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宗門的人在之前都對魔焰谷唯恐避之不及,都不太想往這附近發展,周邊的城鎮只有一些發展困難、沒什麼錢財又沒什麼實力的小仙門住在這沒人要的地方。閱讀
而在魔焰谷破開結界,重見天日後,幾大宗門的人想往這附近安排人手都來不及了。
魔焰谷的人早早就在周遭的城鎮,埋入了自己的「種子」,早些年就以御獸門的名字在附近開了店鋪等等,有個別人甚至還與小仙門的人打好了關係,混進了高層之中。
在魔門出世後,他們威逼利誘,迅速與周邊城鎮的仙門達成了合作交易關係,到現在都有一批魔修在周邊坐鎮。
魔門的地界就此擴大了一圈,幾大宗門也不好靠近。
雖說如今外面各地亂成一團,魔門和仙門也成敵對關係,可仙門眾人也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跑到魔焰谷——跑到魔門的老家來挑事。
無論是仙門或是魔門的人,都不願意自己率先出手,還要跑到對方的地盤上,平白無故的讓對方多了一絲優勢。
仙門的人此時還正頭疼百姓移居的事情,處理各種事務,一時間也騰不出更多的人來組織一場對決。
只能派出一半的人手,守在魔焰谷附近,一旦有更多的動靜,便會立馬通知各宗門。
是以,雙方目前居然詭異的和平,默契地暫時停手。
宴會日一過,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魔焰谷內的眾人才懶洋洋地起身,去各處收拾殘局,清掃街道等等。
沈玉先去看了眼季驍,如今魔焰谷正處在一個極好的穩住人心的機會,需要處理不好事務,若是抓住機會,這魔焰谷也會高速發展。她見他手中事務繁忙,便又去找了小白。
小白一聞到氣味,興奮地嗷嗷叫了幾聲,一溜煙從自己的院子裡飛奔而出,直撲向沈玉。
「哎喲。」沈玉一把抱住它,顛了顛,好笑道:「胖的都跟豬一樣了。」
小白聽完,生氣地叫了兩聲,尾巴卻不停地搖動。
沈玉說:「走,帶你出去玩玩。」
小白眼睛一亮,圍著她轉了一圈,就在沈玉要御劍而行,讓它上靈劍時,小白的身形忽地變大。
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沈玉面前,眼前的妖獸變得又白又高大,渾身的毛看著舒服地想薅一把。
「……倒是忘了這茬。」沈玉愣了一下,憶起白異犬變態的變幻形態的本身,收起靈劍,腳下一點,跳到了小白的身上,這一坐下去,整個人就陷入到了一片柔軟之中,差點被長毛給沒入了半個身子。
「就去附近的鎮上。」
沈玉說完,小白嚎叫一聲,腳下跑了幾步,飛到半空中,身體兩邊變出兩個翅膀撲騰了兩下,就帶著她飛出去了。
魔殿中的某個屋內。
匯報事務的魔修分為兩邊坐著,而主位上的季驍正提筆寫著什麼,魔修正激昂地匯報工作內容,講到一半就見季驍筆下一頓,似有出神的模樣。
一眾魔修立馬緊張起來:「尊主,可是出什麼事了?」
過了一會兒,季驍的眼眸中才多了點神色,似是神識歸位,他這才緩緩說道:「無事。」
這模樣分明就是有事!
眾魔修心下慌張,表面上卻不敢反駁他。
門口多出一個腳步聲,在屋外敲了三下,待裡面的人同意後,才推門而入,一進來就急忙說道:「尊主,魔後騎著您的靈寵出去了!」
季驍淡淡說道:「知道了,退下吧。」
見他這副反應,好似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眾魔修從季驍沉靜的面龐上,隱隱發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頓時醒悟。
季驍頓了頓說:「繼續。」
那魔修連忙接著剛才的話講。
季驍忽然皺眉打斷道:「講快點。」
眾人:「……」
魔修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麼,他深吸一口氣,立馬以二倍速的語速匯報。
·
沈玉現在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情況,身為仙門修士,卻像是個魔門的人。
沈玉在路上打聽過,外界的人都說她就是傳說中魔尊的那一根軟肋,誰要是拿下了她,那就與拿下魔尊無異,只要她在手,魔尊便會追出來,到時候一網打盡就不是難事。
她若是出了魔焰谷的地界,那外面的各宗門修士便會來追捕她,如今在魔焰谷附近守株待兔的人都可以排隊繞青淵界一圈了。
沈玉聽到這個傳言時,覺得有些好笑,似乎都沒人記起她自己也是個金仙,還在前不久還晉升了一階修為,這說的話就跟捉拿她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一樣——只要她出了魔焰谷。
可笑。
沈玉騎著小白,去了附近某個鎮上,找了那邊的小仙門的修士,給了不少好處讓他幫忙帶信給天雲宗。
她能聯絡天雲宗的玉佩,這會兒相隔太遠又在魔焰谷附近,似乎受到了影響,無法聯繫宗門,順便讓御獸門的人也一併跟著那修士去盯著,只要交給某個大主城內的問世閣就行。
她自己出去要被追捕,不方便行動,派幾波人出去分散開來,也就不會被那麼多人盯著了。
沈玉辦完了事,嘴裡哼著小曲兒,故意在魔焰谷地界範圍的邊界處,頂著外面那群修士虎視眈眈的目光,悠哉悠哉地逛了一圈,才折回了魔焰谷。
大約是昨日宴會的動靜,透過那些百姓自發性的散播,還有附近鎮上的流言,引得了外界不少人家的注意。
等沈玉從小鎮上回來時,魔焰谷那個綠黑綠黑的山門處,已經排了老長的隊伍,一群衣衫襤褸、畏畏縮縮的普通人看上去是鼓足了勇氣才跑到魔焰谷來的,話雖如此,但到了這排上隊伍,還是面露了擔憂和害怕之色。
沈玉瞟了幾眼,正打算回去通知季驍是不是要將這怪異而簡陋的大門給裝飾裝飾,順便在魔焰谷大門的兩邊增添些什麼茶館、休息處啥的,也好讓這些人穩一穩心態,還有這排隊的方式也可改為拿號排隊,等到了就喊人上來就行。
小白往魔焰谷內飛了一段距離,脖頸處的長毛忽地被人一拽。
沈玉說:「小白,調轉回去。」
一人一獸又回到了大門處,在上方俯視。
沈玉眼睛眯起,在底下望了一圈,總覺得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麼一閃而過的東西,讓她格外在意。
一段時間後,搜尋失敗。
她靜下心神,釋放出神識在底下探查——
咦?
沈玉驀地收回了神識,她剛才感受到了某人身上來不及收回的牴觸之意,那感覺很快消失,可她還記得那人所在的位置,登時騎著小白俯身衝下去,攔截住了對方要跑路的動作。
周圍路人見到她騎著妖獸猛衝下來,齊齊地發出一聲驚呼。
沈玉停住,定眼看了看,突然說道:「金義?」
「……」
面前的中年男子神色微動,有些不可思議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沈玉指著臉上畫了一個圈說:「乍一看不是一個人,可能是我對人臉稍稍有些敏感,總覺得你這張臉的細節上跟金義有點相像,這一說不就把你詐出來了。」
金義:「……」
既已識破,他揮手在臉上一抹,整個人就恢復了真容。
周圍路人又是一陣驚呼。
沈玉見他態度跟之前簡直是兩個人,神情間似莫名有一種侷促感,心生狐疑。她在四處看了一圈,奇怪問道:「就你一個人,天一劍宗的不打算追過來了?」
金義遲疑地說:「我……我一個人過來看看。」
「看什麼?」沈玉雙手環胸,居高臨下道,「魔焰谷可不歡迎外來修士啊,尤其是天一劍宗的人。」
金義面色一陣難看,他心中念著自己的事,卻又拉不下臉來去求她放自己進去,可他一路焦心地到了魔焰谷,又不可能會就這麼空手離去。
兩人僵持在這。
過了會兒,還是金義率先開口道:「你……你是魔後,你可知魔尊的母親是誰?」
沈玉眉毛一挑。這話問得可極具指向性,讓人忍不住多想。
她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金義咬牙道:「我此行來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並非想要惹事!」
讓這麼一個宗門前輩說出這樣有一丟丟放低的話已經是難得。
沈玉看了他一會兒,想起季驍被他曾經的劍陣給弄破了手臂,到現在傷還沒好的事,冷笑幾聲,只打算轉身就離去。
不過這事還是得告知一聲季驍,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故事。
她心裡想著,就聽身後傳來一句:「……魔尊他母親可是姓金!」
沈玉腳下一頓。
金義繼續說道:「金家向來是看中血脈,以家族為榮。但凡是金家出去的人,嫁出去的,生下的孩子不管其父姓什麼,那孩子也必定要姓金,而嫁入金家的則更不用說了。金家曾有一名體質奇特的女修,當初被老魔尊……」
沈玉回過身,深深地望了一眼,說道:「別的我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現在這位魔尊是之前老魔尊的兒子。」
金義愣怔住,待反應過來她口中的話時,整個人都有些痴呆的模樣,手指不停地顫抖。
一道黑影從空中掠下,將沈玉攔在懷中,冷眼看著他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金義嘴唇翕動,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撕扯聲,卻半點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話語。
沈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手臂放下:「你這半邊小心點,傷還沒完全好。」
金義回過神來,一聽這話,眼神落在季驍身上,先是看了他的臉,似要將人認得一清二楚也記得深刻,再然後就看到他放下手的那半邊,囁嚅道:「你這傷……得要開靈智的靈草輸入先天靈氣……」
季驍卻是不悅道:「今日放你一馬,你可以走了。」
沈玉望著金義臉上的神色,瞧了一會兒,而後說道:「季驍。」
季驍低頭看向她道:「怎麼了?」
沈玉語出驚人道:「他怕是來認親的哦。」
季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