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騰久,早上初春起床的時候比平時晚許多。
下樓時發現謝宴在,順勢過去,穿著新裙子在他跟前繞一圈,「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
「和昨天的比呢?」
「比昨天的好看。」
「切。」初春假裝不高興地撇撇嘴,「昨天我沒穿裙子。」
謝宴才把目光從平板上的財經新聞抬起來,認認真真把她渾身上下打量一遍,「你說的是裙子嗎,我以為你問的是你本人。」
「……」
呵,現在的狗直男說話越來越漂亮。
不管是漂亮話是真心的,初春心情不錯,坐在餐桌的對面,慢條斯理地用早餐。
媳婦在對面,謝宴便沒有再看其他的,專注力放在她身上,隨口問道:「今天去校嗎?」
「去醫院。」
「病?」
「去看望小至。」
謝宴默然一會,問:「醫生怎麼說?」
「為發現的太晚,乎沒有挽救的可能,現在的生命就是在倒計時。」
「你不要太難過。」謝宴安慰,「他母親的下落,我會讓人儘快找到的。」
初春點點頭。
現在應該不是她難不難過的問題。
是那小男孩。
如果臨之前看到自己想見的人,會開心很多吧。
可目前看來沒有一點的消息,而且據小至家附近的街坊鄰居說,他的媽媽很早就,母子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就算得到消息,有重組家庭的母親很難捨下面子來看望。
縱然希望渺茫,朝陽校也沒放棄,只可惜麼久過去沒什麼線索。
去醫院前初春心情沉重,但到之後發現小至小朋友比她想像中的要活潑很多,兒童病房裡有大量小夥伴和愛心人士他送來的玩具和禮物,有護士姐姐談心伴。
看到初春,小至咧嘴一笑,「初老師。」
正值換牙期,男孩虎牙附近缺一顆,說話時漏風,笑起來也有喜感。
初春過去,微微蹲下來,「今天有沒有感到好一點?」
「嗯。」小至點頭,「今天頭不疼。」
「那就好。」
「初老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上課啊。」
「大概……要等一段時間。」
「等多久。」
「吧。」初春遲疑許久,「為你之前落下的課程有點多,所以呢,校想安排你和明的新生一起入,好不好?」
「啊?」
「在期間,你不要想習的事情,在醫院好好養病就行。」
小至似懂非懂地點頭,看上去,以為自己過段時間就能去校讀書,擔心課程落下,讓同把書本帶過來複習。
「小至啊。」初春深呼吸,笑容溫和,「你有沒有想做的事情?就是以前做不到的。」
「我……不知道。」
「每次過生日許下的願望也可以。」
「我很久沒過生日。」
初春一愣。
小至摸摸鼻子,「生日蛋糕好貴的,好久沒吃。」
「怎麼會呢……」初春意外,「校明明你們發過很多補助。」
「但是……」小至抿唇,「爺爺說要存著我上大和娶媳婦用。」
省吃儉用是老輩人的傳統。
畢竟兒子兒媳都不在,做爺爺奶奶的捨不得花錢,也擔心他們後孫子在外面受委屈,基金會的補助除日常生活開支,基本沒動過。
「那老師你過生日好不好。」初春疼惜地摸摸他的臉,「和同一起幫你過生日,一起吃大蛋糕。」
「真的嗎?」
初春笑著點頭,「真的。」
「謝謝老師。」小至抬頭問,「那老師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以後我也要老師過生日,送禮物。」
「嗯……要得等冬天。」
「我會等的。」
初春眼眶一潤。
醫生說小男孩活不過秋天。
怎麼可能等到她過生日呢。
在朝陽校,她見過母親跪在校口為患有腦癱的兒子求,見過瘸腿父親背著盲人女兒爬過三層階梯,卻是容易為小朋友的一句話感到心酸。
離開醫院,初春接到謝宴的電話,直接去興和。
那邊的他說已經找到小至母親的下落,電話號碼也已經拿到,只不過派過去的人表示並沒有辦法和樣的母親進行溝通,她甚至不承認自己生過孩子。
頂樓辦,初春朝謝宴要手機號碼,「我來吧。」
謝宴把號碼報過去,「現在關機,打不通。」
她皺眉。
真是遇見大語事件。
天底下竟然有樣的母親,兒子病不聞不問就算,居然不承認自己生過。
「那邊的情況比較偏激。」謝宴簡單勸句,「你不要打,人來吧,我怕你著自己。」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那麼容易生的人。」
「那上次我瞞著你多抽一根煙的事情可以不計較嗎?」
「當然不行。」
所以說,女人就是雙標和嘴不承認生物。
謝宴捏捏眉心,看時間不早,說道:「我有會議要去開,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呆在里,左右邊有健身房和茶水室,覺得聊可以去天台玩飛機。」
初春挑眉:「玩飛機?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
「是真的飛機。」
「真的?」
「前天你不是嫌棄樓層太高乘電梯會暈嗎。」他輕描淡,「你買架直升機玩。」
「你樣很容易讓我玩物喪志。」
「我樂意。」
「……」
她拿他沒轍,又忍不住心中樂呵,屁顛顛在他臨之前去從後面抱抱他,「老,我好喜歡你。」
「小嘴麼甜。」他回頭看她,「是要親親嗎?」
「我想和你去開會。」
「……確定?」
她點頭,「我要假裝你秘書的樣子。」
「不行。」
「為什麼?」
「我沒有麼漂亮的女秘書,很容易被識破的。」
「那……」她沒鬆開他,「我就戴口罩,降低下存在感。」
「那你過去是想看我,是想在開會時搗亂?」
「怎麼可能搗亂呢?我一點都不想看你笑話。」
他每次開會都要很久,她來里找他就是為打小至母親的電話好好理論一番,然而電話關機,她現在屬實沒事幹,總不能真去天台上玩飛機。
過去開會一來是消遣,二來是想陪他。
謝宴沒說答應不答應,然而往前一步,後面的小媳婦跟只軟綿綿的貓似的扒拉在他身上,沒三步,他突然轉過身,反手她往牆上一扣。
初春呆住。
謝宴雙手掐住她的腰身,抱小孩似的往上一提,保持和自己視線平行的位置目視,「小初春,你怎麼那麼欠。」
「我欠什麼?」
「大白天的。」他輕笑,「也想干點事情。」
「吧,你先放我下來,你,你是正經總裁。」初春低頭看著自己脫離地面的雙腳,第一次後悔自己體重不夠重,要是長到二百斤的話看他每次能不能提小雞似的提著她。
好在時候有會議要開,她總不會被拉著玩辦室play。
低頭親她太久容易頸椎病,所以謝·養生專家·宴選擇簡單粗暴的辦法她抵在牆上,保持同水平的位置,單手捧起她的後腦,另一隻手撐著身,吻得她不敢放肆。
「你不要亂說話。」末他放開她,認真敲警鐘,「有你在我開會時容易分神。」
頓頓,又說:「但我是想帶你去。」
「……」
初春樂得不行,正兒八經地戴上口罩和帽子,自認為鬼鬼祟祟實際上光明正大地進入眾人的眼中,在會議室的座位也十分靠前。
會議室氛比她想像的要凝重嚴肅。
如果是小會議的話她可能想做點什麼,但麼鄭重的場合,她絕對不能做出影響老名聲的事情。
關於工程的事情她不太懂,剛開始頗為認真地去聽然而沒過太長時間撐不住襲來的困意。
不知不覺,人已經趴在會議桌上睡著。
為戴著口罩,周圍人並不知道位姑娘是哪家的,來人有不少合司的老闆,彼間並不那麼熟稔,有人推測是哪小司的秘書。
既然如,在興和開會時睡著,等回去後怕是要被老闆批評開除。
就在眾人猜測不一,對又是惋惜又是感嘆的時候,坐在東位的謝宴突然起身。
眾目睽睽之下,他到女孩後面的時候,薄款西裝外套已經從身上褪下,從女孩的後背披過去,做完一切,謝宴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淡淡吐出兩字:「繼續。」
周圍人:「???」
本來滿懷疑惑但興和老總波瀾不驚,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除去那小插曲,會議一切正常肅穆。
散會的時候,一女老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偷偷摸摸朝聲調吩咐事情的謝宴望眼,不由得壓低聲音感慨:「興和總裁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每次聽他說話看他眼神我都感覺少活半條命。」
「人家就樣。」旁邊的男老闆搭話,「不樣唬不住人,你看那麼大司,誰不被他管得服服帖帖。」
他們的談話沒落太久,被周圍動靜吵醒的初春從會議桌上抬起腦袋,和站在跟前的男人互相對視,眉頭皺著,「我怎麼睡著。」
謝宴答:「可能有點缺覺。」
「我為什麼缺覺。」
「不清楚。」
「不清楚?你有臉不清楚?」
要不是他晚上忙得那麼晚要來著她在忙點夫妻之事她至於晚睡晚起在會開會的時候睡著嗎。
面對小媳婦兇巴巴且毫反駁理由的質問,謝宴微微垂眸,態度誠懇低下,「……抱歉,下次不會。」
看兩一問一答一吵一鬧的,男女老闆臨之前,紛紛對視,他們剛才說什麼來著——
被管得服服帖帖的人明明是謝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