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信心了嗎？」
趙穆的嘲笑讓他下不來台，古麗南仙妖媚的聲音傳來。
「就是呀，人家狄娘子都站出來了，你卻做縮頭烏龜裝王八嗎？」
對於古麗南仙來說，無論是打壓狄書嵐還是大遼都是對西夏有利。
趙穆和狄書嵐站出來大臣們倒是不奇怪。
畢竟已經見過多次了，趙穆在朝廷之上亂說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司馬光讀過趙穆的文章，確實是一點文采都沒有。
雖然談及了很多治國的方案，不過那些東西太過直白與詩詞歌賦完全是兩回事。
心中也不禁為趙穆捏了一把汗，轉頭悄悄看向神宗皇帝。
這個丑可出不得！
蕭禧也在考慮，萬一真的輸自己穿女裝可是有事國體。
論武力，狄書嵐確實稱得上天下無雙。
但是，她居然敢出來作詞？
不是無知就是無畏！
蕭禧對狄書嵐和趙穆的了解給了他信心，就好寫出好詞也好不過王翰的涼州詞。
「好！」蕭禧下定了決心，理了理衣衫。「蕭某接受這個賭注。」
「不過……」蕭禧皮笑肉不笑，歪著嘴角說道：「這首詞要讓蕭某心服口服，讓在場的大人們也都滿意才行！」
這個要求實在太高了！
王翰的這首涼州詞可以說是千古名篇，能夠與之匹敵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
即便是司馬光、黃庭堅甚至是蘇軾這等大文豪，要在這短短時間寫出這種級別的詩詞都是難上加難。
「而且，你要是輸了又當如何？」
「輸了我穿你們契丹女裝！」趙穆雖然穿著官服，站沒有站像坐沒有坐像，一臉頑劣吊兒郎當。
「不可！」司馬光當即喝止。「九殿下是堂堂狀元郎，怎麼能夠穿契丹女裝！」
嘿！
你就認定了我會輸嗎？
這個賭注看起來只是玩笑，若是在尋常百姓之間進行倒也無傷大雅。
可是，雙方的身份特殊，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國家的尊嚴。
不是憑藉意氣用事隨心所欲就可以做的決定。
穆兒從小沒讀過多少書，雖然跟著莊夫子學了一陣。
要做出涼州詞這種好詞，萬萬是做不到的！
「蕭泛使，詩詞歌賦乃是閒暇的娛樂也！」神宗皇帝對趙穆和狄書嵐也沒有信心。「何必如此當真！」
太子看他們明爭暗鬥心中十分暢快，他恨不得趙穆當眾出醜。
還有狄書嵐，她在趙穆身邊拿著靈寶弓耀武揚威讓太子早就心生厭惡。
「你說，老九的娘子還會作詞？」太子悄悄問身邊的六皇子。「我怎麼看不出來！」
「太子殿下，老九隻會玩女人！」六皇子打開扇面，在太子耳邊小聲耳語。「我沒見過他吟詩作對！」
「恩！」太子點了點頭。「爹爹讓我讀老九的文章，如同嚼蠟根本沒有一點文筆風韻！」
「你說，他要是一這種方式作詞，那不是要鬧個天大的笑話？」
「哎！」六皇子長嘆一聲。「這個老九也不考慮自己的實力，就是愛出風頭！」
哼哼！
蕭禧觀察到了大臣們和神宗皇帝的擔憂，更加確定了必勝的把握。
這一場表演要繼續下去，讓大宋皇帝損一損皇威！
「官家，蕭某也不想當真，只是九殿下的提議讓我大遼顏面掃地！」
「蕭某若是不接下來，回去想南院大王無法交代！」
「契丹武士會笑話蕭某來大宋待得久了，失去了草原男兒的豪氣！」
「除非，九殿下給蕭某賠罪！」蕭禧雙眉一凝，露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鬼樣子。「否者，我就以死明志！」
「哈哈哈！」古麗南仙自然是不嫌事大，開始火上澆油。「蕭泛使果然是契丹猛士，九殿下也是大宋好男兒！」
「南仙真是好期待看看你們誰能獲勝！」
古麗南仙的漢語說得不錯，帶著一些輕微的口音。
裝出一副小蘿莉的口吻，扭動著胸部給人一種想把兩個肉球捏爆的快感。
蕭禧的這番話把神宗皇帝也逼到了絕路，讓趙穆給他道歉……怎麼可能！
「既然如此，穆兒、書嵐，你們就好好商量一下，寫一首好詞出來！」
「官家，不需要商量！」
趙穆負手而立，狄書嵐英姿颯爽走到他的身邊。
「書嵐已經想好了一首詞！」
哈哈哈！
果然是衝動的女子，你們皇帝給你時間你都不用。
要是在戰場上也是這麼衝動就好了！
「狄娘子，莫要著急嘛！」司馬光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好好琢磨琢磨，老夫也可以與你指導一二。」
「司馬相公！」蕭禧走到司馬光跟前。「雖然不是考試，但也可不能作弊啊！」
「必須讓狄娘子一人弟子作詞，否則這場賭注就不算數！」
「呵呵呵……」司馬光摸著烏黑的長須，尷尬地笑了起來。
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能夠達到涼州詞這個水準的詩詞啊！
看來要想一下怎麼應對蕭禧獲勝之後的嘲笑，不能讓官家顏面掃地。
「狄娘子，請吧！」蕭禧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像是老師考學生的樣子，心裡知道她的幼稚水平。「讓蕭某開開眼！」
與狄書嵐外出狩獵時，兩人同騎在一起。
「夫君，我暢想著有一天能夠在戰場廝殺！」
「媳婦兒，我想到你縱馬馳騁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了一首詞！」
「快說與我聽聽！」
這一首詞讓狄書嵐渾身為之一振，她拉起韁繩高高躍起，一槍刺出將一棵大樹直接斬斷。
心中的塊壘盡情抒發，仰望著天空久久不能平息。
狄書嵐的聲音如同風鈴，清脆且動聽。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蕭禧只覺得頭皮發麻，放鬆的肌肉開始緊張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站得筆直。
輕蔑的神情被恐懼和震撼取代，冷汗將他的衣襟浸濕。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好詞！」神宗皇帝的聲音如同一聲驚雷，蕭禧已經完全破防。
司馬光竟然站了起來，眼睛裡面閃著深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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