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離開前的安排
同一日下午。
蒼藍古海，滅月主島。
大戰已經結束，這座美麗的島嶼和往常一樣，碧海藍天，微風徐徐，壯麗中帶著幾分秀美的風光讓人陶醉。
王志凡和龍女滅月曦一同行走在海岸邊，踏波堪堪沒過腳踝的碧濤中，感受著只屬於兩人的私密時光。
「凡哥，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好像還是第二次一同到海邊漫步。」
此時，龍女看起來心情似乎有點低落，她明明不太開心，卻還是沒有表露出來，說著沒有情緒的話語。
「是啊……大戰前我到這裡來有一次，後面大戰開始，就再也沒有這種空閒了。」
王志凡隨口回答著，語氣同樣有些低沉。
他的心情確實不太好，因為他這次是過來向龍女道別的，雖然不是離開前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但分別的意思他已經表露明白。
龍女聽他說完，先是低著頭在他身旁不遠處踩著淺淺的海水，仿佛在暗自發泄什麼，然後才忽然轉頭對他說道：
「一定要走嗎？你就不能想辦法留下來？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一些空閒時間！」
龍女這一次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怒氣，但她修養很好，表現得很克制。
「留不了的……就算我去求聖人，聖人也無法辦到。」
王志凡看著她緩緩回答，神情有點無所適從。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他何嘗樂意與面前這個情投意合的好女人分開，只不過沒得選罷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樂意維持來往這個世界的權限，但副本根本沒給他這個選項，到了時間就會把他強制驅逐出去。
若是他在大會上懇求聖人開方便之門，也毫無疑問會獲得拒絕。
因為以他各方打聽了解到的信息，聖人同樣無法打通與其他遙遠世界的聯繫，那是只有比聖人更加強大莫測的超凡遊戲才能做到的事。
一時間，聽到回答的龍女再度沉默了，她緩緩轉過身，將隱含幾分憤懣的視線從王志凡身上移開，轉向視野開闊風光壯麗的海平線，不知在默默思考什麼。
王志凡見到這一幕感到有些心疼，眼前這位女子極其優秀的同時還善解人意，從沒有發過這種脾氣，他打心底不願意辜負，於是他想了想開口說道：
「曦妹，我確實沒辦法留下來……但這不意味著我沒可能再回來……或許等我離開一些時日後，我能找到合適的方法，跨越無盡空間阻礙，再次與你相見。」
一邊說著，王志凡的手上顯出一條海藍色的項鍊，然後他走到沉默遠眺海平面的龍女背後，抬起手打算將項鍊輕輕戴上她白皙的脖子。
然而龍女立即向側邊移動了兩步，同時頭也不回地生氣說道：
「哼！別以為留點東西就行！我想要的是你！」
「……」
王志凡頓時感到有點無奈，他拿著海藍色項鍊的手不由得放下，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安慰她。
但就在他琢磨之時，生著氣眺望著遠方海平面的龍女忽然忍不住微微彎腰乾嘔起來，感到有點猝不及防的他立即上前查看並貼身安慰。
這突發的一幕導致兩人間有點緊張的氛圍稍微舒緩了些，但也讓王志凡知道，龍女這麼捨不得他，是有確切的原因。
最終，在王志凡的安慰下，第一次表現出生氣情緒的滅月曦還是恢復了正常狀態。
她理解了王志凡的苦衷，接受了兩人即將分別的現實，同時也收下了王志凡的禮物，留給她與兩人孩子的禮物。
那是名為海神之眼的海藍色項鍊，是史詩級的裝備，王志凡認為將它交給居於海上的龍女更有作用。
隨後這一日直到深夜王志凡都陪伴在滅月曦身旁，兩人在日落西沉的海岸邊說了很多話，立下了約定，不管要分別多久，終有一天都要再次相見。
這份約定並非是王志凡故意欺騙滅月曦，而是他相信自己的未來，認為這並非無法實現的願景。
潛在的實現方式他就能舉出好幾種。
比如往後他在某個副本中獲得特殊道具，能夠去往以前經歷過的副本世界。
比如他將傳說級功法《一切時空永恆自在玄章》修煉大成，憑藉自身力量打破時空限制而來。
甚至可能超凡遊戲再給他安排這個世界的副本，他在打副本的空閒時間趕來和龍女相會。
總之，身為一名超凡遊戲的玩家，還是擁有特別優勢的玩家，王志凡堅信所有困難都有被解決的那一天。
一夜很快過去。
大戰結束第二日，王志凡從滅月島返回了天元城，在武尊殿中召集了自己的所有弟子，宣布了自己即將離開的消息。
「恩師此去，大概多久能回來？」
大弟子何狂從王志凡鄭重的神色中感覺到了非同尋常的意味，因此很是關心地詢問。
「說不準……但估計要很久才能返回吧。」
有了和龍女相會的約定，王志凡這一次就沒有說什麼永遠分別的話了，他還是對自己有那麼點信心的。
聽他講完，不止大弟子何狂的表情變得凝重，連其他年紀小的弟子也神色驚愕，意識到自己的師父要離他們而去了。
王志凡把他們的神色看在眼中，但表情依舊淡定，因為他早已想好了如何安排他們，接著就說道：
「你們莫要感到難過，為師終究還是會回來的！但考慮到分別的時間可能有些長，為師將留給你們後續的功法傳承！還有一些精良的武器！等你們再次與為師見面，為師可就要好好考校你們的功課了……」
和所講一樣，王志凡並不打算拋棄他的弟子們。
雖然他與這些招募而來的弟子感情上深厚程度無法與龍女滅月曦相比，但多多少少有點師徒之情，他還是準備負責到底的。
他給這些弟子首要留下的就是功法傳承，採用的是每人目前主修什麼功法就給什麼後續修行內容的方案。
比如大弟子何狂當前在修行他傳下的《純陽真功》，他就會一次性傳授他這門功法後續的大部分內容。
之所以不是傳授全部內容並非他捨不得，主要他獲得的功法傳承實在太過詳細，很多細枝末節他也交代出來的話，時間上肯定不夠用。
因此他只會選擇功法主幹和一些關鍵修行要點告訴他們，足以支撐他們沿著正確修行道路走下去。
至於有弟子想學習幾種功法，那他就得到時候找修行該功法的同門了，想趁著這次機會一次性獲得所有功法不現實。
畢竟王志凡採取的是黑塔傳授模式，每名弟子進入一個功法傳授空間記住一門功法內容就很吃力了，想同時記下多門功法傳承根本就分身乏術。
然後除了功法外，王志凡給每名弟子都贈與一件武器或護甲作為分別禮物，品質統一為卓越級。
他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卓越級裝備來，倒不是他往日的積累豐富，而是他給出的裝備選項基本上都是黑塔量產貨，湊個五十件毫無困難。
在功法和裝備都給弟子們安排好後，他又宣布了當他離開，武尊殿將由門下大弟子何狂日常管理，帶領師弟師妹們努力修行。
但武尊殿真正的後台他也給弟子們點明了，除了天元城的元老外，還有滅月族的滅月龍刀。
這位眾所周知的王志凡道侶時不時會過來視察，如果誰敢欺負武尊殿，就等著面對超先天龍女的刀鋒。
這種安排是很有必要的，這個世界歸根結底是實力為尊，沒有強大的後台，很多東西日子久了就不容易守住。
而王志凡的道侶滅月曦可不是泛泛之輩，她其實有闖入封魔榜前百的實力。
不過因為王志凡在大戰中表現得太耀眼，她為了不給王志凡惹麻煩才表現得低調。
以她這種實力不俗的超先天作為武尊殿後台，只要不出大事，可保武尊殿幾百年安穩。
其實除了滅月龍刀作為保障外，王志凡本人在這個世界留下的人脈也有很大影響力，能夠一定程度保證武尊殿的地位。
因為他好歹是封魔榜榜一，天下公認的第一超先天，他創立的武尊殿如果被誰折騰了，恐怕不等滅月龍刀出手，就會有人過來敲打。
比如和他混得比較熟的伏魔老人、無天無地道人，這類人可不是小角色，隨便動動腿禍境就得小小震動一下。
如此，安排完武尊殿相關事宜，時間便又過去了一天。
王志凡按照夫子在封魔榜上的通知，和龍女還有真虛子等人一同傳送到了書岳城參加大會。
經歷了與魔界的大戰，書岳城實際上早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但和王志凡推測的一樣，夫子歸來後，便出手修復了這座儒門巨城，讓它看起來和戰前大會時毫無差別。
只是如今城內的人口少了很多，一眼望去大概只有戰前的二十分之一。
並且這些人都毫無疑問是剛從其他州遷入的，真正的書岳城土著恐怕早在大戰中死得所剩無幾了。
同行的老道真虛子面對這一幕都不由得心生感嘆，對數以百億死在了魔人手中的禍境平民表示了悼念：
「世人常言，此戰功勞八成歸夫子兩成歸榜上修士，但老道以為，那些芸芸眾生也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他們才是我人族不屈意志的體現，是我人族能取得最終勝利的根基……」
「真虛前輩言之有理，平民百姓雖然看似弱小，但他們從未在魔人面前屈服過，我就在大戰中見過沒有修為的平民組成兵團，使用鐮刀、鋤頭等農具與魔人大戰……」
王志凡說的這個事情並非他編造，而是他在幾個月前一次趕路途中遇到的。
當時他在禍境某偏僻之地看到農人們向魔人大軍發起了衝鋒，雖然沒有他的中途幫助這些農人絕對會全軍覆沒，但那種身為弱者卻敢於向兇惡強大的敵人發起挑戰的勇氣，實在讓他印象深刻。
幾人交談間，便來到了老地方，巨大豎立捲曲竹簡模樣的書岳閣的樓頂廣場。
這一次，代表儒門來迎接貴客們的依舊是王志凡的老朋友，年輕的超先天儒者青峰居士。
大半年不見，這位在王志凡印象中有點不著調的儒門修士看起來沉穩了很多，給王志凡的氣息感覺也強大了不少。
果然戰爭最是能改變人，曾經那個沉迷於取蹩腳名號和作畫的「瀟灑」青年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真正的儒士。
只見書岳閣樓頂上，王志凡三人剛一落地，青峰居士就迎了上來。
倒不是其人專門在等待他們三人，而是參加這次戰後大會的修士相比戰前少了很多。
很多修士都已經不在人世天人永隔，還有一些正在重傷休養中，無法趕來現場。
「武尊閣下！夫子正在閣內等候！請隨書童入內會面！」
一來到王志凡面前，青峰居士就沉穩得體地做出安排，沒有因為老友相見而說多餘的話，優先完成自己的任務。
實際上這是他們兩人在戰前大會後第一次見面，往日大戰中兩人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多少交流，這次會面應該有很多話可講。
「不知夫子找我何事？」
王志凡聽了立即回問一句，並沒有直接跟隨引路書童而去。
青峰居士倒也不含糊，直接回道：
「是關乎閣下的榜首獎勵，夫子想要與閣下先行商議。」
「嗯，我明白了。」
王志凡一聽暗道和自己猜測的一樣，夫子這是要先和他確定心愿的「合理性」。
不然等大會上，他連著提出幾個夫子無法滿足的願望，那豈不是折損了這位新晉聖人的臉面？
「也該到確定心愿的時候了……對大部分修士而言，這幾乎是個一飛沖天的機會，但於我來說，或許不用那麼功利……」
內心思索間，王志凡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這兩天對這個問題實際上有些糾結，總是拿捏不准該許什麼願望才最好。
但想來想去，他發現以自己的情況，根本沒必要刻意謀求什麼，簡單點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