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疾昨日匆忙,還未得見武陵郡各官員,你去將他們請來。」
「諾!」
金疾說完便小跑著出去開始召集官員了。
金旋也到正堂等待著眾官員的到來。
可是日上中頭也只不過是來了四五個官員。
金旋看著這幾個官員皺了皺眉頭,無奈的揮了揮手,便將他們打發了。
這時金疾走了進來,讓過了這幾個年邁的老者,走入了堂內。
「叔父,你怎麼一句話都沒說,便將他們趕走了。」
「我該說什麼!郡丞、主簿、從事、皆無,整個就是一個爛攤子,一個空殼。」
「叔父我也聽說了,武陵時常遭受五溪蠻侵擾,官吏都不願意來此上任。」
「是啊!現在恐怕郡守的命令都無法離開武陵郡。」
想到這裡金旋心中暗罵了一聲:
「當初你怎麼會得罪黃祖,若不是因為此事被排擠,那漢陽太守該有多好。」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當務之急,還是招些官吏。」
「不然這武陵城中真的就是一抹黑,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一概不知,這怎麼行。」
「對了我還有些族人也許可以幫忙。」
於是金旋便向金疾吩咐道:
「去將金氏一族能用的族人叫來。」
「諾!」
不一會兒。
金疾便帶著五個人走了進來。
「就這些?」
「能跟著叔父到這裡的已經不多了。」
「嗯好吧!」
金旋說完便看向了這幾個年輕人:
「你們有幾人識字?」
幾個年輕的族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見他們搖頭,金旋的腦海中突然翻湧出一股記憶,嘆了一口氣:
「你們出去吧!」
看著離開的族人,金旋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在三國這個時代,造紙術還未普及,又遭逢天下大亂,知識只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金旋的族人更是連年奔波,哪有時間來學習。
再說有文化有見識的人早已離開金旋另尋它路,
怎麼會跟著金旋到武陵來受苦。
金旋慢慢的走出大堂,看著蔚藍的天空,心中有些失落:
「想要發展了起來真的很難?」
「唉!以前穿越小說里的那些前輩怎麼會那麼容易。」
「我也是有金手指,可是我的金手指……」
想到這裡金旋的臉又是一陣發黑。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破舊兵甲的士卒匆匆匆匆的跑了進來,單膝跪在了金旋的面前:
「郡守,大事不好了!」
金旋見這士卒的身上還殘留著血跡,便知道發生了大事,趕忙問道:
「出什麼事了?」
那士卒喘了一口氣說道:
「鞏郡尉中了埋伏,被人擒住了。」
「什麼?」
金旋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一驚:
「如今武陵城中的軍備皆歸鞏志所管,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恐怕這武陵城會有麻煩。」
想到這裡金旋趕忙問道:
「鞏郡尉現在如何了?」
他被一個五溪蠻的頭領擒住,正在城前挑釁。
「走!我們去看一看。」
……
金旋剛到城頭便聽到下面傳來嘲弄的聲音:
「漢人都是慫包!」
「哈哈!」
「來!出來!與沙摩柯大戰三百合。」
城頭上的士卒聽到下面的叫罵,臉上都出現了憤怒的神色。
一旁的金疾也按捺不住了,向金旋請命道:
「叔父!讓小侄下去與這小子一站。」
「金疾不要衝動。」
就在這時下面的沙摩柯有喊道:
「既然不願意戰,就將你們的草包贖回去。」
聽到沙摩柯的話,城頭上的士卒臉色更是難看。
「叔父……」此時金疾的臉色也是漲的通紅。
金旋嘆了一口去氣正欲說什麼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金旋的身後傳來:
「郡守且慢下令。」
金旋迴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絲衣老者走了過來。
金旋也見過他:
「這個老者經常跟在鞏志的後面,恐怕和他的關係匪淺。」
這時老者說道:
「郡守,我願意用鞏氏一族的財物,將大人贖回。」
還沒等金旋說話呢,一旁的金疾便將話插了進來。
「這怎麼行!若是傳出去我們豈不會淪為笑柄。」
聽到金疾的話,老者嘆了一口氣:
「大漢對五溪蠻束手無策的境況已經有數百年了,這樣做不會遭人嗤笑的。」
「可是……」
「就算是當年的伏波將軍馬援也是折戟此處,這樣做對郡守的名望毫無影響。」
「伏波將軍!」
聽到這個名字,金旋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馬援的記憶。
所幸馬援在東漢相當出名,在這個世界的金旋對其也是相當了解。
扶風馬氏威名赫赫,更是有馬騰馬超這樣的人流傳後代。
回想到這裡金旋點了點頭道:
「既然如此,你去辦吧!」
「謝郡守。」
絲衣老者衝著金旋深施了一禮,便跑到城頭上喊道:
「休要傷人,鞏氏一族願意贖人。」
「哈哈!果然是慫包。」
聽著下面的嘲弄聲,城頭上的士卒臉色更難看了。
……
下面交涉的很快。
不一會兒,一輛牛車拉著些財物便將鞏志贖了回來。
當鞏志走入城內時,看著前迎接他的金旋,羞愧的低下了頭。
「郡守!」
「郡尉受苦了。」
聽到金旋的話,鞏志愣了一下,他本以為金旋會責罰他,沒想到到第一句迎來的卻是安慰。
「這與我聽說中的金旋不同啊!」
金旋看著有些站不穩的鞏志,趕忙將鞏志扶住:
「我著扶郡尉。」
看到金旋這樣做,鞏志堵在心口的話突然說不出了:
「他與那些世家大族不同。」
金旋扶著鞏志一路來到了他的府邸,期間有人要來幫忙都被金旋擋開了。
直到他們到了鞏志的府邸,鞏志才被鞏志的族人接了過去。
跟在金旋身後的絲衣老者看向金旋的目光也變的不同了:
「這個金旋很不簡單,恐怕志兒……」
日落西頭,鞏志將身上的傷口全部包紮好了,躺在床上的鞏志嘆了一口氣說道:
「郡守,你很不同。」
正在沉思什麼的金旋聽到鞏志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我有何不同?。」
「你和荊州的那些士族不一樣,他們……」
鞏志正要說下去,一旁的絲衣老者咳嗽了一聲:
「鞏志休要亂說,若是不是那些士族的治理,荊州恐怕早就亂了。」
聽到二伯的話,鞏志黝黑的臉龐上閃過了無奈的神色,便不再繼續說著個話題了。
而一旁的金旋看著鞏志再一次想到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人活在世間本就有許多的不確定性,既然我代替了原本的那個金旋,那鞏志的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
這時的鞏志又說出一句驚人的話:
「郡守我想辭去郡尉之職。」
「這又是為何?」
「此時我犯了大錯,若還是待在郡尉的職位上,恐怕不能服眾了。」
聽到鞏志的話,金旋想到了今日看到的那些士卒的神色,點點頭道:
「那你可有推薦的人選。」
鞏志沉默了片刻說道:
「只能請郡守暫為代領了。」
「對了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金旋本不想揭開鞏志的傷疤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只是因為沙摩柯這個名字好像再哪裡聽過。
鞏志沉默了片刻說道:
「本來我們擊退了侵擾村莊的五溪蠻。」
「但就在我們回城的路中,又殺來一隊蠻族。」
「你們是被偷襲的?」
「不是,他們是光明正大的打來的。」
「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尤其是那個沙摩柯,沖入我軍陣中無人能敵,直間便將我擒拿,剩下的士卒也全部被他俘虜了。」
「所幸我這次待出去的人不多,損失也不大。」
「沙摩柯!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不知,但以他的勇猛,很快便可知道他的來歷。」
「鞏郡尉,我們被俘虜的那些士卒可以贖回來嗎?」
「恐怕很難!」
聽到這裡金旋嘆了一口氣:
「五溪蠻竟然如此猖獗。」
「是啊!自從伏波將軍折戟於此,大漢變很少征討五溪蠻了,一般也以安撫為主。」
「想我大漢擊匈奴於千里之外,竟然對著五溪蠻束手無策。」
「主要是這五溪蠻深處山林之中,大軍難以進入,想要征討極為困難。」
……
在金旋與鞏志的交談中,時間飛逝,轉眼天色便暗了下來。
金旋站起身來說道:
「鞏郡尉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至於你說的辭去郡尉之職,等你傷好了再議。」
鞏志見金旋要離開,便要起身送客,但被金旋給按住了:
「好生休養!」
「謝郡守。」
……
「送郡守!」
鞏志目送著金旋離開,屋內一下變的安靜下來了。
「鞏志你這件事做的很對。」
聽到過二伯的話,鞏志疑惑道:
「伯父你在說什麼?」
「以退為進!」
看著鞏志滿臉疑惑,老者解釋道:
「如今你的威望受挫,若還是占著郡守之職,恐怕會遭人嫉恨。」
「但若你辭去郡守之位……」
「這武陵城中,只有你熟悉軍備,那些士族都是些慵才,比不上你。」
「所以金旋還得靠你!」
「伯父我可未曾這樣想過。」
絲衣老者微微一笑:
「雖未這樣想過,但你真的捨得不易而來的權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