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2024-09-03 20:47:34 作者: 星棘
  第93章

  她的角……變大了?

  白稚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果然如季月所言,摸到兩隻明顯粗長了一圈的尖角。

  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情況?

  她這是……變異了?

  白稚昏昏沉沉地放下手,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

  姜霰雪半是擔憂半是好奇地走近一點,認真地打量她發間那兩隻漆黑的尖角。

  「原來這兩隻角一直都在……我居然沒有發現……」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啊喂!

  姜霰雪還想伸手碰碰白稚的角,還未觸及髮絲就被季月不客氣地拍掉。

  「別碰她的角。」

  「……好吧。」

  姜霰雪默默收回手,正色道,「師父曾經對我說過,羅剎頭上的角代表了羅剎的力量與狀態。

  現在她的角忽然變大,不知究竟是好是壞,我建議還是讓我師父看看為好。」

  「那個老頭能幫阿稚解毒?」

  季月狐疑地挑了下眉,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姜霰雪:「總比胡亂猜測要好。

  還有,師父他還年輕,不是老頭……」

  「他是雲陰那個老頭的師兄,當然也是老頭。」

  「雲陰也不是老頭,他們只是比你年長一些而已……」

  兩人不知不覺拌起嘴來,聽得白稚的腦袋昏昏沉沉。

  她覺得很不對勁,哪裡都不對勁。

  這種感覺,怎麼也不像是中毒了……就算真的是中毒,那也得是什麼情毒吧?

  !

  臥槽,難道雲陰那個老賊臨死前還給她下春藥?

  !

  白稚熱得渾身難受,大腦更是糊成一團。

  她本能地抱住季月的肩膀,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攀附著他。

  「季月,我快受不了了……」她發出如同囈語般低弱的聲音。

  季月見懷中少女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全身癱軟無力,頓時罕見地慌亂起來。

  他雙眸一暗,仿佛下了什麼巨大的決心。

  「那就讓那個老頭試一試。

  如果他治不好阿稚,我就殺光你們。」

  雖然沒有明說,但姜霰雪卻很清楚,季月所說的「你們」,不僅指師父和他,還包括了在石蓮谷里的所有人。

  姜霰雪看了白稚一眼:「我和你一樣不想看到她出事。」

  「別廢話了,現在就去找人。」

  季月一把橫抱起白稚,抬眸望向前方,「老頭在哪?」

  姜霰雪頓了下,剛想糾正季月的稱呼,但一看到白稚的樣子便放棄了。

  他小心謹慎地回收散落在地上的藥瓶和銀哨,提起雲陰的屍體,然後加快腳程,帶著季月向雲岫的庭院趕去。

  回到庭院的時候,姜霰雪注意到門外的青鳥已經由一隻變為兩隻,並且它們的翅膀都被鐵鏈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另一隻青鳥是桑瑾騎來的,如今也被雲岫一併抓住了。

  姜霰雪帶著白稚二人長驅直入,還未見到雲岫,就先聽到蘇木瑤激動的聲音。

  「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青鳥!」

  「殿下,答案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嗎?」

  這是雲岫慢吞吞的聲音。

  「不,我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姜霰雪與季月對視一眼,直接順著人聲走了過去。

  二人沒有刻意放輕腳步,屋內的幾人聽到動靜,頓時停下質問,一齊望向他們。

  就連被五花大綁的桑瑾也第一時間看了過去,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出幾分急切與擔憂。

  「你看,我就說吧?」

  雲岫從藤椅上站了起來,手中的白玉菸斗指向季月,「他們很安全……嗯?

  小白稚這是怎麼了?」

  「小白!姜兄,小白她怎麼了?」


  蘇木瑤一看到三人一個不少,眼眶一熱,來不及高興,就看到白稚蜷縮在季月的懷裡,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不清楚,似乎是中毒。

  師父,我和季月都不懂醫術,只能麻煩你幫她看看了。」

  姜霰雪懇切地請求雲岫,雲岫見狀收起菸斗,大步來到季月面前。

  「把她放到藤椅上。」

  他指揮季月。

  季月雖然臉色不善,但考慮到白稚的安危,還是不情不願地照做了。

  白稚被他輕柔地放上藤椅,眾人立刻圍了過來。

  「白稚,白稚,你是不是快失控了?」

  殷念容美艷的臉上滿是緊張。

  蘇木瑤聞言更加擔心了:「雲岫前輩,小白真的會失控嗎?」

  「瑤瑤,這位姑娘的頭上……為何有兩隻角?」

  蘇慈微眯雙眼,溫和的聲音里有淡淡的疑惑。

  「哥哥,這件事情我以後再說給你聽……」

  「殿下別慌,這傢伙命硬得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

  唐映欠揍地安慰蘇木瑤道。

  「雖然唐映說話很難聽,但她現在這個狀態,的確不像是會死的樣子……」這是魏離在淡定地補充。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白稚腦袋疼。

  只有姜霰雪和季月一言不發,從始至終都緊緊盯著她。

  「都別吵了,你們懂個屁。」

  雲岫不耐煩地將他們推開,俯身細細打量白稚頭頂那兩隻崢嶸黑角。

  「根本就不是什麼中毒……」他慢慢直起腰,意味深長地看了瞥了白稚一眼。

  「她這是發情了。」

  白稚:「……」

  眾人:「……」

  季月:「?」

  這次不止季月,就連姜霰雪都有些驚愕。

  他只當是中毒,倒沒有朝那個方向想過……

  「發情?

  !」

  殷念容第一個不可思議地叫了出來。

  「發、發……」蘇木瑤努力了幾次都沒有將這個詞說出口,她難為情地小聲喃喃道,「發……這個詞會不會太粗俗了點……」

  「這是事實,有什麼粗俗不粗俗的?」

  雲岫不以為意道,視線又不著痕跡地在白稚潮紅的臉上轉了一圈。

  「羅剎都是有發情期的,不然你以為他們要怎麼繁殖?」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傳到白稚的耳朵里卻猶如平地驚雷,驚得她一個鯉魚打挺便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

  羅剎有發情期?

  !」

  不可能的吧,之前季月明明說過他沒有的!

  她第一反應便是求證實的望向季月,然而季月也是一臉茫然。

  姜霰雪也忍不住瞥了季月一眼,冷淡的目光隱隱有些複雜。

  「怎麼,你自己身為羅剎卻不知道這件事嗎?」

  雲岫匪夷所思地看著白稚,抬手指了指她頭上的角,「羅剎一進入發情期,頭頂的角就會變大,這是每一隻羅剎都會經歷的過程,我曾經也和雲陰研究了很多,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

  這、這原來是常識嗎……

  白稚整個人都傻了,其他幾人的臉色也不約而同地尷尬起來。

  只有季月,仍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可是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這又是怎麼回事?」

  白稚強忍著身體的燥熱與不適,提出疑問。

  她問的其實不是自己,而是季月。

  「你不是純種羅剎,沒有發情期也說得通。」

  雲岫摸摸下巴,「我聽霰雪說了,你不怕日光也不吃人,習性與人類基本無異。

  也許這就是混血特有的體質,所以你之前這些年才一直沒有發情的經歷。」

  「至於這次怎麼會突然發情……或許與成年期有關。」

  看著雲岫認真地推測,白稚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我之所以發情是因為我不是羅剎與人類的混血,我是純種啊大傻子。

  她本想再開口說點什麼,然而發軟的身體使她又癱回到藤椅上,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發情的滋味不好受吧?」

  雲岫輕飄飄地掃了白稚一眼,而後故作體諒地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也不容易,要不就讓我的好徒兒幫幫你吧?

  他常年鍛鍊,體力很好,人也很體貼……」

  「我不要!」

  白稚頓時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師父,不要胡說。」

  姜霰雪第一次露出窘迫的表情。

  雲岫仍然不遺餘力地推銷下去:「不是我吹,霰雪絕對比你這個小情人和那個男姐姐要好很多,你試試,不虧的……」

  「我……我才不要別人!」

  白稚忍得眼眶都發紅了,乍一看十分委屈。

  她難為情地看向季月,顫抖的聲音細若蚊蠅。

  「我只要季月……除了他,誰都不行……」

  季月的雙眸漸漸盈起亮光,細碎璀璨,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好吧。」

  雲岫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抬手隨意地揮了揮,「那你們就抓緊的吧,別憋壞了。」

  白稚聞言,頓時全身都紅得滴血。

  她羞赧地向季月伸出手,季月立即彎腰重新抱起她。

  白稚貼在季月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季月眨眨眼睛,隨後二人便離開了會客廳。

  剩下一圈人,對他們二人即將發生的事心知肚明,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一個個沉默著立在原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你們也要解決生理需求?」

  雲岫不冷不淡地來了一句。

  「我們沒有!」

  蘇木瑤慌忙反駁。

  姜霰雪無奈地望向雲岫,雲岫這才收起調侃的神情,緩聲正色道:

  「該聊正事了。

  霰雪,雲陰的屍體呢?」

  他與雲陰同為師兄弟,二人之間聯繫甚密,即使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也能感知對方的生命跡象。

  這也是雲岫確信白稚三人安然無事的原因——因為在雲陰死掉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了。

  「在外面。」

  姜霰雪轉身出去,很快提著雲陰破破爛爛的屍體走進大堂,連同之前回收的銀哨和瓷瓶,一併交到雲岫的手上。

  「師父!」

  一直沒有出聲的桑瑾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悲愴的低泣。

  雲岫看著這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神色無悲無喜。

  他扭頭看向早已呆滯的蘇木瑤,輕聲道,「殿下,這次你總該相信了吧?」

  蘇木瑤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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