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機械的轉過頭,便看到仲夜闌手裡拿著一疊紙,站在涼亭外面的陰影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全身血液「轟」的一聲全涌到頭頂,我是真的想口吐芬芳了。
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有告過白的我,人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境地。
回頭再對上仲溪午似笑非笑的眼眸,我覺得我還是一頭在這涼亭的柱子上撞死比較好。
仲夜闌踏步走進來,眼神如同經歷了地震一樣的動盪,他身後跟著的牧遙卻是滿眼嘲諷,以她對華淺的了解,定會以為我是知道他們來才故意說這番話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仲夜闌在聽著,我打死都不會不要臉的說出那番話。
愛一個人時會變得十分口拙,不愛時才能侃侃而談,我就是因為對仲夜闌沒那個心思,才能這樣瞎扯一通,但是古人似乎不知道這個道理。
仲夜闌眼裡帶著愧疚,估計又覺得他成親以來忽視我了,他張了張嘴:「你……」
我當機立斷站起來,用帕子捂著臉,丟下一句:「臣妾妄言,實在慚愧。」
然後拔腿就跑,被帕子遮住的臉恐怕已經扭曲的不能見人了,實在是太丟臉了!!!這不是我想要的。
仲溪午,你身為男二,何苦要一直為難我這個不容易的女二呢?
一連幾天,我都閉門不出,還吩咐丫鬟誰也不見,千芷雖不贊成,但是見我嚴厲,也只能聽從將仲夜闌擋在門外。
實在擋不了之時,我就回了華府住,把華夫人還嚇了一跳,以為我和仲夜闌置氣了,華深倒是挺高興,說是難得機會每天都能看到我。
我以為我能忍著華夫人的每天的嫡子之說,華相時不時探究試探,還有華深動不動的自找死路,結果住了兩天我就忍不下去了。
這個家庭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堪比傳銷組織。
無奈還是回了晉王府,仲夜闌似是知道我在躲他,只當我是害羞,所以也不再來尋我,倒讓我得了幾天喘氣的時間。
入夜,我沐浴過後便坐在了書桌上,拿著一根筆開始勾勾畫畫,因為我這個人記性不怎麼樣,所以我總是習慣把接下來的事寫下來,再逐步推理,方能沒有遺漏。
剛寫下「祭祖典禮」四個字,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停了筆讓平時話比較多的翠竹出去打探。
然而她回來之時卻帶著一個人,仲夜闌。
這幾日緩過來了,我也沒那麼尷尬,所以也就像往常一樣行了個禮。
仲夜闌大步跨進來,看到我就開口問:「阿淺院子可還好?」
我一頭霧水:「怎麼了?」
只見仲夜闌滿臉戾氣的說道:「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敢夜闖晉王府。」
我則是眼前一亮,小說里有這個情節,這個夜闖晉王府的人應該就是我們的男三——伍朔漠了。
他聽說女主「被困」晉王府,便前來想救,結果女主猶豫之時驚動了仲夜闌,伍朔漠只得先行離開,而半個月之後的祭祖典禮才是他真正動手的戰場。
很好,看見小說還是按部就班來的,我就放心了。
因為小說的時間線是過的很快,而我卻是一天天在過著小說里沒有的生活,如同在填補時間線的空白。
所以我無法得知因我的異變,會給小說情節帶來什麼變故,但是目前看來,我並未影響劇情的走向。
見我不語,仲夜闌緩了臉色開口:「方才過來看你這院子似乎人丁稀少,明日去找計東給你們再添些府兵。」
我本想開口說不用了,畢竟這夜訪者是怎麼也到不了我這裡的,然而我看到仲夜闌身後那一群丫鬟,滿是期待的看著我,心裡不由得好笑,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好的,那我明日派人去尋計管家。」我開口應下。
仲夜闌說完之後,並未立即離開,似是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我視而不見的開口:「那臣妾恭送王爺。」
仲夜闌面目一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離去。
他剛走,那群丫鬟就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倒是驅散了些我心裡的不定。
「去吧,明天你們去找計管家,把你們想要的人要過來。」我無奈的搖著頭對她們說。
頓時看到她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快要蹦起來了,年輕真好啊,我十五六歲的時候也曾有喜歡的人,也是恨不得朝朝暮暮見到他。
那時候的喜歡就是這麼單純,每次不經意的相遇仿佛就是最大幸福。可惜我現在這個二十三歲的人,雖披著十七歲少女的皮,心卻已經老了。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做好祭祖典禮的局,我繼續拿著筆開始塗寫回憶,小說在典禮上男三伍朔漠帶人蒙面大鬧了一場,想要帶走女主。
仲夜闌不知情一力護著她,牧遙這個時候才看明白自己的心,她不願離開。更是為仲夜闌擋下了伍朔漠射過來的一箭,由此徹底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那層紗。
救命之恩誰能抵抗住呢?所以這倒是讓我這個知情者撿了個便宜,無論華淺做過什麼,我都可以用這個來抵消。
不過我可沒那麼傻,去為仲夜闌擋箭,我想的是關鍵時候我抱著他往地上一滾,避開男三射過來箭就行。
這樣我不用受苦,也得了個救命恩人的稱謂,華淺之前騙人的確惡劣,但是在這個恩情面前,仲夜闌再生氣也不會對我出手了。
已經掌握了時間地點情節的我,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人情,我為何不收呢?
那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一遍遍演練,鍛鍊身體的敏捷度,這個身體太柔弱,我還得多多努力才行。
於是每日晨昏我便開始在院子裡跑起步來,把一院子的丫鬟看的瞠目結舌,卻也在我的警告下,沒有多說。
唯有李嬤嬤因為年紀大了,還會時不時痛心的念叨幾句,看我的眼神活生生就像是我誤入歧途了一樣。畢竟在這些世家嬤嬤眼裡,女子應當謹言慎行,恭順良淑,我天天擼著袖子跑步,簡直要把她氣出心絞痛來。
不過還好我的院子裡只有些丫鬟嬤嬤,府里的小廝和府兵都在院外守著,無事也不會擅闖,所以時間一長,李嬤嬤也就忍了下來,任由我胡鬧。
轉眼就到了祭祖典禮,天未亮我就又被拉起來梳妝打扮。這讓嗜睡的我覺得十分痛苦,不過想到今天過後,或者我和仲夜闌就徹底兩清了,我才打起了精神。
典禮我需穿著王妃的服飾,真是又厚又重的袍子,還有那一堆看著就脖子痛的珠寶釵飾,我心裡默念:忍忍吧,最後一次了。
跟著仲夜闌到了祭壇,已有不少官員了,遠遠看到了華相他們,就微微點頭示意了一番。
等了約莫一刻鐘,皇帝和太后相攜而來,因未曾立後,所以便是由太后站在皇帝身旁。
接下來所有官員親眷都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這場面讓我忍不住想起來了大學升國旗的場面,大家也是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奏國歌行注目禮。
恰巧這時司儀開始主持,一連串的聽不懂的語言像是在唱歌,與我腦海里升國旗的場面不謀而合。
忍不住笑出了聲,頓時收到身邊之人各異的目光,連仲夜闌都皺眉看了我一眼。
我趕緊眼觀鼻口觀心,老實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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