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軍。」
純粹的鳳眸不帶有任何雜念。
雲安安對上韓青憤且窺探她一舉一動的目光。
「我現在已經是逸王府的王妃,有些話我已經說了無數次,你和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從前如此現在更如此。」
「而且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娶了我妹妹雲菲菲,又何必在對我念念不忘,這麼珍貴的禮物我不能要。」
當著一眾吃瓜看戲的百姓面前,雲安安將無字天書又從新包裹好,送還給韓青。
「韓將軍,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為好,本王妃有人誤會,啟程!」
逸王府的侍衛駕著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騎著馬的韓青拿著無字天書,都沒反應過來雲安安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跟你們說哈,前段時間我就聽說韓將軍私會了逸王妃,如今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送逸王妃那麼貴重的禮物,嘖嘖嘖!」
「知道這叫什麼麼?這叫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以前逸王妃總跟在韓將軍身後,可韓將軍看到都不看一眼,如今知道後悔了!」
「哎?你們說韓將軍和雲家二小姐……不對,和韓夫人的那件事情是真的麼,兩個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眾人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八卦。
將韓青說成了一個渣男,雲菲菲說成了靠著骯髒手段上位的陰毒庶妹,雲安安到是從一個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娼婦變成了被蒙在鼓中的可憐女人。
如今的雲安安到了逸王爺的寵愛,苦盡甘來,輪到韓將軍後悔不已。
好一出狗血的男女感情大戲。
「雲安安!」
聽著耳邊竊竊私語不斷,韓青臉色陰沉的厲害。
若不是爺爺讓他將此物還給雲安安,他打死都不會見這個毒婦一面。
「你等著,本將軍一定會讓你好看。」
……
有間藥鋪。
逸王府的馬車來到有間藥鋪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老王爺北辰宗睿嗑著瓜子,上上下下打量著雲安安,沒好氣兒的冷哼著。
「哼,還有臉來?」
「為什麼沒臉來?按照這個藥方抓十天分量的藥。」
小藥童看了看老王爺,老王爺擺了擺手後,這才敢接過藥方去抓藥。
「雲丫頭,你知不知道老夫上次為了給你引薦老元耗費了多少心神,你倒好,打起來了不說還把人氣走了。」
「好好地睿親王府不住,怎麼又跑道藥鋪體會民間疾苦了?」
不理會老王爺的話,雲安安給自己倒了杯茶。
「別打岔,老夫沒心情和你扯沒用的。」
白了雲安安一眼,老王爺把話題拉回到正軌。
「老夫知道你抓藥是為了北辰逸那小子,也知道要醫治北辰逸的藥草不容易找齊,只要你能救元思年,別說藥草了,就算是長生不老丹元家都能給你弄來。」
「呵呵,老王爺你吹牛也打打草稿好麼,如果元家真的能弄來長生不老丹,您又何須這般死乞白賴的求我救人。」
雲安安一句話說的老王爺尷尬不已。
「比喻,懂得啥叫比喻麼。」
「現在的元家正處於危難之際,你如果給了元陸海一份恩情,老夫保你日後在北辰國……不,在七國也能橫行霸道。」
北辰宗睿正色的與雲安安說著元家的事情。
就連天下第一名醫李清源都酥手無策,唯有將希望覬覦在雲安安身上了。
思考了半刻,雲安安再次抬眼。
「救人可以,我有三個條件。」
「第一,我需要天興奎,望海川和雲鹿角三種藥物。」
「第二,我要足夠價碼的診金,以及元陸海的道歉。」
「第三,還沒想好,待定。」
三種藥物是治療北辰逸身體裡情毒與毒素的重中之重。
據她所知,別說是北辰國了,此三種藥物在七國都是極其珍貴的存在。
「如何?」
「沒問題,別說三個三十個條件都答應。」
老王爺爽快的答應下來。
並且叮囑雲安安,明日下午一定要準時來有間藥鋪,他會帶元思年過來,且末耽擱時間。
抓好了藥,雲安安上了馬車折返回逸王府。
回去的路途還算平緩,沒遇到不該遇的人。
「叔,你人呢?吃藥了!」
雲安安端著藥碗來到書房。
以往這個時間北辰逸都在書房看密函,人怎麼不見了。
正當她轉身要走的時候,看到了書架地上的一塊衣角。
「叔,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北辰逸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臉色更是白的滲人。
雲安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攙扶著北辰逸坐在長椅上。
「叔,你醒醒,醒醒。」
怎麼可能?
她離開的時候人分明好好的,怎麼又虛了。
「叔,叔?北辰逸!」
一連叫了好幾聲也沒反應,雲安安拿出銀針準備下手。
當銀針正要刺入穴位的那一刻,昏迷的人悠悠轉醒。
纖長的睫毛抖動著,深邃的眼睛緩緩睜開,臉色蒼白的北辰逸身子一輕,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雲安安身上。
「安兒,你回來了。」
「回來了,怎麼又暈了,哪裡不舒服?」
雲安安的聲音慌了,眼神也慌了。
「本王無礙,只是咳咳……」
一句話沒說完,北辰逸咳嗽了起來。
「別說了,我扶你進去休息。」
身形嬌小的雲安安一手扶著北辰逸的腰,一手將他的臂膀架在自己的身上,一步步的走向書房室內。
「安兒受累了,本王這身體怕是好不了了。」
「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兒的,我去拿藥。」
掖好被子,雲安安起身準備離去,卻被北辰逸輕握著手腕。
「安兒,別走,留下來陪本王。」
「我不走,我去外面拿藥,藥涼了就沒有效果了。」
好說歹說,這才勸說北辰逸放開手。
端著藥碗回到房間,散發著苦澀味道的藥汁送到北辰逸面前,雲安安一勺一勺的餵給他喝。
「我知道很苦,良藥苦口麼。」
「一點都不苦,有安兒在本王身邊,什麼都不苦。」
一抹溫柔的笑意浮現在唇角,半眯著深邃的雙眸,滿眼都是寵溺和溫柔。
那笑,深深地印在雲安安的心中。
「安兒別擔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是一想到本王死後就要留安兒一個人面對苦難的世界,本王於心不忍。」
「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和我都不是好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不明白北辰逸的脈象為何這麼亂。
而且他身體裡面的毒也呈不好的趨勢延伸到了全身。
得需儘快得到剩下的三種藥物。
「安兒,本王想聽你唱個小曲。」
「啊?」
怎麼突然間要聽歌了。
「我給你彈個小曲吧,唱歌的話我不太行。」
「看在本王身體不適的份上,安兒隨便一首小曲都好,咳咳~~~」
「行行行,我唱還不行麼,你別咳嗽了。」
真是敗給他了。
「我唱什麼你聽什麼,不許說我唱的難聽。」
事先友情提示,別到時候再說她長的難聽。
「搖啊搖,搖啊搖十五搖過春分,就是外婆橋。」
「盼啊盼,阿綾阿綾的甜甜叫……」
雲安安唱著,北辰逸安靜的聽著。
歌聲迴蕩在人們耳畔。
門外,白十七手捧著一堆密函腳步停了下來,沒有破壞這一刻的溫馨。
背靠著門邊,緩緩坐下。
簡單的歌詞,不同世間的複雜曲調,卻偏偏一字一音繞著人心。
雲安安,你到底是什麼人。
……
翌日。
熬好了藥,做好了飯,雲安安一遍又一遍的囑咐著北辰逸安心靜養。
「安兒要去何處?」
「去老王爺那給人治病,叔,你乖乖等我回來,不准亂跑。」
「好。」
又是囑咐再三,雲安安這才坐上馬車離開了逸王府,朝著有間藥鋪駛去。
而此時,原本躺在床上一副病弱模樣的北辰逸站起身。
白十七走上前,奉上佩劍。
「王爺,已經準備好了。」
與白十七一同出現在書房門外的還有數十名黑衣侍衛,皆是單膝跪地,眼中一片肅殺。
「一個不留。」
「是。」
已經離開王府的雲安安並不知發生了什麼。
去往有間藥鋪的路上,韓青又一次出現在前方,攔住了去路。
「雲安安,你下車。」
「韓青,韓大將軍,你是有多閒?我來一次你堵我一次,很讓人誤會了你對我舊情不忘。」
她以前只覺得韓青渣,現在看來,不僅渣還和狗皮膏藥一樣招人煩。
「請韓將軍讓路,我有事要去辦。」
「本將軍要你下車,立刻馬上。」
忽然間,十幾道黑影從人群中紛紛躍出。
陽光之下,泛著青黑色的刀鋒朝著雲安安和韓青砍去。
黑衣人招招致命,勢必要將二人當場斃命。
「小心。」
當一名黑衣人跳上馬車,長刀從車頂棚刺下,眼見著刀刃刺中雲安安之時,韓青抽出腰間長劍直擊那黑衣人。
劍刃刺入黑衣人的手臂,那黑衣人舉刀回擊之時又收回了招式,縱身跳下馬車。
而此時,另一名黑衣殺手出現在韓青身後,手中長刀對準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若這一刀命中,韓青便會當場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