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你蒙著面幹什麼？」六皇子扯了扯趙穆的面紗。「你臉上有沒有鞭痕！」
「我給你說！」趙穆靠近了六皇子，把聲音壓得極低。「等會可能有個大人物要來！」
「什麼他媽的大人物？」六皇子眼睛裡面露出不屑。「能有多大！」
「太后~」趙穆用手捂著他的耳朵。
「啊！」六皇子嚇得大叫一聲，雙腳一蹬把蒲團踢了出去。
「不要喧譁！」釋信瞪了趙穆和六皇子一眼，言辭冷峻。「爾等已經破了戒，還不好好贖罪嗎？」
「老九！」六皇子身體有點發抖。「太……」
「你等會冷靜點，不要暴露身份！」沒得六皇子開口，趙穆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讓方丈去表演！」
「嘶……」六皇子吸了一口涼氣，隨即露出了驚喜的神情。「還是你牛批！」
慈寧殿
「上元節大火之後，官家也不出宮了。」太后換了一身便裝，內侍也貼了假鬍鬚。「老身也替官家去拜拜佛，祈求風調雨順。」
「太后，您出宮散散心對身子骨也好！」
「你們說話把腰挺直了，別被人看出來！」
「不要禁衛軍護著您？」曾凱有些擔心，若是有什麼意外他可擔不起。
「叫他們微服跟著就行。」太后在宮門換了一頂不起眼馬車，與尋常大戶沒有區別。「一大群人出去好生無趣，吾想看看京城的繁華與市井之氣。」
太后撩開車帘子對於街市上的商鋪行人看得津津有味，一路問個不停像是剛進城的遊客。
「果然熱鬧！」來到大相國寺門口，香客們在門口就開始燃香朝拜。
「大相國寺啊香火不斷，好些人從千里之外趕來就為了上柱香！」
太后也不避諱，混在人群裡面走進了寺廟。
看到周圍虔誠的信徒，太后笑眯眯的頻頻點頭。
「一拍繁榮景象啊！」一路走到大雄寶殿外，上香的人將香爐圍得水泄不通。
「哎呀，好痛！」
上香都要搶了起來，有個女子不小心被燃香燙到了手腕。
「佛法乃是修心修行，施主們但凡有一顆善心就會有好報！」
太后的注意力被一個厚重的聲音吸引，方丈永信正在給一群老娘子講經。
「這位就是大相國寺的主持永信大師！」曾凱在太后身邊小聲說道：「要見他一面可不容易了！」
「京城和外來的大戶人家排著隊也等著見永信大師！」
「有些外來的等上一整年才得見一面！」
「倘若當真靈驗，等上一年倒也值得！」太后漫步在寺廟之間，聽著路人的談話都讓她神采奕奕。「吾倒是也想見一見方丈！」
「奴婢也傳旨，讓方丈拜見您！」
「不必！」太后輕輕擺手。「若是他知道吾的身份，反而說話有所顧忌。」
「太……」曾凱會心一笑，趕緊改口。「夫人說的是！」
「就說吾是臨安來的，看看能不能見見方丈。」
「是！」曾凱正要轉身，太后叫住了他。
「你別去，萬一被發現了！」太后看了看身邊的宮女。「你去問一問吧。」
「是。」服侍太后的宮女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不僅長相清秀而且腦子也靈活反應靈敏。
「請問大師，我家主人從臨安前來，特意要見一見永信大師。」
不信沒了根基，無精打采地看著香客們拜佛，時不時敲一下木魚。
「見不到！」雖然眼前站著的是角色女子，不信也沒有半點興趣。
「請大師行個方便，我家主人願意給寺廟修建佛塔布施錢財。」宮女面色紅潤，聲音像是鳥兒般清脆有力。
「不需要！」不信眼睛都不抬一下。
這位大師好有定力，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宮女走在寺廟裡面，身邊的男子都會被他吸引。
唯獨這位不信大師，視而不見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
「大師……」宮女的聲音嬌滴滴的，不信卻一臉厭惡把頭轉開。
「施主！」正好永信講經結束，走了過來。「何事啊？」
他被一群人圍住，不過永信的目光卻落在宮女身上。
「見過方丈大師！」宮女微微欠了欠身，大方得體惹人憐愛。「我家主人從臨安趕來大相國寺，想要見見大師。」
「善哉善哉！」永信雙手合十，眨了眨眼。「既然施主遠道而來，貧僧不好拒絕！」
「真的嗎？」宮女激動地跳了起來。「太好了！」
她趕緊跑到太后跟前報喜，太后點頭對宮女的表現很滿意。
「大師，這位是我家主人！」
「就問永信大師之名，老身特意來聽大師講經！」
「阿彌陀佛。」永信鞠了一躬，眼睛對著太后和身邊人輕輕一掃。「貧僧今日正好要為一些犯了戒的施主作法。」
「請隨貧僧來吧。」
永信身邊跟著幾十人，大多是穿著華貴的貴婦人。
太后在他們中間也顯得不那麼起眼，倒是兩個小宮女奪人眼球。
走到戒律堂前，永信抬手示意他們留在門外自己走了進去。
「施主們在我大相國寺犯了色劫，有損本寺的清譽！」
他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趙穆不敢細看，但是能夠感覺到身後站滿了人。
大張旗鼓地宣布我們破了色戒！
「哎喲，大相國寺的名譽都被這些人壞了！」
「大師們一心修佛，沒想到被這些浪蕩子耽誤了修行！」
「把他們打入地獄！」
「還一個個蒙著面，不敢見人啊！」
指責的聲音尖銳嚴厲，言辭當中帶著殺人誅心的狠勁。
「本寺戒律嚴明，既然破了戒就要誦經贖罪！」
六皇子身體抽動起來，有要爆發的前兆。
「別動！」趙穆趕緊拉住他。
方丈還沒有暴露出來，一定要忍住。
太后站在角落，悄悄問曾凱。「這些人就是……」
「恩。」曾凱重重點頭，面色凝重了起來。
釋信帶著士子們念經，永信走到太后身邊。
「施主，你既然特意來見貧僧，想必有些事情通過貧僧傳達給佛主。」
「吾確實有些話要說與方丈聽。」
「請隨我來！」永信看了看兩名宮女。「你們也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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