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收了攤子,準備離開。
但就在劉安準備離開時,他聽到一陣悠揚的琴音從園子裡傳來。劉安自從穿越到大楚,便一直過著家奴生活,連飯都吃不飽,更不要說欣賞音樂。
此時聽到如此美妙的琴曲,劉安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劉安感嘆完,轉身便打算離開。
他卻不知道,自己隨口念的這半首詩,已經驚動了那頂豪華轎子裡的人。
這頂豪華轎子裡的人,正是劉懷良兄弟倆,今天想要極力巴結的大楚長公主——楊心悅。
劉懷良兄弟倆一大早便到了沈園,卻一直沒機會見到長公主的真容。
長公主雖然參加了沈園詩會,但是由於她的身份高貴,她一直是坐在沈園的望月樓上,俯視著園子裡的一眾才子。
劉懷良他們雖然在南陽地位顯赫,但是跟大楚國的長公主比起來,他們這些人又是一群身份低微的小人物。
劉懷良在這群人中,最有心機。而且,由於他的舅舅與知府交好。
於是劉懷良悄悄找到知府的千金李小婉,想讓她幫忙私下引薦長公主。可還是被長公主無情拒絕。
此時長公主坐在轎子裡,突然聽到劉安念出這半首詩,頓時面色一喜。
今天的沈園詩會,李小婉號稱請來了南陽所有的才子、才女。可這些人做的詩,卻沒有一首能入長公主法眼。
反而是劉安隨口念的這半首詩,讓長公主感覺眼前一亮。
雖然只是短短半首,卻已經蓋過今天沈園那些才子們寫的幾十首。
長公主眼見劉安要走,趕忙叫侍女司棋將他叫住。
「這位公子,請等一下。」
劉安本以為今天這邊已經沒生意做了,卻沒想到被一名氣質不凡的侍女叫住。
劉安看向司棋。
「姑娘是要買我的香皂嗎?」
雖然司棋只是長公主的一名貼身侍女,但她也是萬里挑一的宮女,出身於官宦之家。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遠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劉安雖然不知道司棋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但是看司棋這氣質、穿著,便知道她應該是位有錢人。
於是劉安不等司棋開口,便極力推銷起他的香皂。
「姑娘我跟你講,雖然我這香皂有點貴,但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你用我這香皂洗手、洗澡,保證你不僅洗得乾淨,而且還能留下自然的花香味道。」
劉安雖然前世是軍工專家,對於做生意不太懂。但由於他的性格偏外向,經過半天與那些小攤的廝混,他也逐漸掌握了一些推銷的技巧。
司棋聽了劉安這話,對他的香皂也不由好奇起來。
司棋拿起香皂試了一下,頓時一喜。
「你這東西不錯,多少錢一塊?」
劉安忙伸出三根手指。
司棋卻會錯了劉安的意思。
「三貫錢一塊?」
司棋也不經常出宮,對於宮外的物價,她也並不了解。他只是覺得,劉安做的這種香皂,比他們宮裡用的御用皂角還要好得多,價格自然也不會便宜。
劉安也被司棋這價格嚇了一跳。
不過,劉安不是那種奸商,他不會因為司棋有錢,便賣他高價。
「姑娘你搞錯了。不是三貫錢,而是三百文一個。三貫錢可以買十塊。」
司棋大喜。
「這麼便宜的嗎?那你這兒有多少?我全要了!」
司棋說著,便掏出一個精緻小荷包。
劉安也是一喜。
今天他忙活了一天,帶出來的香皂也才賣出去三成。現在司棋一出手,便將他餘下的香皂全部包圓,劉安自然高興。
「姑娘,你真是個好人!」
劉安接過銀子,連布袋一起送給了司棋。
司棋提著香皂,開心地小跑來到長公主轎前。
「公主,您看我給您買了什麼好東西!」
司棋拿起一塊香皂,便向長公主獻寶。
長公主不滿地瞪著司棋。
「司棋,我叫你去追他,是讓你跟他買香皂的嗎?」
司棋這才想起來,長公主是要自己請劉安去沈園敘話。
司棋趕忙又去追劉安。
劉安原本已經準備回家。可他還沒走遠,便看到司棋喘著氣追上來。
看到司棋追上來,劉安還以為司棋又後悔了,打算退貨。劉安是實在人,他於是停下腳步,準備將銀子退給司棋。
司棋追上劉安,嘴裡還喘著粗氣。
「你這人怎麼走得這麼快!」
劉安將銀子遞迴司棋面前。
司棋卻愣了。
「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劉安也愣了。
「你追我,不是來退貨的嗎?」
司棋笑起來。
「當然不是!我追公子,是因為我家主人想請公子敘話。」
劉安卻越發困惑。
「我與你家主人素未謀面,她找我敘話,不知是因為何故?」
司棋也不知道長公主叫她請劉安敘話,是什麼用心。就算知道,沒有長公主的命令,她也不敢告訴劉安。
「公子,你就別囉唆啦!跟我來就是!」
司棋說著,拉著劉安便進了沈園。
長公主原本已經打算離開。但是聽到劉安剛才隨口念出的那兩句詩,她對劉安產生了興趣,又改變了主意。
司棋拉著劉安剛進園子,便看到他大哥二哥,正跟幾個南陽的大族子弟在高談闊論。
兩人突然看到劉安,同時露出不解之色。
「劉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棋根本沒空理會劉懷良、劉懷雨這兄弟倆。她剛才因為香皂的事情,忘了公主的交代。這時候,她只想儘快把劉安帶去見公主。
劉家兩兄弟雖然不知道司棋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但是看司棋的穿著,他們也知道,司棋不是普通人家的侍女。
他們雖然想不通,為什麼劉安會出現在這兒,但他們也不敢多問。
眼見司棋拉著劉安直接進了沈園內院,兄弟倆越發困惑。
「奇怪了!剛才那丫鬟,明顯不是一般人家的丫鬟,她怎麼會跟劉安攪和在一起?」
劉懷良眉頭緊鎖,喃喃自語。
劉懷雨卻一臉篤定。
「大哥,這有什麼難猜的。肯定是劉安偷了人家的東西,被人家抓了現形,這是要拖他去打板子呀!
難不成,劉安還能因為他的詩才,被人家看中不成!
這小子從小到大,只有在爹爹回家時,母親才准許他去學堂。就算加一起,他在學堂呆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別說做詩,他連字都沒認得幾個。」
劉安的後母柳氏很有心機,她在劉安母親過世後,表面對劉安依舊如常。可是背地裡,柳氏卻在劉安父親劉長青不在家時,經常打罵劉安。
不僅如此,柳氏在劉安父親離開家以後,便不許他再去學堂讀書。
但是在先生那邊,柳氏卻總是說劉安頑劣,不肯來上學。
只有在劉長青回家時,她才會讓劉安去幾天學堂,裝裝樣子給劉長青看。
於是劉長青每次外出經商回來,考校三個兒子的功課時,劉安都是最差的一個。
劉長青眼看著老大老二已經開始學習大學、論語,劉安這個老三卻連字都還沒認得幾個,劉長青對劉安這個小兒子也越發失望。
漸漸地,劉長青對劉安這個小兒子,也就越來越不上心,甚至無所謂了!
這同時,柳氏也不斷在劉長青的耳邊吹風。說劉安這麼不上進,將來要是把這龐大家業交給他,肯定會被他敗光。
這話聽得多了,劉長青也慢慢有了廢掉劉安嫡子的想法。
最終,劉長青還是同意了柳氏將他前妻改妻為妾,將劉安由嫡子改為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