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給你打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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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九點，銷售部的員工陸續打卡。
「秦遠，你怎麼才來？
我要的咖啡你買上了嗎？」
「秦遠，把這份登記表交給門衛，馬上有個客戶要來找我，趕緊的。」
「秦遠，怎麼才來啊？
快，幫我把這些列印一下……愣著幹什麼？
快去啊，跑腿費少不了你的。」
……
秦遠剛一進門，就有七八個同事紛紛對著秦遠頤指氣使地吆喝。
「謝謝，謝謝，我馬上去。」
秦遠穿著泛黃的白襯衫，藍色西服褲上還有一片明顯的油漬，松垮跨的皮鞋不是太合腳，滿頭大汗，兩手還拎著十幾份早餐。
一臉謙卑地把手裡的早餐給同事分完，秦遠又急匆匆捧著一大推東西往外走。
路過門口時，剛好碰到銷售部的部長梁傑。
秦遠連忙低頭，漲紅了臉，不敢去看梁傑的目光。
「梁哥，我，我晚上加班，不會耽誤工作的。」
梁傑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秦遠！你看你這身衣服，簡直拉低了我們銷售部的整體形象！」
在秦遠的鼻子上點了點，梁傑鄙夷道：「這樣吧，秦遠，聽小王說你洗車洗得不錯，我辦公室里剛好有一套西裝，上千塊呢！可惜昨晚喝酒吐上去了……你午休時間給我擦擦車，然後去我辦公室把衣服拿去洗洗穿，別一副窮酸樣兒給我們銷售部丟人！」
「謝謝…謝謝梁哥。」
秦遠連聲道謝，漲紅著臉下樓去了。
工作區，一個剛入職的萌妹子驚訝道：「那個人也是我們銷售部的？
我差點以為他是送外賣的，還奇怪他怎麼沒戴小黃帽呢。」
旁邊的同事嗤笑道：
「別提了，秦遠就是個窮鬼，給他錢，讓他吃屎都行！」
「你們都不知道吧？
據說他媽是植物人，聽說是偷東西讓人打破了腦袋……醫藥費就是個無底洞，網貸的催款電話昨天都打我手機上了，跟他做同事真是倒霉死了。」
「聽我醫院那朋友說，昨晚秦遠又去賣血了！」
「怪不得他今天來這麼遲，餓得我胃都難受，真晦氣！」
「咱公司前台的孫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那麼漂亮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居然跟這窮鬼處對象！」
……
辦公區的一群同事時不時插上一兩嘴。
沒有一個人看得起秦遠。
中午，
太陽火辣辣的。
秦遠頂著滿頭汗給梁傑擦乾淨了車子，上樓來取梁傑辦公室的衣服。
其實秦遠也不想每天給同事跑腿，天天晚上加班累成狗，每個月還要賣血換錢。
但沒辦法，他家裡太窮了，父母帶著姐姐一直在國外打工，掙的錢卻只能勉強給他交上學費，從高中開始生活費都得靠他自己賺。
尤其是，他女朋友孫倩的媽媽是植物人，需要大量的醫藥費治療。
為了讓孫倩過得輕鬆，秦遠只能自己省吃儉用，忍受著公司里的流言蜚語，咬碎牙齒和血吞，拼命地想辦法掙錢，哪怕是幾塊錢的跑腿費。
走到梁傑辦公室的時候，秦遠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不過秦遠沒多想，是梁傑剛才發簡訊讓他這時候來的。
然而推門看到屋裡的場景後，秦遠猛地呆住了！
他的女朋友孫倩，此刻竟然坐在梁傑的懷裡，任由梁傑上下其手地揉捏！
突然看到秦遠進來，孫倩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但梁傑卻很淡定，一臉玩味地看著秦遠：
「哈哈，秦遠，真不好意思，那套衣服我扔了，不過我可以把身上這套，連內衣一塊送你，來，孫倩，替我把衣服都脫下來！」
「梁總，這大白天的……」孫倩衣衫不整，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為什麼！」
秦遠攥緊拳頭，一雙眼睛通紅，憤怒地盯著孫倩。
他對孫倩一片赤誠，無法接受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秦遠你特麼吼誰呢？
還想不想在公司幹了？
孫倩現在可是我的女人！」
梁傑一臉不屑地看著秦遠，摟著孫倩的腰道：「寶貝兒，你告訴他，你愛的是誰？」
孫倩抬起頭，也被秦遠這一聲吼給激怒了，冷冰冰道：「秦遠，這些年你對我家的幫助，我謝謝你，但我們不合適。」
「梁總能給我媽最好的治療，還能提拔我當領班，可你呢？
連日常的住院費都要靠借網貸才能拿出來，和我去約會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樣的日子我根本看不到未來，我累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梁總說，他會把你這些年給我媽交的錢還給你的，這樣我也不欠你什麼了，以後就當做沒認識過吧。」
……
秦遠腦袋裡嗡嗡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公司里出來的。
他記得他衝上去要揍梁傑那個混蛋，但他昨晚剛賣了血，身體太虛了，梁傑幾拳就把他放倒在地。
捂著鼻子裡還嘩嘩往外冒的鼻血，秦遠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出租屋，大哭一場，沉沉睡去……
等秦遠醒來後，天已經快黑了。
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上面顯示有幾條未讀簡訊。
【哈哈，秦遠，我答應替你還孫倩家欠你的錢，只是騙孫倩的！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還有，你無故曠工半天，這個月的全勤沒了！底薪也要扣一半！我倒要看你這個月怎麼還那些網貸！到時候你攪得催債電話滿公司飛，被人事部辭退了可怨不得我！】
「混蛋！」
秦遠氣得咬牙。
他不明白，梁傑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他！
還有同事在背後那些嘲諷他的話，秦遠其實都清楚。
但秦遠不明白他有什麼錯！
難道窮就是錯嗎？
「滴滴。」
就在這時，鈴聲響起，是一個國際電話……
「弟弟你幹什麼呢？
最近怎麼樣？」
秦遠剛一接起，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了老姐的聲音。
「姐，你不是跟著爸媽在國外打工嗎？
那邊現在是半夜吧？
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秦遠努力回想著出國十多年的姐姐在記憶里的模樣，勉強笑道：「我挺好的，姐你不用擔心。」
「好個屁！」
秦韻兇巴巴道：「弟弟，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給你說實話吧，其實咱爸是大富豪，留你在國內只是想鍛鍊你的意志，將來好繼承家產！」
「但打聽到你過得這麼慘，姐姐實在忍不了！你等著，姐現在給你發點零花錢，等過一陣有空了就回去看你。」
「啪！」
電話被掛斷，
秦遠一臉懵逼。
老姐這是在開玩笑吧？
【尊敬的秦遠先生，您尾號4587的工商卡內收到轉帳66666……】
三秒鐘後，秦遠看著突如其來的銀行轉帳簡訊呆住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愣是沒數清到底有幾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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