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柩略微施展手段,五千餘的陰甲屍,足以左右戰局,頗為自滿。
胡壽見狀,撇了撇嘴,自從前段時間知道他另有所圖,對玉柩便相當瞧不上眼。
此時見著當即冷哼一聲,一拍頭頂道
「出!」
就見胡壽頭頂伸出兩隻手來,繼而頭腦身子,片刻後,一個與胡壽一模一樣的人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桀桀桀……」
兩個胡壽身形或虛或實,時合一處,又分左右,來去勝似飛馬,繼而身化黑煙,各皆持一把玄鐵刀,刀長半臂,絲毫不見光亮。
轉瞬二身合至一處,化為黑煙散去,胡壽已然在座。
「此真陣前殺人技也!」
「我無甚本領可以顯露,權且罷了。」
桃安暗自拂過腰間葫蘆,拱手而言,令胡壽側目,繼而言說
「二哥,你那……」
「小道爾!國師面前施展此等手段,豈非獻醜。」
申公豹並未將二人言語放在心上,眼中緊盯著勾正,初至之時,他便看出眾人為他為首,定然有些手段。
此時已近正午,勾正面色有些難看,見著申公豹望來,勉強一笑。
「大哥寒症犯了,我去取藥。」
胡壽當即起身,被勾正叫住,其輕呼一口氣,寒氣蔓延數尺,勾正伸出手掌來,一縷縷白光自掌中升騰而起。
眾人雖是神仙修士,經著這寒氣,竟也打了個寒顫。
站起身來,掌中白光越發濃烈,勾正看著掌心的白光,身子感覺溫暖了許多。
此時洞府內已經滿是寒氣,寒霜蔓延,遍布潔白之色。
「我想暖暖身子。」
勾正轉頭,對著眾人扯起一抹笑意,原本掌中升騰的縷縷白光陡然化成一團白色的火焰,一道道白光自勾正身邊蔓延開來。
仿如狂風呼嘯而過,桌椅立時翻飛,申公豹解下法衣拋起,一道灰光將桃安幾人罩住。
良久之後,勾正輕呼一口氣,走至申公豹等人身前,在冰層上敲了敲,立時冰碎一地。
申公豹穿起法衣,立時溫暖了許多。
「何時啟程?」
「即刻如何?」
「勞煩道友!」
眾人走出洞府,三龍山方圓千里,皆是一片冰晶雪白之色,除了幾人,無一生靈存活。
申公豹與眾人一同來至朝歌,先將幾人安置在城西迎仙樓,而後進入王宮。
經由宮人通報,引至壽仙宮外,片刻後,費仲尤渾二人先後而出。
「國師?」
「王命詔,國師進殿。」
武士緊隨其後而宣,費仲走至申公豹近前,低聲道
「王近日沉迷美色酒肉,志氣消磨的厲害,煩勞國師思慮。」
「我明白了」
入殿之後,紂王高坐,倚伏在桌案上,面容滿是醉意,妲己倚在紂王懷中,也有幾分醉意。
宮人上前稟報
「王,國師到了。」
見著紂王沒有反應,宮人又近前幾步,再次恭聲道
「王,國師到了。」
隨著宮人越發靠近紂王,紂王眉頭一皺,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提起長劍,擲向宮人。
宮人應聲而倒,自宮階滾落,停在了申公豹身前,雙目圓瞪。
申公豹暗嘆,攻身為下,奪心為上,紂王本胸懷天下之志,勇武非常,經妻離子叛,如今雖朝堂一言,心中孤寡,已漸有迷失之意。
幸好北海暫定,太師聞仲已經在班師回朝途中,一時倒也無礙。
「王,申公豹在此。」
申公豹一聲大喝,將紂王徹底驚醒,恍惚而起,猶自迷離,四處未尋到長劍,當即一腳踢翻了桌案。
「何人殿前喧譁!」
申公豹也有了一絲怒意,這般作態,匹夫豎子莫過於此!
當即暗掐印訣,口舌微卷,一聲雷音叱吒。
妲己當即面色一變,隱約露了些許本相,掩面而逃。
紂王身有人王氣運,經此雷音,立時顯露而出,紫氣略顯暗淡。
醒了酒,紂王搖晃著走下宮階,用腳踢了一下宮人屍身,而後挑起長劍,一把接住,拄在手底,定住了身形。
「國師何事?」
「臣遊覽三山五嶽,得遇賢才數人,今為我王引薦。」
紂王呼聲漸沉,喃喃道
「宣」
申公豹走出殿外,令宮人進殿收拾。
騰雲而出,又帶著勾正幾人自宮門徒步而入,一路而至壽仙宮外。
宮人入內通傳,片刻後而出,請眾人入內。
紂王高坐,猶自揉著腦袋,仿佛頭疼一般,宮殿內酒氣尚且濃郁。
桃安見狀,自腰囊取出一粒丹丸來,遞交給申公豹說道
「此是醒酒丸,對於頭疼頗有些效用。」
申公豹也知藥理,經手一過,便知此言不虛,當即奉上,紂王此時酒昏難受,也顧不得思慮太多,當即服食而下。
一股子清涼之意散開,頭痛之意果真舒緩了許多。
「此四位道友,為我游訪群山所得遇,皆是世間少有的賢良之才,神仙手段,實在不凡。
玉柩上人,掌握五千道兵,力大無窮,不懼苦累,能抵擋尋常刀兵。
桃安道友,妙手回春,救死扶傷,其丹丸靈驗,世間少有。
胡壽道友,能化二身,勢若風雷,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勾正道友,能在呼吸之間,冰封千里,無人可以生還。」
紂王聞言,沉默片刻,而後說道
「擬詔加封,勾正為神威將軍,胡壽為平左將軍,玉柩上人為復難將軍,桃安為天正將軍。
接替張山鎮守三山關,另調張山前往遊魂關助竇榮抵禦姜文煥。」
一封詔令經由宮人通傳向三山關,眾人領職之後,受申公豹挽留宴飲,停留了一日,第二日才啟程離開。
大概過了五日,聞仲率領兵馬回朝,文武群臣列在城門相迎。
費仲尤渾二人笑臉上前,卻被聞仲當場擋回,將兵馬遣散各營,而後將軍令帶上,前往王宮。
紂王此時猶自酩酊大醉,美女攬懷,歌舞靡靡,神智昏昏,不知所在。
聞仲到至壽仙宮外,遠遠聽聞其中聲響,面色陰沉起來,待聽聞宮人入內接連幾聲稟報之後,更是忍耐不住,當即踹開殿門,闖了進去。
「壽兒!」
聞仲一聲怒喝,當即將紂王驚醒,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是太師聞仲,連忙起身施禮,揮退了眾人。
「你便是這麼治國的嗎?跪下」
殿內無人之後,聞仲再壓不住心中怒火,三目圓睜,一聲怒喝,提起雙鞭,狠狠打在紂王背肩之上,五十下之後,已然血肉一片模糊。
夜間,聞仲回府之後,十數個文武官員相繼前來拜訪,言說幾年來朝堂變化,矛頭直指惡來飛廉,費仲尤渾。
至天色將亮,最後一個官員離開之後,聞仲疲憊的揉了揉頭,說道
「之後的事情你們二人自己處理,不過你們二人護王不力,以至於他朝事荒廢,明日官降三級,牢獄一月。」
「謹遵太師教誨。」
費仲尤渾二人恭敬施禮,而後自密道回返各自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