
厲炎卓:「任意有他親爹疼就夠了。」
他確定後面沒人,這才關上門,「怎麼沒帶孩子?」
盛夏扯了個謊,「這幾天倒時差,還沒倒過來,這會兒正睡覺,孩子睡不好脾氣大,就沒帶來。」
周明謙瞅著她,眼睛半眯:「合同帶沒帶?」
話音落,一屋子人都笑。
三年過去,周明謙始終耿耿於懷,每次見到盛夏,就好像有人拿針在他心臟上戳了一下似的。
盛夏:「第二部正在籌備,合同肯定簽給你。」
周明謙:「我望梅止渴三年了,連梅樹都沒看到,也別再給我畫大餅了,在我這不充飢。」
盛夏也不見外,自己招呼自己,倒了杯紅酒,「真簽給你。」
周明謙往椅背一靠,雙腿交疊,「你家那位,今天是不是臉都被我氣青了?」
盛夏晃了晃酒杯,「你們幼不幼稚?」
周明謙:「不然人生多無聊。」
他們幾人接著打牌,盛夏和閔瑜拿了酒到陽台曬太陽。
今天萬里晴空,天邊有幾縷白雲點綴。
去年他們也是這個時候聚在一塊熱鬧一番,這轉眼又是一年。
周明謙的公寓在最高層,視野開闊,可以俯瞰半個城。
閔瑜昨晚還感慨,除了年齡增加一歲,存款多了點,仿佛也沒什麼特別高興的事兒。
「餘澤離婚了,孩子的撫養權給了商梓晴,不過商梓晴也答應,以後周末都會把孩子送到孩子爺爺奶奶家過兩天。」
閔瑜抿了半口紅酒,「算是和平離婚吧。」
盛夏:「餘澤找你了?」
閔瑜點頭,「昨晚,他約我吃飯。」
擱以前,她是不會跟他單獨見面,昨晚她卻赴約了。
一開始,兩人也沒聊什麼實質性的話題,隨意扯了些跟工作有關的。
飯吃到一半,餘澤忽然低聲問她:「我改了後,你再回來好不好?
我什麼都願意改。」
「閔瑜,我還是放不下,你說怎麼辦?」
「我知道我混帳,傷了你的心,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放在四年前,她心情也許會有波動,可時間太久,她早就走遠,情沒了,心也不在。
「你出軌那一刻,我們就沒有可能了,別說你之後又跟商梓晴結婚有了孩子,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今天出來跟你一塊吃飯,就是想跟你心平氣和說一說,別再浪費時間,也別再打擾我了。」
餘澤很久都沒說話,就這樣沉默到一頓飯吃完。
她昨晚去餐廳之前,特意去銀行提了錢,換了不少零錢。
之前點餐時,她也特別留意,她點的那份簡餐多少錢,再加上飲品,她數了正好的金額放在桌上。
走之前,她又跟餘澤說了句:「不管怎麼樣,過去的就過去了,希望你幸福。」
說完,她就離開了餐廳。
她跟餘澤,從暗戀開始,到昨晚止,糾纏了快十四年。
今天,是個新的開始。
盛夏跟她碰杯,「新的一年裡,遇到你生命里的那個他。」
閔瑜笑,「就說你給我多少份子錢吧?」
盛夏:「明年要是找到了,送一套房,後年一輛車。」
閔瑜:「那我現在就去發徵婚啟事。」
兩人說笑著,閒扯了一會兒。
快十二點時,門鈴又響了,來的是任初和楚寅昊。
這次聚會還要商討盛夏的演奏會,楚寅昊和厲炎卓的演藝公司負責這次演奏會的所有事宜,厲炎卓就把楚寅昊一塊喊來了。
楚寅昊和任初原本今天約了女朋友一塊吃飯,臨時接到任務,只好過來,留她們兩個女生一塊吃飯逛街。
楚寅昊最近戀愛了,女朋友是任初的女朋友介紹的,也不是介紹,之前四個人約了一起玩,他一眼就看上了人家姑娘。
那姑娘也痴迷音樂,他們在一塊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在快三十歲的年紀,楚寅昊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一見鍾情,也明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不是誇張的說法。
飯好了,他們隨意入座。
邊喝著酒,還不忘討論工作。
這次演奏會一共二十六場,二十六個城市。
閔瑜說,希望年年都是二十六歲。
一個成熟、性感又不失可愛的年紀。
席間,閔瑜喝了兩杯紅酒,倒第三杯時,杯子被盛夏拿了過去,「少喝點。」
她換了一杯果汁給閔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五杯都不會醉。」
盛夏:「以後不許喝那麼多,戒菸戒酒,找對象。」
閔瑜笑了,「好,聽你的。」
她聽話的喝著果汁。
周明謙拿出相機,說要拍點照片,任初主動提出拍照,他自己不能入鏡,今天是翹班過來,要是被三叔知道,還不直接滅了他。
周明謙:「一會兒我發博,打個賭,猜猜任彥東會不會點讚。」
厲炎卓:「應該猜他幾秒內會點讚。」
飯桌上,一陣笑。
盛夏:「不許欺負我家三哥。」
閔瑜:「這不叫欺負,這叫加深他對你的愛,懂?」
她從錢包里找出一塊錢,「我全壓上,猜他十分鐘左右會點讚。」
周明謙把家裡儲蓄罐拿出來,裡面都是零錢,他攢了好多年。
「誰兌錢?
兌多少就發多少紅包給我。」
楚寅昊:「五毛,有沒有?」
周明謙找了找,「有。」
楚寅昊隨即發了一個五毛錢的紅包給周明謙,「我把五毛全壓上,猜任彥東五分鐘左右會點讚。」
厲炎卓問周明謙:「有沒有一毛錢,我兌換一毛。」
他用一毛錢猜任彥東會在一分鐘左右點讚。
最後是周明謙,他自言自語,「不知道有沒有五分錢,我找找看,我壓五分。」
所有人:「……」
閔瑜笑的眼淚差點下來:「周明謙,你有毒!」
周明謙:「五分錢我都心疼。」
還真找到了一枚五分錢的硬幣,他說:「我就猜任彥東在三十秒內點讚。」
收起儲蓄罐,周明謙挑了幾張角度不錯的照片上傳,發了條動態:【朋友小聚,物是人是。
】
「這人手速這麼快!」
「誰?」
盛夏問。
周明謙:「有個叫『盛夏腦殘粉』的,竟然秒贊。」
盛夏忍著笑,微微仰頭,抿了一口酒。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們都在等著遠東官博或是『盛氏孤獨樹』來點讚,結果十五分鐘過去,也不見這兩個號的蹤影。
他們不知道的是,任彥東早就改了暱稱,也換了頭像。
前幾天,盛夏跟任彥東說,三哥,你現在不孤獨了。
之後任彥東就把暱稱改了,他也想不到好名字,盛夏就說『盛夏腦殘粉』吧,這個適合你。
他們都輸了,盛夏說:「那這個錢都歸我。」
一共一塊六毛五,盛夏揣在了錢包里。
飯後,盛夏還要去遠東那邊彩排,任初也沒多留,兩人一道離開。
等盛夏離開,周明謙才後知後覺,「『盛夏腦殘粉』肯定是任彥東!」
他懊悔不已,損失了五分錢。
盛夏直接去了任彥東的辦公室,戀愛至今,她到任彥東辦公室的次數,屈指可數,上次過來還是三年前。
三年過去,所有的陳設一點沒變。
任彥東:「玩得怎麼樣?」
盛夏:「挺好。」
她把一塊六毛五分錢拿給他,「給你賺的零花錢。」
任彥東:「又玩遊戲了?」
「嗯。」
盛夏趴在他後背,輕輕環著他的脖子,「猜你多長時間內會點讚,他們不知道你改了暱稱,最後錢歸我。」
她親了一下他的側臉,「你忙。」
盛夏安靜的趴在任彥東身上,陪他工作。
任彥東把幾枚硬幣收起來,接著看郵件。
他關注周明謙,倒也不是因為小心眼。
每次盛夏跟周明謙他們聚餐,他都會時刻關注周明謙的微博動態,有了照片他就會點讚,這樣盛夏就會像個孩子一樣,特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