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你到底還是屬於我了
當然,宋墨也是看破不說破。
旁人不清楚,宋墨卻是極為清楚的,洛長安壓根就不在這御書房內,任憑這杜雙奇怎麼找,也不可能找到洛長安的下落。
思及此處,宋墨幽幽的吐出一口氣,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瞧著杜雙奇,「愛卿在看什麼?」
杜雙奇驟然回過神來,忙不迭笑道,「臣只是覺得皇上這御書房裡,好似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
宋墨心頭微恙。
說實話,若是真的要論就起來,問少了點什麼,那還真的少了一樣東西。
比如說,玉璽。
宋燁失蹤的同時,北涼的傳國玉璽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對於宋墨而言,桌案上的假冒之物,終究不是真的。
思及此處,宋墨的眸色漸漸暗下,周身微微漾開涼薄之色,看向杜雙奇的時候,眼神里更是帶了幾分凌厲。
杜雙奇心頭一驚,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不過是最尋常的一句話,怎麼想都沒什麼錯漏之處,這宋墨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
杜雙奇喉間滾動,細想著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相比起來,宋燁更是沉穩妥當,不似宋墨這般,喜怒無常,令人難以捉摸。
人啊,就是這麼奇怪,喜歡相比。
人比人,氣死人。
宋燁在的時候,一個兩個都覺得這皇帝不好伺候,為人太過倔強。
可等到宋墨上了位,眾人才驚覺,宋燁至少不會憑著自己的喜惡而濫殺無辜,鬧得整個朝堂人心惶惶的。
失去了才珍惜,似乎是人的骨子裡,自帶的劣根性。
待杜雙奇退出了御書房,宋墨面上的神色也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目不轉睛的瞧著桌案上,盛著玉璽的盒子。
便是這一眼,劉志得明白了宋墨的意思。
傳國玉璽?
每一位北涼君王繼位之後,都會向文武百官展現手中的傳國玉璽,以彰顯名正言順。
宋燁亦曾如此,可到了宋墨這裡,時至今日都沒有展現過傳國玉璽。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這個皇帝,名不正言不順。
來日史書工筆,恐怕也免不得一道污點。
思及此處,宋墨勃然大怒,忽然將手邊的摺子悉數掀翻在地,雙手抵在桌案上,連呼吸都倍感憤怒之勢。
「皇上息怒!」
劉志得撲通跪地,不敢抬頭。
息怒?
宋墨要如何才能息怒?
「宋燁!」
宋墨咬牙切齒,「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會落在朕的手裡,否則朕一定會殺了你!把你碎屍萬段,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劉志得伏跪在地,未敢吭聲。
事實上,他巴不得這宋氏兄弟,斗得你死我活,最好是兩敗俱傷,如此一來,他就有機會為太師府報仇。
當然,報仇還是小事,這北涼天下……才是真正的大事!
在宋墨身邊伺候的每一天,劉志得只覺得自己也站在了人上人的位置,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被眾人仰望。
那種滋味,讓他如同敲骨吸髓,欲罷不能。
「皇上息怒!」
劉志得跪在那裡,低頭開口,「洛公子已經在您的手裡,想必宋燁應該是在謀劃著名,該如何將洛公子營救出去,即便不為了所謂的情義,也會因為洛川河的關係,而不得不冒險。」
宋墨呼吸微促,冷眼瞧著明滅不定的燭火。
若然眼神可以殺人,這蠟燭肯定已經灰飛煙滅。
「宋燁!朕,等著你!」
宋墨眥目欲裂。
從小,宋燁就比他優秀,不管什麼時候,都被宋燁占盡了風頭,連父皇都對宋燁寵愛有加,明明他宋墨亦不遜色於宋燁,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宋燁占了?
宋墨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藏鋒這麼多年,只為了一雪前恥,證明自己的。
走出御書房,宋墨直奔長樂宮。
洛長安依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宛若活死人一般。
「按照皇上您的吩咐,湯藥不斷,傷勢可愈,人不可醒。」
劉志得畢恭畢敬的回答。
宋墨近至床榻前,若有所思的瞧著沉睡中的洛長安,「你下去吧!」
「是!」
劉志得行禮,快速退出了寢殿。
寢殿的大門,徐徐合上。
劉志得臨走前,瞧了一眼內里的情形,心裡隱隱有些微恙。
這洛長安都這個模樣了,宋墨也不至於……
畢竟,洛長安身上的傷還沒痊癒,只是剛剛結痂。
太醫說,傷得太重,以至於身子虛弱到了極點,必須得好好養著,否則傷口二次開裂,恐怕麻煩就大了。
連劉志得都明白的道理,宋墨又豈會不知道?
只是……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很難考慮周全,熱血衝上了頭,便會不管不顧。
瞧著昏迷不醒的洛長安,宋墨想起了她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與宋燁相比,他永遠都占據不了她的心。
哪怕,他將情蠱種在她身上,讓她跟宋燁不能真正的在一起,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要和他廝守一生。
原來,兩人若是真的相愛到了一定的程度,能不能真的在一起,便會變得無關緊要。
思及此處,宋墨便恨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
長安,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做了這麼多,你為什麼還是選擇宋燁?」
宋墨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為什麼沒人理解他,為什麼沒人支持他?
明明很久之前,他與她還是那樣的要好。
為了他,她甚至可以與宋燁對著幹。
「是不是因為,宋燁得到過你,所以你才會一門心思的要跟他在一起?」
宋墨慢慢的爬上了床榻,雙臂抵在洛長安的身側,「長安,你告訴我,是不是得到了你的人,就等於得到你的心?」
洛長安昏睡不醒,自然沒辦法回答他。
「長安?」
宋墨撐在她的上方,目不轉睛的瞧著底下的人兒,「你如果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許了!長安,你答應嗎?」
洛長安哪裡還能睜開眼,傷勢太重,又被他餵了藥,別說是回答,連睜開眼都困難。
但是,這藥不會讓她真的陷入昏迷。
相反的,身子不能動,口不能言,眼不能睜,但是腦子卻格外的清醒,意識何其明白,對於宋墨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想抗拒,想拒絕,想開口,終是不能……
宋墨親了親她緊抿的唇,冷不丁伸手落下了帷幔。
帳外如何,他管不著。
帳內如何,軟懷香玉。
「長安,你到底還是屬於我了……」