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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2024-09-03 22:37:16 作者: 七月荔枝灣
  清風閣內,鍾望秋眼神存疑,咬唇開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清歡拿出刻著虎紋暖玉,遞到鍾望秋面前。Google搜索

  鍾望秋臉色大變:「你不是將此物已經還給宗伯伯了嗎?為何還在你手上?」

  衛清歡開口:「你既認得此物就好說了,宗伯伯又將此物還給我,說婚約讓我選擇。」

  看著鍾望秋發白的臉色,衛清歡並未遲疑開口:「不過我對宗雲潺無意,所以此物對我來說是無用的,我可以用它做保,若你願意幫我,我可以成全你們。」

  鍾望秋羞中帶怒,這意思就是說自己不幫她,她就要用暖玉威脅宗雲潺,然後嫁他為妻嗎?

  「你之前還要和雲潺哥恢復婚約,我如何能信你。」鍾望秋言道。

  原來還是在介意那日在軍營門口自己所說的話,衛清歡心裡明了:「女子的心思變得自是非常快的,我現在可對天發誓,對宗雲潺無絲毫情誼。怎麼樣,你要不要幫我?」

  「你要我幫你什麼?」鍾望秋看著衛清歡的目光不帶閃躲,心裡動了動,面上卻沒聲好氣的說道。

  「我有法子解宗伯伯十日壽,明日我需要你幫我引開宗雲潺。」

  這幾日宗雲潺都守著宗敖,衛清歡沒有半點法子可以不引人注意的帶走宗敖,才想到了鍾望秋身上。她是唯一一個宗雲潺心裡看重也能為衛清歡所用的人了。畢竟女子總是容易被感情迷昏了頭,容易被誘惑,要是換成鍾檀溪可就難多了。

  鍾望秋雙目圓瞪:「既然是為了宗伯伯,你直說就可,為何偏要我去引開雲潺哥?」

  衛清歡目光堅定的看著她,說道:「宗雲潺不信我,這幾天他都對我熟視無睹,他不會讓我帶走宗伯伯,所以我需要你引來他,解毒過程…不能被外人知曉。」

  那是禁術,豈能讓人旁觀,再加上就算她說了,旁人也未必信上幾分,畢竟她自己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拼死一試而已。

  鍾望秋嗤笑一聲:「你憑什麼覺得我信你?」

  「我不需要你信我。」衛清歡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只需要你幫我,這籌碼就是……」

  說著,衛清歡動了動手上的暖玉,鍾望秋咬唇,面色幾經變幻,宗敖只剩一天的活路了,為了這一天賭一把未嘗不可。就算是衛清歡要害宗敖,她只需等著即可,何必費周章。

  最後,鍾望秋還是做了選擇,只見她伸手去拿那暖玉,衛清歡卻是縮回了手,伸手另一隻手:「事成之後,暖玉我會親手奉上。我們可以擊掌為誓,若我反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鍾望秋沉默許久,伸手擊上了衛清歡的掌心,只見衛清歡的笑容不減:

  「合作愉快。」

  月崗坡上,衛清歡和白子峻相對而立,衛清歡認真端詳周圍布置好的物件。

  白子峻先開口:「阿留,你想好了嗎?」

  衛清歡毫不遲疑的說:「師兄,你是了解我的,我做事向來是不喜瞻前顧後的。」

  白子峻轉頭看著布置好的月崗坡,開口:「此地向來人煙稀少,倒是方便行事,東西都按那…祁家舊人所說布置完畢,只是此事他只有五成把握。」

  「足夠了,總得一試才知。」衛清歡回道。

  之前師傅三人去邊城,不只是為了尋藥,更是受衛清歡所託,找尋當年的祁家舊人,因為他們懂得……換命之術。此事司瑾並不知情,只是衛清歡在察覺司瑾身中此毒之後,才有了這個念頭。

  當年「祁家之禍」最先提出此計的謀士夏譚,他在那場清剿中逃脫了。一直隱姓埋名,前不久被師傅找到了,威逼利誘之下供出了這換命之術。

  祁家當年換命之術是差點成功的,只是後來被那群江湖人士攪黃了。

  「師傅說過,若是你聽話好生養著,你再活個三年五載也不是問題,你當真要把那十日壽的毒從宗敖移到自己身上?倘若成功,你可知你最多只有…半刻鐘可活。」白子峻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滿是痛意。

  換命之術,從者將自己壽命換給主者,同時將主者病痛轉給自己。術法結束之際,就是從者身死之時。

  這就是衛清歡一開始就打定的主意,遇到自己同胞姐妹司瑾之後,即使兩人並沒有相處之情,可是就為了這個血脈親緣,衛清歡就決定要用自己給姐姐換一個安穩的後半生。畢竟這是衛清歡在世上唯一一個親人,她想留下她,好好的留下。因司瑾身上體弱之症無解,她就想通過換命之術,把司瑾的病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樣做不僅是因為那淺薄的血緣關係,更是因為她的身子,早被當年的祁家暴虐給毀了,五臟六腑創傷嚴重,無法修復,她最多活不過二十歲。

  衛清歡一直都知道自己壽命有限,無法活的長久,所以遇事總是不惜以身試險,以求達成最快的結果,因為沒在乎過自己這條命能活多久,自然就無所忌憚。

  於是入宗府,以身試毒查幕後黑手;解婚約,親手斷了姐姐的非分之念;最後她再以身替之,以自己的死換取司瑾這個身份的消失。

  這就是她所有的計劃,所以她不必費心神查宗府下毒的幕後黑手,畢竟司瑾這個身份一死,背後之人又如何能出手?本來自己就時日無多,這般利用一下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這其中最大的變故是不曾想過在宗府會遇上了小時候的仙人,苦尋九年不知音訊,卻在衛清歡決心赴死之後這樣出現,可真是造化弄人。重逢之後生出的貪念讓阿留也動搖了,可是最終還是她親手斷了這個非分之念,貪心之想。

  人,明知不可為之事,還是一早斷了念想才好。

  「師兄何時學會自欺欺人了?我可是也懂醫術的。」衛清歡開口,「我的身子就算再珍貴的嬌養著,也最多不過還有兩年好活。宗敖因護我才受的傷,我怎能不管不顧。本來此法是給姐姐備下的,現在也就只能委屈她用蔓溧草養著了。」

  祁家舊人夏譚所言,換命之術,必須自願,為財不可,只可為情,這也是祁家當年一直無法成功的緣故。一人只能用一次,衛清歡小時候因祁家的設法被人中途打斷,所以如今能承受這一次換命之術。

  白子峻心裡不忍:「阿留,你心心念著別人,何曾為自己想過,你覺得自己這命就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嗎?」

  衛清歡不在意的輕笑:「姐姐怎麼能說是他人,可惜我只有一條命,宗敖為護我才入死局,我這般選擇才是最恰當的。」

  白子峻閉上眼,轉過身不再看她。

  衛清歡卻是又繞到他眼前開口:「師兄,過了明日你可就見不到我了,怎麼不趁此機會多看我幾眼呢?」

  「你……」白子峻睜眼,眼裡滿是怒意,「怎麼能拿這種事說笑。」

  「我錯了我錯了。」衛清歡舉手投降,眼珠轉了轉開口,「師兄,我看出來了,你對姐姐可是…頗為不同。」

  最後幾個字加重的音調,還滿臉怒容的白子峻也是有了幾分尷尬。

  衛清歡偷笑,又一本正經的開口:「師兄的為人,我向來是清楚的,日後我就將姐姐託付給你了。」

  白子峻心裡嘆氣,終於不再提剛才話題:「你…莫要胡說,司姑娘心思不在我這裡。」

  衛清歡拍了拍白子峻肩膀,開始回程,一邊走一邊說:「師兄別說這泄氣話,在我看來,師兄可是這天底下頂好的人物,姐姐又怎會不動心呢?不過我有點好奇,我和姐姐長了一張面容,你為何對姐姐動了情呢?莫不是你之前對我…暗藏賊心?」

  白子峻知道衛清歡是為了轉移他注意力才這樣說,心裡微酸,面上卻配合她露出嫌棄的表情:「司姑娘和你這個毛猴子才不一樣,人家知書達禮溫柔賢惠,你天天恨不得上竄下跳,在我看來,你們二人可是大大的不同。」

  「哦~~原來師兄喜歡溫柔賢惠的呀,真是…迂腐的偏見啊。」

  「你這張嘴,竟說些不好聽的話。」

  ………

  兩人漸漸走遠,卻沒注意到一棵樹下躲著一人,正是她們口中的司瑾。

  司瑾捂著自己的嘴,手一直在抖,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唯恐被人發現,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突然有人靠近,抬頭看卻是梅葉,司瑾終是忍不住,一頭撲進她懷裡。

  「娘……」

  梅葉一手輕拍司瑾,嘴角卻是在無人看見之處勾起。

  第十日。

  宗府一片壓抑的氣氛,每個人臉上都是愁雲密布,閉門不出。一直待在家裡的大少爺宗雲潺突然被鍾望秋叫了出去,二少爺宗雲霄心裡難受,自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衛清歡輕易的就進了宗敖院子,只見宗敖已經滿頭白髮,皺紋布滿了一張面孔,露在外面的手背也是像枯樹皮一樣。

  衛清歡推起輪椅就走,宗敖勉強掙了睜眼皮,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一路順利的出了院子,偶爾碰見的僕人也不敢多問。

  然而未到後門,突然冒出一堆人,為首的卻是宗雲潺。


  衛清歡心底一沉,看來是鍾望秋反悔了。

  宗雲潺一步步走近,眼裡含冰:「司瑾,你要帶父親去哪裡?」

  衛清歡握緊了推輪椅的手:「大少爺,我有解十日壽的法子,你讓我走,我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宗伯伯。」

  宗雲潺臉色並未有半分鬆動:「世人皆知十日壽無解,望秋告訴我,你讓她來引我出去,父親這已經是第十日,你此番還想做什麼?」

  衛清歡手握的越來越緊,不能再拖了,時間有限,當下開口:「宗雲潺,你信我一次可好?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宗雲潺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衛清歡蒼白卻堅毅的面容,他開口:「父親是因為你才中的毒,我受父命不為難你,你莫要耍什麼把戲了。」

  衛清歡眼裡的希望一點點破滅,怎麼辦?難道要把換命之術說出來,這可是三國之內明令禁止的禁術,說出來幾人能信?

  眼見宗雲潺已經走進,衛清歡突然回頭看向宗敖,開口:「宗伯伯,你信不信我。」

  宗敖無力開口,滿是混濁的眼裡卻是不動搖的慈愛。

  衛清歡一狠心,抽出袖刀,放到宗敖脖頸處:「宗雲潺,你不信也罷,但是我是必須要出府。」

  宗雲潺腳下一頓,眼裡崩出暴怒:「司瑾,你可知你是在做什麼?你刀口對著的,是把你當女兒看顧的人。」

  衛清歡一手挾持宗敖,一手推著輪椅向外走去,面上帶著豁出去的決然:「你們都給我讓開,統統不許上前。」

  府里侍衛一時之間不敢動,讓出了一條路衛清歡就這樣挾持著宗敖走出去,後門有師兄接應,到了門口就好。

  就在快到門口之際,突然聽到那個心底里記念的聲音:「阿瑾,你這是在做什麼?有話慢慢說。」

  對上宗滄明擔憂的眼神,衛清歡心裡仿佛被刀捅了一下,是老天爺最後給她的仁慈嗎?有生之年還能見他一次,那就最後再利用一次吧。

  衛清歡一手扶持著宗敖上馬車,回頭看向宗滄明開口:「仙人哥哥,你還記得九年前祁家後院的那個小姑娘嗎?」

  宗滄明身體一瞬間僵了,下意識竟然要按著輪椅起來,卻失力跌了回去。

  「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仙人哥哥慢慢說。」衛清歡笑著,可是面容卻分外苦澀,她話語一轉,語氣犀利:「請你信我一次,攔著宗雲潺,等我…回來。」

  宗滄明眼裡驚疑不定,卻是下意識命令南嶽攔下追擊的眾人,南嶽心裡不願,卻見宗滄明厲聲開口:「難道你是想讓我來動手?」

  南嶽心裡一驚,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身體情況不能動武,只能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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